“小熠？”少女有些脸红，感觉有些怪怪的。
“怎么？这个昵称不好吗？”张平道，“我个人喜欢独有的昵称来表是亲近。”
“没没……没有！我很……很开心！平哥哥！”赵莜熠脸色涨红，声音越来越小。
“你能接受的话就好，那明天，你帮我推轮椅，然后我们回家。”张平语气很平静，似乎真的不在乎刚刚华裳的恶作剧。
但实际上，他知道在乎也没办法，他暂时没法惩罚这个不知羞的女鬼。而且，华裳没有反噬或者离开，已经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然后，你这个家伙要好好听人话，已经是一千岁的鬼了，不要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张平看着华裳偏过头四十五度仰望星空状，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很是头疼。
“切！唠唠叨叨的！”华裳嘀咕着，从病床上一跃而下，“我饿了，去吃点东西。”
两人眼睁睁看着华裳消失又无可奈何。
“那个……”赵莜熠忐忑的问，“要不要让给她点现金？”
张平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看着她：“你给她什么？冥币？你知道她吃什么吗？”
“呃……”赵莜熠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她吃掉的是鬼。”张平很平静的说。
赵莜熠征住了，她有些惊讶，但却没有张平的感触深。
华裳很喜欢吃掉同类吗？张平不知道。
她一直看上去很狡黠，不时喜欢开点带颜色的玩笑。这让他时不时会忘记，这个家伙的可怕。
以同类为食，在张平的记忆中，只有真正穷凶极恶或者虚弱不堪的鬼才会做。所以，张平总是限制她。但是现在他没有能力阻止了，只能平静的看她离去。
人吃人，真正能接受的有几个？鬼只是残缺的人，他们是很极端，但那是情绪，他们会想杀人，但是，吃掉又是另一回事了，那是崩溃的开始。
这些年的城市化，让阴冥的环境又恶劣了几分，但像华裳这样的，依旧仅此一例。她是历代持书人和古书共同制造出来的怪物，在古书的炼狱中逃出来的。
“但她也很孤独吧？一只鬼就这样度过千年时光，这熊熊的业火，也烧了千年，这痛苦何时是个解脱……”张平道。
“看得出来，华裳姐姐还是很在乎平哥哥呢。毕竟，我们对她来说，本来都是她漫长旅途的一个过客。”赵莜熠想象着千年的漫长，微笑道。
很多里，角色动不动就闭关几百年，而实际上一般人几天就会疯。活了千年的妖怪或者仙女和凡人相恋就更扯淡了，连共同语言都没有。
千年的积累和经验都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了。
所以，张平也可以断定，华裳以前根本就没想过帮助自己。她只是在自己的吩咐下做事，然后成天过着敬老院的生活。时不时的很任性的跑到别人的地方放一把火，像个熊孩子一样给他惹是生非，她仅仅是觉得这样做很有趣罢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突然帮助了自己。猜测这样一个女鬼是很无趣的事情，毕竟已经不是同一个层次了。
她经历过多少人世变迁、王朝更迭？没人知道。
虽然大多数时间待在了炼狱中，可是依旧有不少时间流落在外，被古书的持有者追捕。
张平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大多数时间似乎真的和18岁的女孩子差不多。有时很凶的样子，喜欢怼人，有时又高高在上十分冷漠，还有的时候又很喜欢开玩笑，捉摸不透。
三年太短了，他不曾了解过她。只知道，他失去的那本书禁锢陪伴了她千年。
“谁知道呢？不过她倒是提出过她的契约要求。”张平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自觉笑了笑。
“哦，华裳姐姐还有什么想要完成的事吗？”赵莜熠也很好奇，一千年，足够把什么事都看淡了吧？
“找一个陪伴她度过下一个千年的家伙。”张平道。
虽然这个契约没有时间要求，但张平觉得，自己恐怕没时间等契约完成了。毕竟就算找到了那个家伙，那完成任务契约也是千年之后的事。
自古王朝不过三百年，对现在大多数人来说，几千几万年也不过一个数字罢了。
赵莜熠也笑了：“还真是符合华裳姐姐的性格呢！”
“哪里符合了？她那身嫁衣在我面前晃悠，真当我不知道原因吗？时时刻刻提醒我给她找个老公……”也不知道是放松还是什么，张平居然也开起玩笑来了。
“啊？”赵莜熠一愣，但想想陪伴千年的人，可不就是找个合适的伴侣吗？
但是想想华裳那风华绝代的身姿，顿时觉得这是个艰巨的任务。谁会配得上她那样的鬼？
“喂！你们在说我什么坏话呢？”华裳突然出现在窗口。
赵莜熠脸色一红，在背后议论人家已经很不好了，现在还被抓了个现行，未免有些太尴尬。
“你想听？”张平反问，他倒是有恃无恐的样子。
“不想！”华裳翻了个白眼。
夜色很深，久歌城灯光不息，这个城市却实实在在的寂静了下去。
第二天，张平在华裳的帮助下穿上了衣服坐上了轮椅，在众多医生像是看怪物的眼光下上了小黎的车。
“你这家伙挺有钱的啊？难怪叫我穷书生。”张平坐在真皮座椅上，而华裳有些困倦就那么睡着了。
张平能感觉到一些光怪陆离的意识画面，应该是华裳的梦境，他还是第一次知道鬼也会做梦。
但是这不影响他身体控制，反而没有了华裳这个家伙捣乱，安心了很多。
“如果不是要帮你，我也不至于动用家里的车了。”小黎给了他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但张平一想到他是男的难免有些恶寒。
“怎么？自家的东西还要报备不成？”张平有些好奇小黎的家事。
“丫的，我现在正在历练期间，是不能随便动用家里的资源的。”小黎一边开着车一边解释道。
“果然儿子要穷养吗？”张平半开玩笑道。
“你个混蛋，懒得跟你解释。”小黎对他依旧很排斥。
等车子到了公路边停下，小黎捏着鼻子抱起了张平，轮椅被赵莜熠推下了车。
坐在轮椅上，张平对他笑了笑：“谢谢你这些年的帮忙。”
小黎脸色一红，多少有些尴尬，偏头恼道：“切！你以为我愿意帮你这个混蛋啊！我这是为警察叔叔分忧，我告诉你，这跟你没关系，所以不用你谢，少自作多情！”
“几年过去了，你还是一样的傲娇。”张平坐在轮椅上，毫不留情的吐槽。
小黎就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握草！你爷爷的！你这个家伙，死在这里算了！我保证永远不会帮你了！永远！”
“嘭——！”他用力一摔车门，狂踩油门飞奔而去。
临走前，还在车窗外比了个中指。
赵莜熠哧哧的笑着，感觉这两个人好有意思。
“好了，回去吧。”张平脸色恢复了冰冷，好像万古不化的寒冰。
会议室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里的符文还能运转好几个月。
“现在最重要的是整合资源，古书在哪里，会怎么出现，我们根本不知道。”张平说到这里，赵莜熠有些担忧和难过。
小玫姐姐还在古书里，就是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孤独难过？
张平现在很清醒，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最重要的是稳住阵脚。
“首先是，我们这个冥地的鬼怪要充分利用起来。挑选出有合适能力的鬼，加强从属意识，然后组成一个队伍以应对可能的袭击。”张平知道，目前的情况有些困难，但并不是没办法解决的。
同时，他也意识到不能太依靠红尘异事录的力量，虽然复活司佳必须要利用它，但这种情况，说白了鬼才能有效的对付鬼。自己需要真正的同伴。
所以。
“保证后方的安全后，就是寻找敌人的敌人，他们将会成为我们的朋友。那就有必要冒险了，我们要去找古玲玲！”张平道。
赵莜熠有些犹豫：“可是，我们上次不是……”
“上次应该和你那位好闺蜜有关，我觉得，她好像在围猎古玲玲。”张平做出了自己的推测。
“这是怎么回事？”赵莜熠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确认古玲玲还有未被抓到。然后我们就能理清祁雪兮和那位刘老师的关系了，只是希望情况不要太糟。”张平这样想着，突然又摇了摇头。
祁雪兮知道的太多了，这点很奇怪，她是目标还是受害人很难说。此人的立场，张平猜不透。
赵莜熠又沉默了，对于这些她还都一片迷糊，更别说推理出一些事了，只能靠瞎猜。
张平神色平和下来：“待会儿我给你指定一些衣服，你推着我出去好好散散步。然后这几天晚上，我会带你接触一些鬼，以此锻炼你的胆量。我相信你……”
少女还有些懵懂的进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似乎是专门堆放杂物的。
张平打开了一个尘封的柜子：“这是佳佳以前的衣服，我会给你搭配一下，然后我房间里还有化妆用的道具。”
赵莜熠一阵愣神：“诶？平哥哥，你为什么会有司佳的衣服？还有你是男生吧？居然有化妆道具？”
“呵，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化妆道具是必须的，有些特殊的任务不化妆的话被认出来就不好了。”张平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着，跟没解释差不多。
“好在也就几年的时间，这些衣服蛮时尚的，而且你们都差不多，先将就着穿吧。”张平说着，居然挑出一套没开封的衣服。
“哦？好像是jk，好了就这件吧。”张平拆了包装，展开了看了看，深蓝色的女式西装、雪白的衬衫、领带、百褶裙。他收起了西装，现在不适合穿，然后还找出了一双长筒黑丝袜。
然后赵莜熠就被塞了一堆衣服推进了房间里。
“诶？为什么我要穿这种衣服？”赵莜熠看着手里的jk，有些不知所措，欲哭无泪。
虽然看着别的小姐姐们穿这种类型的衣服觉得很羡慕很好看，但要她穿出去的时候，就觉得臊的慌。
这简直是要让她站出去公开处刑啊！
“小熠，快点，已经10分钟了。”张平催促道。
要懂得欣赏自己，就要先懂得让别人欣赏自己。自信不一定非要自己给予，环境也密不可分。自信的人，往往也最懂得展示自己的优秀。
赵莜熠慢吞吞的脱下相对她来说有些宽大的牛仔裤，还有宽大舒适的T恤。
换上了衣裙后感觉下面凉嗖嗖的，特别没有安全感。而且，黑丝袜有些难穿。
她红着脸，简直烧到了耳根，不一会儿额头便泌出细汗。
不一会儿张平的催促声又响起，她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终于长出了口气打开门。
“哦？还不错嘛！”张平四下大量了下，眼前一亮，感觉还不错，“可惜还不够阳光，我帮你把发型换一下吧。”
“不……不用了！”赵莜熠着急的都快冒汗了。
“来，坐下，把这双黑皮鞋穿上。”张平把她按下，然后将她头发稍稍梳理了一下，将有些显得多余的刘海用HelloKitty的发夹固定在耳侧，头绳换成了两个青色绒球小怪物。
可以看见，一些发丝已经被少女的汗水粘在额头上，
“发际线也不算嘛，这斜刘海挺好的。而且头发也不会扎眼睛了，不用眯着眼睛，这个眼镜有些多余，我就拿下了。”张平看了眼，满意的点头。
这下少女反倒有些不适应了，她近视度数不深，只是习惯了戴着眼镜，顿时觉得外面的光有些受不了。
“睁大眼睛，要好好看着这个世界！”赵莜熠穿好鞋，听着张平略严肃的说道，努力做着。
“好了，到镜子面前看看吧。”张平拉着她到落地镜前转圈。
她都有些不敢认自己了，镜子里面的女孩儿虽说不像网络上那些女孩儿清纯唯美，起码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不像之前畏畏缩缩很是阴暗了。
突然，张平皱了皱眉，一拍她的后背：“这里别缩，驮着背多难看！你都没胸，还往后缩！抬头挺胸！”
听到“没胸”两个字，赵莜熠有些有些委屈，简直想哭。
她向前挺了挺，依旧没有起伏。不过，起码不是负数了不是吗？
司佳的尺码她还挺合身的。
接着张平给她用遮瑕霜稍稍修饰了一下，一个清纯漂亮的jk少女新鲜出炉！
接着，就是公开处刑，哦不，是散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