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重启八六 >【15】第一次违逆
    于此同时,在地球的另一个地方,一片繁华之地的一个小小的寒酸电话亭旁,娟儿身边放着行李,手里举着电话犹豫要不要拨打出去。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直到电话亭的老板打乱了他的思绪。

    “姑娘你到底打不打电话,要不你再想想,先让别人打?”

    娟儿这才注意到身边站着一个男人在等着打电话。

    娟儿把电话递给男人:“你先打吧。”

    男人很有礼貌的道了声谢,接过电话摁下了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虽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声音,能从男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电话那头的身份。

    “妈,我在这边一切都好着呢。”

    “不用不用,我手里还有钱呢,再过几天我就发工资了,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攒钱娶媳妇的。”

    “家里都还好吧,你让我爷不用那么惦记我,过年我就回家了,家里缺啥我从这带回去,这是大城市,啥都有。”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我看着买吧。”

    “没事的,用不了几个钱,好不容易过个年乐呵呵的,等我弟明年不上学了,就让他来吧,一个月工资八十呢。”

    ……

    男人一连串的嘘寒问暖,让娟儿还在犹豫的心变得坚硬起来,这种温情是她从未感受到的感觉。

    男人打完电话,很开心的挂断了电话离开。

    娟儿弱弱的开口:“老板我打个电话。”声音小的像只蚊子,这是她活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违背家里的意愿。

    摁出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几乎没有等待的时间,对面就接通了,这是她们镇子上的电话,外地打工的人都会用这通电话给家里稍口信。

    电话那头是个女人,嗑瓜子的声音明显。

    “喂?”

    娟儿咽了口唾沫,狠狠心咬了咬牙:“婶子,你帮我给张家坝的张树奎捎个口信。”

    “你等会,我找个笔记下。”

    “你就跟他说我今年过年不回家了,我每个月都会给他们邮寄钱回去,再跟我弟说,他也老大不小的,自己结婚彩礼的事自己想办法,让他们别在逼我了,我走了。”

    “啊,邮寄俩字咋写?”

    娟儿有些无语:“不会写画圈。”

    “哦哦。”

    “跟他们说,家里的事我不管了。”

    “嗯,还有啥嘛?”

    “没了。”

    电话那头迅速麻溜快的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就在电话那头出现了个小插曲,嗑瓜子女人的男人回家来了,女人放下手中的瓜子皮:“你可算是回来,我去买点毛线回来,我织那毛衣差点线。”

    “去吧去吧,这天可真冷。”

    女人穿好棉衣,刚要走,想起来娟儿的那通电话:“对了,刚才有个电话,让咱传话给张家坝的张树奎,我都写纸条上了。”

    “嗯,好嘞。”

    女人走后,男人拿起纸条,一连串的圈圈,粗略猜测:我今年不回家了,我每个月都不会再给你们邮寄钱了,你跟我弟说,他老大不小的了,今年放炮竹的事,以后自己琢磨,别在找了,走了,家里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男人拿着纸条,他怎么觉得这更像是一张诀别信,这丫头会不会想不开干点啥事啊。

    大冬天的,男人拿着这张纸条后脊冒汗,心里没有着落。

    如坐针毡,男人心里放心不下,找来邻居过来帮忙看着,他骑着自行车去了张家坝。

    一个小时后,男人到了张家坝,见到村口有人用黄豆换豆腐,询问:“张树奎家怎么走,他家出事了。”

    “他家出啥事了?我给你领道。” 村民一听出事,连豆腐也不换了,差点连盆都忘拿了。

    镇子上的男人跟着村民走了一路,一路上不断的有村民跟上,等到张树奎家的时候,他家门口围拢了一众的村民。

    张树奎正在家里剥来年种地的花生种,一见这么多人过来,吓的腿只打哆嗦。

    “这是咋的了这是?”张树奎从自家的堂屋里走出来。

    “你家是不是有人在外面?”镇子上的男人问。

    张树奎一听这句话就知道了是那个让他丢尽脸的死丫头,嘴上本来还不想承认的,转念一想万一是因为儿子彩礼的着落问题呢,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家有这么号人。

    张树奎迟迟的应了声:“有。”

    男人咽了口唾沫,就等这么一个字呢:“你家外头打工的人给你捎了几句话,我寻摸着这几句话不大对劲,可别干傻事,我给你念念。”男人从兜里掏出纸条,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我今年不回家了,我每个月都不会再给你们邮寄钱了,你跟我弟说,他老大不小的了,今年放炮竹的事,以后自己琢磨,别在找了,走了,家里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站在门口的娟儿弟弟听到口信,问父亲:“爹,她是不是嫌弃咱家是个累赘不想管了,我彩礼的事……”

    “闭嘴。”张树奎终于为女儿吼了一声,这口信怎么听也不大对劲。

    镇子上传口信的男人出主意道:“你赶紧去瞅瞅吧,可别真想不开。”

    其他村民也跟着附和:“对啊,老张去瞅瞅吧,怎么说也是你闺女,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那丫头虽然做错了事,人还是不错的。”

    张树奎的腿更抖了,吩咐儿子:“你赶紧换身衣服,跟我进城看看去。”

    娟儿弟弟也迟钝的反应过来了,小跑着进屋换了身衣服,邻居帮忙套上了牛车,准备送俩人去镇子上。

    一场意外的口信,唤醒了内心压抑的亲情。

    ……

    此刻的娟儿内心很平静的站在火车站口,望着这个从来没有欢迎过他的城市,她内心生出一丝丝的凄凉,天大地大,何处有她容身的地方, 她现在的生活已经够糟糕了,再糟能糟到哪去。

    看着火车站的人流, 她仿佛看到了左巍,左巍的样子大概会永远印刻在她的脑子里,一身破旧衣裳,带了几十年的破帽子,手上还带这个洗得发白泛黄的手套,是她眼中那个最初的少年。

    在安城县内,那个别人眼中的少年,正围着热烘烘的炉子等着一锅的红烧肉出锅呢,香气已经在小区内飘了不知

    道多少米,但凡闻到的都忍不住狠狠的咽上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