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狼,京城第一块刀。
那把有如鲨骨般狰狞的刀,在烈阳下反射出刺目寒光,很多人看到这把刀,就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但张南城没有。
“张家其他胆小鬼都退赛了,怎么你没有?”薛狼目光戏谑,揶揄道。
“你还是考虑考虑你们薛家吧。”张南城反唇相讥。
薛狼闻言,眼中闪过恨意。
昨天虽然张家子弟折损众多,但其实薛家更惨。
在张花鹿的授意下,薛家所有的参赛选手,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要不重伤垂死,要不修为尽废。进入三十二强的,只剩薛狼一根独苗。
“你要为你这句话付出代价的。”薛狼那刀痕遍布的脸上,挤出阴寒的笑容,望来可畏而可怖。
他似乎已经计划好,要如何折磨张南城了。
“第一场,薛狼对张南城,开始!”
话音刚落,薛狼手中的刀有若凭空消失,几乎一瞬间,就出现在张南城头顶!
同时,他的脸,蓦地出现在张南城眼前,那嫌恶的嘴脸、阴森的笑容,让他直若九幽地底而来的勾魂使者般,渗人。
这是他独特的战斗方式。
光是这一张鬼脸,就足够让对手胆寒了。
“去那和死肥猪作伴吧,哈哈!”
张南城闻言,眼睛深处的怒意再也掩饰不住,喷薄而出!他身后,倏地浮现一道怪兽虚影,接着骈指一伸,如刀锋般向薛狼双目刺去。
快逾闪电!
薛狼心下大惊,双足轻轻一点,抽刀,飞退!
看台上,张花鹿眉毛一挑,露出些许意外的神色。
那是一只硕大的猎豹虚影,通体雪白,眸子如暗夜刀锋,漆黑中闪烁寒光,正如毒蛇,欲择人而啮。
张南城也开启了血脉之门!
看来此人的天赋的确不错。
张花鹿心中微叹。
只可惜,境界差距太大了。
薛狼是剔骨九阶的修为,剔骨六阶的张南城与之有着天堑般的差距,这巨大的差距,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血脉之门,就可以弥补的。
“有意思……”
薛狼舔了舔嘴唇,有些嫉妒地看了眼张南城身后的虚影,接着这抹嫉妒,又转化为深深的怨恨!
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却出现在一个,自己看不上的废物身上,怎不让他妒火中烧!
“这下,我更有理由废了你了。”他森然道。
张南城却冷笑以对。
“受死罢!”
薛狼大喝一声,终于全力施为,电光火石之间,鲨骨刀已横在张南城胸前!
张南城心头狂跳,薛狼的速度超出他的意料,只能勉强伸指,点向刀背。
“没用的……”
薛狼冷笑着,刀锋猛然划过张南城胸前,血光迸溅!接着他抽刀,第二道砍向张南城的肩膀!
第三刀!
第四刀!
……
不消片刻,张南城就成了血人,身上被划出道道伤口,面对薛狼闪电般的快刀,他几乎连防御都做不到,只能被动挨打。
但他的目光,满是不屈之色。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
但张家的尊严,绝不容你践踏!
但张月半的伤,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清啸一声,身后雪豹亦仰天咆哮,他彻底放弃防守,看准薛狼来势,如有神助般,骈指刺向左侧的空气!
薛狼身形再现,正好出现在张南城左侧,仿佛自己撞上去的一般。
“喔!”
人群大惊。
只可惜,张南城的指尖终究慢了一遭,缓缓停在薛狼的眼珠子前,再不能寸进。他低头看去,只见鲨骨刀从他胸前穿胸而过,凄红的血,逐渐扩散开来。
薛狼看着眼前的指刀,不觉吓出浑身冷汗。
“难道这狗东西看穿了我的身法?”
“不行,不能留此人!”
薛狼心中没由来浮现惊惧之色,五指猛地抓向张南城咽喉!
“住手!”
所有观众大惊,就连一旁的裁判也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薛狼的五指带着剧烈的啸音,抓向张南城咽喉!
这一抓下去,焉有命在?!
然而薛狼双目通红,再也不管不顾,他隐隐意识到,若不将可怕的张南城就地格杀,往后死的就将是自己!
刀落,爪出,这一番兔起鹘落,看似繁杂冗长,实则发生在呼吸之间。
只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
一个身影,如鬼魅般掠过,间不容发之际,将张南城救了出去。
“咦?”
看台上,东阳王眼中蓦地爆发精光。
其余人亦是大惊,定睛看去,只见出手那人一袭青袍,剑眉星目,俊朗非凡,神情,却冷漠如冰。
张花鹿!
张花鹿缓缓放下张南城,手一翻,一粒丹药塞进张南城嘴里。
“咳咳……”
张南城剧烈咳嗽起来,他胸前被捅出一个窟窿,似乎连气管也受了伤,他看着张花鹿,神情又惊又怒,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什么也说不出来。
“闭嘴吧,杂货铺可懒得再招新护卫。”张花鹿淡淡道。
张南城瞪了他一眼,也不知是否急火攻心,眼皮一翻,顿时昏倒。
“裁判,这位……张公子插手比赛,该如何判罚啊?”另一边,薛狼见张花鹿出手,情知再难击杀张南城,脸上闪过怨恨之色,怒道。
那裁判这才回过神来,顿时用求助般的目光看向东阳王的方向。
这两人,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一个是张家继承人,无论是谁,他都惹不起啊。
那边,姬总管和东阳王耳语了一阵,挺着个大肚子走上前来,喝道:“张花鹿干扰比赛,本该驱逐出赛,但救人为先,此次可免去责罚,下不为例!另外,皇城校考点到为止不得伤人性命,违者亦驱逐出赛!”
这满含警告意味的判决,未免过于潦草,所有观众皆是皱了皱眉。
不过,也无人敢捋东阳王的虎须。
“算你好运。不过,这个废物就算不死,也该在床上躺半年了吧,哈哈!”薛狼大笑几声,缓缓离去。
“你错了。”
张花鹿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今日你杀他不死,下次,你必死在他手下。”
薛狼脚步一滞,沉默片刻,冷笑道:“就凭他?”
“就凭他。”
张花鹿说完,再不打话,轻轻将张南城交给上前来的张家子弟,随后深吸一口气,回到擂台中央。
举目四顾。
睥睨四方!
但,目光是冷的。
那熊熊燃烧的怒意,仿佛也是阴寒如冰。
轮到他了。
他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