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杂货铺里，张月半肥胖的身躯挤在柜台后面，正在作最后的清点。
“续骨丹、凝血丸、摄妖粉、护肤套装……还有用来解闷的《年度笑话精选》！东西都齐了，花鹿哥哥！”
张花鹿来到柜台前，将东西都收进储物戒指里，笑道：“谢啦老弟，老样子记我账上，我先走了。”
说完，他正想告辞离开，杂货铺的大门却“砰”的一声打开，一个瘦弱的身影飞速蹿了进来。
“陈老！陈老！帮帮忙哎！”那个身影一进门，便急不可耐地往凳子上一坐，大大咧咧地叫了起来。
陈老正是张月半的外公。
“小猴子，又有什么好生意上门啦？”陈老笑道。
张花鹿上下打量着凳子上那少年，只见对方骨瘦如柴，一双眼睛颇为机灵，真如猴儿般，心想这个外号起得还挺贴切。
那小猴子笑嘻嘻地从怀里摸出一块石头，道：“陈老，我想请您瞧瞧，这玩意是不是鲨灵石？”
张花鹿看着他手中的石头，不由心下一动。
依靠心魔的记忆，他轻易就能辨认出这石头的来历。
陈老接过石头，仔细查看过后，微微动容：“的确是鲨灵石！”
张月半坐不住了，一把将石头夺了过来，上下翻转打量。片刻后，打趣道：“我说，这鲨灵石乃狂鲨体内最精华之物，死后凝结成石，是炼丹的绝佳药引。小猴子，你不会是偷来的吧？”
小猴子白眼一翻。
“告诉你吧！早上有人卖鱼，还好我眼疾手快，一眼就相中了这块石头。那渔民不识货，还当是垃圾呢！”
张月半和陈老听得一愣一愣的。
“算了，不跟你们说了，是鲨灵石就好。买家我已经找到了，回来再聊！”小猴子急不可耐地收走鲨灵石，一个箭步向门外蹿去。
张月半和陈老对视一眼，均是摇头苦笑。
这人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啊！
突然，一直不曾发话的张花鹿悠然道：“朋友，你若是想拿此物当鲨灵石售卖，劝你还是三思吧。”
小猴子兴奋的脚步一滞，愕然道：“你说什么？”
他这时候才发现，这杂货铺里竟多了个陌生人，顿时看了看张月半爷孙俩，目光中满是狐疑之色。
张花鹿毫不避讳对方怀疑的目光，微笑道：“你那石头并非鲨灵石，而是鲸灵石。”
张月半挠了挠头，道：“鲸灵石是啥，听都没听过呵！”
陈老沉吟须臾，忽道：“老夫好像听过，难不成是那飞云鲸的内丹？”
飞云鲸又是啥？
张月半和小猴子面面相觑，只感觉张花鹿和陈老说的仿佛不是人话般，明明每个字都认得出来，组合在一起却听不懂了。
小猴子半信半疑地道：“你说是就是了，你小子谁呀？”
张月半轻咳一声：“小猴子，这位是我张家的花鹿哥哥，你可别乱说话啊！”一边说，他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张花鹿的脸色，见张花鹿神情无变化，这才松了口气。
他倒真怕小猴子快言快语得罪了对方。
毕竟这张花鹿可是杀伐果断的狠辣之徒，瞧瞧张南城的下场就知道了！
张花鹿却不以为意，淡淡道：“信不信由你。你若想拿此物当鲨灵石卖也未尝不可，虽然你这枚鲸灵石灵气外泄严重，价值仍远在鲨灵石之上，即便买家发觉其中奥妙，也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远在鲨灵石之上？！”
这下小猴子站不住了，忙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来，惊道：“真的吗大哥，这玩意真这么值钱？”
他一激动，顿时连称呼都改了。
“我可以帮你鉴定。”张花鹿斜了他一眼。
“好啊好啊！”
小猴子笑呵呵地取出那枚石头，小心翼翼地递给张花鹿，看张花鹿的眼神也直发光，如同寻到了财神般。
一枚鲨灵石的售价足有一万多金，这已算是一笔巨款了。而如今，张花鹿竟然说这枚石头的价值还要更多，这怎不让他欣喜若狂。
孰料张花鹿只是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
还是张月半为人机灵，拍了小猴子一下，笑骂道：“愣什么呢，你以为花鹿哥哥白给你鉴定的啊？”
“啊？”小猴子如醍醐灌顶，小脸立时耷拉下来，踌躇之后，方低声道：“你要多少？”
张花鹿收回目光，缓缓伸出五根手指头，微笑道：“五千金。你叫买家过来，我当着你们的面鉴定。料想飞云鲸内丹可遇而不可求，没人会放过的。”
小猴子尖叫道：“抢劫啊！”
“你自己考虑吧，这枚鲸灵石足可卖两万多金，我拿五千不过分。况且飞云鲸生活在距离此处万里之遥的荒云海，非我东阳国之妖兽，这京城里，估计只有我能鉴定得出来。”张花鹿语气依旧平淡，一副吃定你的样子。
听见起码价值两万，小猴子只思考了一会，就下定决心：“行，如果真能卖出两万金，那也是白给的，分你五千又如何？我这就叫他们过来。”
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他走后，陈老好几次喉结滚动，似是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怎么，陈老对鲸灵石也感兴趣？”张花鹿好奇地问。
“哈哈，这倒没有。”陈老笑着打了个哈哈。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小猴子复又返回阁楼，这次他身后却跟着位一脸福相，身材发胖的老头。
陈老见了那老头，脸色微变，连忙起身，拱手道：“姬总管，您怎么来了？”
那个叫姬总管的老头也愣了一下，接着大笑道：“这不老陈吗，怎么，你也对鲸灵石感兴趣？”
张花鹿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姬总管，只见此人雍容华贵，虽不似身负修为的样子，但气势俨然，显然身居高位。
“死老头，别假客气了，再不回去又要挨父皇批了！”
众人闻言，不由愕然转头，只见门口又行来一名秀丽清纯的豆蔻少女，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此刻满是不耐烦之色。
陈老一阵愕然：“总管，这位是？”
姬总管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老陈，此乃五公主殿下。千金之躯，不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