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弟，既然孙掌柜说你眼力那么好，那就请帮我掌掌眼吧，看我刚收到的这件瓷器怎么样。”姚老板饶有兴致似的看着陈枫道。
陈枫道：“这件瓷器……”
他欲言又止，显然有话可说，但又碍于什么，不方便说出来。
孙掌柜看出来了，说道：“小陈，你是不是想说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姚师傅是我好朋友，没关系的，不用忌讳。”
姚老板点头道：“是啊，有什么不能说的？想说什么就直截了当地说吧。”
陈枫待要开口，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说道：“算了，不说了，你们喜欢就好。”
对于姚老板来说，他是外人，那瓷器的好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不希望影响到什么。
而如果那只粉彩大瓶是孙掌柜他们收来的，那他就不会忌讳了，早就直接说了。
东西确实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是他刚刚看出来的，那问题隐藏得极深，估计除了他没人看得出来。
“怎么就算了呢？”姚老板道，“你这小伙子可真有意思啊，挺高深莫测的。”
他语气有些怪怪的，话语带有弦外之音。
孙丽飞说道：“陈先生不说就算了，你们非要他说，不是强迫他吗？不过陈先生，你真不用忌讳，如果你真看出了什么就请指出来，给我们指点指点，我们也正好学习学习呢，在古玩鉴定上你可是专家啊。”
孙掌柜道：“丽飞说得对，大家是朋友，一起讨论讨论而已，不用忌惮什么。”
陈枫沉吟了片刻，看着姚老板，认真地道：“姚师傅，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我生气？”姚老板大声笑道，“我能生什么气？不会生气，放心吧。你不会真看出什么了吧？”
陈枫郑重地点头道：“嗯，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了？”姚老板问道。
孙掌柜他们，包括站在陈枫旁边的陆子豪都颇为惊讶，无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看他到底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大家都带着一股强烈的好奇之心。
陈枫仍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看看孙丽飞他们，陷入犹豫之中。
“姚师傅，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你们收来的这件瓷器有问题，它不是正品……”顿了顿后，他才开口说道。
“什么？”听到这话，姚老板脸色立即变了，激动，也有些气愤。
孙丽飞他们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陈枫继续说道：“这是一件赝品，是陈桥仿制的仿品。”
“胡说！”姚老板再也控制不住了，怒喝道。
“不可能！”跟来的那名年轻男子也愤怒地道。
“‘陈仿’？”
孙掌柜和孙丽飞他们面面相觑，均是一脸震惊之色。
不过是随便让陈枫“指点”一下而已，谁知道他一开口就放出一记重锤。
那价值上千万的清代官窑精品瓷器竟然是仿品！
这消息足够震动人心了！
“年轻人，话可以说，但请不要乱说话！”姚老板霍然站起身来，十分激动地说道，“你知道自己说那话意味着什么，有什么后果吗？你这是在挑战冯老的权威，也是对人家拍卖公司的毁谤！后果很严重！”
他有种气急败坏的架势。
陈枫苦笑道：“姚师傅，别那么激动，刚才你不是让我说的嘛，我还不想说的呢，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早知这样，那我就不说了，就把它烂在肚子里。”
“那也不能胡说八道！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你要在冯老面前谢罪的！”姚老板兀自怒气冲冲。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孙掌柜连忙说道：“老姚，别激动。我了解小陈，他没有坏心，而是一番好意。”
孙丽飞也道：“是啊，姚叔叔，陈先生在帮你鉴定而已，我们都知道他眼光很好，上次他还帮子豪鉴定出了一件陈仿，避免打眼了呢。”
姚老板说道：“他说我这件瓷器是陈仿，你们相信吗？”
孙掌柜道：“我们是不敢相信，但小陈那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就听他把话说完嘛，不要急着生气。”
“子豪，去把门关上，别让别人进来。”他随即招呼陆子豪一声，让他去关门。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可得关上门好好解决，而要是传了出去，那恐怕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你说我这是陈仿，你有什么证据？”姚老板质问道。
“你可要把话说明白，给我们一个解释，不然就是诋毁，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到了冯老耳中，看你以后怎么在古玩行混！”那年轻男子气愤愤地道。
陈枫摇头苦笑道：“没那么严重吧？不过收藏古玩只是我的爱好，我没打算在这一行混，怎么样都影响不到我。”
孙掌柜说道：“老姚，你们能不能好好说话？你看人家小陈，一直在心平气和的说，而你们一个个恼羞成怒，大吵大嚷，好像和人吵架一样。刚才是我做得不对，我就不该让小陈来帮忙掌眼，我不过是让他和我们一起讨论一下，活跃一下气氛而已，谁知道你们是这个表现。如果你们有气就把气撒我身上，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还把我当朋友的话，就坐下来好好说。”
在他的怒斥之下，姚老板两人的情绪稍微平静一下，而后他们坐了下去。
“你说吧，你说这是陈仿，有什么高见？”姚老板耐着性子问道。
陈枫说道：“高见没有，但我有证据。”
说其他再多也没用，不如实证来得有力。
既然指出问题来了，那当然要拿出证据了，不然真没法交代，姚老板他们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什么证据？”姚老板疑问道。
陈枫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朝孙丽飞道：“孙小姐，借你手上那东西用用。”
“你指的是这放大镜吗？”孙丽飞惊讶道。
陈枫点头道：“对。”
“好，给你。”孙丽飞将手上拿着的放大镜递了过来交给他。
“姚师傅，你拿着放大镜。”陈枫将放大镜递给姚老板。
“干什么？”姚老板疑惑道。
陈枫说道：“你用放大镜好好看看瓷器，看那表面，那只大鸟的眼睛，看有什么变化。”
“那有什么好看的？能看出什么来？”姚老板大惑不解。
陈枫道：“你看了就知道了，你要的证据就在那上面。”
“好吧，看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姚老板毫不耐烦地道。
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拿起放大镜，按照对方说的，朝着瓷器表面那只鸟的眼睛看去。
那眼睛黑亮有神，栩栩如生。
“没有，没看出什么啊。”姚老板看了一眼道。
陈枫说道：“别那么急，仔细看看，一定要看仔细，不然看不出来。”
要是那么容易就看得出来，那不用他这双火眼金睛来看了，一般的鉴定师都能留意到，就因为那缺漏隐藏得太深，才让专家打眼。
姚老板便仔细端详一番。
渐渐地，他脸色起了变化，好像真看出什么来了。
越到后面脸色变化越大，到最后成了夸张的表情。
“哎哟喂！”
突然，他用力一拍额头，大叫一声。
紧接着身子晃了晃，没差点摔倒。
他旁边那年轻男子急忙伸手搀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