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琏的话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楚萧也不能不跟着去了，当即站起身，对李沫嫣和韩驰说道：“我跟这位姐姐出个外诊，你们先看着店。”
楚萧说完，就跟着方雨琏走了出去。
方雨琏走在前面，腰细臀圆的，不得不说，这身材确实不错。楚萧狠狠地过了一把眼福，这丰臀细腰走起来，风吹柳絮飘，一步摇三摇。
走进酒楼，方雨琏对楚萧说：“跟着我，上楼。”
楚萧也没有多问。他和方雨琏无冤无仇，也不怕方雨琏会对他做什么，他身上也没什么可图的。
如果硬要说方雨琏是图谋他什么，那大概是图色吧。
方雨琏一路引着楚萧上了楼。楼上全都是雅间，正是中午的饭点，雅间里也坐满了人。生意真的是十分火爆了。
楚萧总要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手足无措，谁知道方雨琏给他看到的会是什么样具有冲击力的场景？楚萧可是受不起，所以，这样想着，楚萧询问道：“姐姐，能不能问问您，要让我看的是什么病人？”
方雨琏回过头，笑了笑，说道：“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得，这问了也白问。方雨琏等于什么都没回答。
楚萧也认了命，直接跟着方雨琏走就是了。何必再管那么多呢？
方雨琏一路带着楚萧走到最里面，说道：“最里面这个雅间，从来没有开过，除了我，没有人有钥匙。”
楚萧表情严肃地等着方雨琏开门。方雨琏把钥匙插进去，打开了门锁。然后方雨琏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站在了一边，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对楚萧说：“请吧，楚先生。”
这时候楚萧就是骑虎难下，要是谨慎点，不进去，显得他怂。要是进去了，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在等着他？
楚萧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硬着头皮上。以他的实力，只要不是十几个肌肉大汉在里头等着揍他，那他应该都能全身而退。
楚萧走进去，就看见了在床上绑着的一个女人。
女人看起来很脏，白衣服上都是污渍，头发也很油，像是不知道几个月没洗过了。的手腕绑在床头，绑的并不紧，其实类似于手铐，一个圆环在女人的手上，另一个在床头，中间有一段相当长的铁链，也足够女子日常稍微活动活动。但是想离开这个房间，是绝对没可能了。
床边有一张桌子，再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有一个夜壶。桌子上还有吃剩的餐盘。看起来，这个女子吃喝拉撒睡全都在这个房间。虽然房间的窗户开着，但还是稍微有一点点的异味。
楚萧干笑了两声，对方雨琏说：“姐姐，你这酒楼家大业大总不是吃人肉的吧？孙二娘的店啊？”
楚萧当然知道这不可能。在现代社会是不可能发生大规模的吃人事件的。当然，小规模的谁知道呢，也许就有哪个杀人魔丧心病狂呢？
但是这种时候，开个玩笑总比什么都不说僵着强。方雨琏这可是非法拘禁。床上的那个女人一直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楚萧，楚萧不能无视。但是方雨琏就在身后站着，楚萧还能做些什么呢？
方雨琏关上了这个雅间的门，一瞬间，外面的喧嚣全都在耳中隔绝。楚萧这才发现，这个雅间别有洞天，居然还是隔音设计，怪不得这个女人始终没被发现。
看这个女人的卫生情况，最起码得在这里关了有两个月了。
“吃人肉？那倒是不至于。我也没那爱好。”方雨琏开口回应了楚萧那个并不好笑的玩笑，楚萧发现，方雨琏居然一概平素的妩媚风流，说话的声音变得低沉且充满仇恨。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楚萧生生感到脊背发寒。
如果他想出去，这里当然是困不住他的。但是方雨琏的两面性，实在是让人打从心底觉得恐惧。
方雨琏接着说道：“你不是诊断出来了我的问题所在吗？我的子宫，就在十年前，被这个女人生生挖走了。”
楚萧安静地听着，并不发表意见，女人之间的争端，他在意的，只是方雨琏把他叫来做什么。
“作为回报，我剜了她的舌头，挖了她一个肾，但是我觉得还不够。这和不能做母亲的痛比起来，算什么？”
楚萧知道，方雨琏平日里那样妩媚的样子，才是一种伪装。而最本质的她，已经因为仇恨而疯魔了。
方雨琏 好像是还没说够，语气渐渐变得癫狂起来：“我要你挖了她的子宫，换给我。”
“我做不到。”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楚萧直接拒绝，“那需要手术，我什么设备都没有，你真的想做的话，还是去个正规医院。现代医学的手术，是中医为数不多的做不到的东西之一。一切需要依赖器材的，中医都做不到。”
楚萧不怕激怒方雨琏。方雨琏一个女人，拦不住他，他不怕出不去。不可能整个饭店的员工都是方雨琏的帮凶、
出乎楚萧的预料，方雨琏也没有难为楚萧，只是略微有些失望的说：“不能吗？那看来是白找你了。你走吧。”
这种语气中的失望，并不像是普通人的那种失望。如果硬要类比，像是小孩子吃不到糖的愿望落空，简单纯粹，但是这种失望放在一个成年人身上，就是很诡异。
唯一的解释是，方雨琏有精神问题。
中医不能解决的问题不多。一个，是涉及到各种专业器械的现代医学。而另一个——
就是精神疾病。
精神世界不是靠中药能够医治的了的，中医可以安神，可以抑制，唯独不能根治。
楚萧在心里暗叹一声，也没再久留，直接走到门边，推开门走了出去。
在推门之前，楚萧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可能门被方雨琏锁了，可能方雨琏会突然发疯。
出乎他的意料，什么都没有。他就这样推开门走了出来，方雨琏没有阻拦，门没有锁。他沿着来时的路往前走，一直走到楼梯口，下楼，依然宾朋满座，花团锦簇。
没有人知道，楼上有一个被囚禁的女人和一个疯了的女人。
……
楚萧出了酒楼，回头望了一眼。修葺华丽生意火爆的酒楼，又有谁知道，阳光下掩藏着这样的罪恶？
楚萧走回医馆，李沫嫣第一时间凑了上来：“怎么样？对面那个美艳老板娘叫你去干什么了？”
“别问了。”楚萧叹息了一声，倒了杯水，喝下去才觉得自己清醒了点。说出来的话，一是这不是什么好事，二来，也是怕吓到李沫嫣，“也没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反正以后我不会再和那个酒楼老板娘有来往了。”
虽然说李沫嫣还是好奇的要命，但是既然楚萧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问。
楚萧想起方雨琏的情况，忽然看向韩驰，询问道：“韩驰，我问你，如果一个人的情绪表现出了明显问题，甚至可能危害旁人，确切是精神疾病没错吧？”
韩驰想了想，回答道：“其实也可能是神经疾病。这二者是不同的。虽然外在的表现都是情绪问题神经兮兮，与常人不同，甚至危害社会，但是病因不同。”
在三年前离开这座城市之后，楚萧也学习了一段时间的时间的现代医学，只不过并没有着重学过精神科。韩驰这么一说，楚萧想起来了，说道：“神经病和精神病实际上是不同的，精神病是属于心理疾病的范围，可以通过心理手段治好，但是神经病属于一种器质性病变，必须依靠药物抑制，对吧？虽然我短暂的研究过现代医学，但是对精神疾病这方面，还是不太懂。因为你应该能理解，这本来就不是中医能治好的病症，是为数不多中医无能为力的病之一。”
韩驰点了点头，说道：“确实。而且还有的精神疾病是由遗传基因造成的，这三种，不管是病理性的神经病，还是后天的精神疾病，还是遗传基因导致的精神疾病，好像中医都没什么办法。”
韩驰心思一动，询问道：“难道刚才对面酒楼的老板娘带你去，是让你给人医治精神疾病？”
楚萧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了。中医和现代医学各有其局限性，这的确是中医无能为力的病。”
楚萧几乎能确定，方雨琏的精神疾病，一定是后天刺激造成的，是属于心理治疗可以治好的精神疾病。但是他和方雨琏非亲非故，也没必要去提醒她，就算提醒了，方雨琏也未必会听。
楚萧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方雨琏和他非亲非故，也算不上有交情。方雨琏的路，只能她自己走了。楚萧不是什么烂好人，犯不着什么事情都去管一下。
也许就像她说的那样，如果能把那个女人的子宫换到她的身上，她的执念可能会得到解脱吧。但那就不是楚萧该管的事情了，也不是楚萧能管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