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难忘今宵出来之后，沈夏就回家了。楚萧带着手机里这份视频，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诊所。
楚萧把这份视频发送给了叶城。那边显示接收成功之后，不出两分钟，叶城的电话就过来了。
楚萧不紧不慢地接起，那头是叶城震惊的声音：“这？你怎么弄到的？”
楚萧不在意地笑了笑，仿佛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般，回答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只要知道这玩意有用就行了。就是苏家父子偷了金针，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夜夜笙歌了，这么下去，他们父子俩的身体一起垮下来只是时间问题。这份视频，你等时机合适了放出去，绝对可以重创海天。”
叶城答应下来，没再多问。虽然楚萧的年纪和他儿子差不多，却总是能做到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挂了电话之后，楚萧把电话打给了李沫嫣。
那头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刚一接通，楚萧听见的就是李沫嫣叽叽喳喳的声音：“你都很多天没联系我了！这段时间你干什么去了！”
楚萧掐着鼻梁，有点无语，李沫嫣这人除了话多，还真没什么显著缺点，但是就这一条就够他受的了。
楚萧赶紧在李沫嫣变本加厉之前制止了她：“停！先听我说！”
那头安静下来，楚萧接着说下去：“之前让你放的消息不用放了。”
李沫嫣虽然不知道楚萧用意何在，但是对楚萧交代的事情，还是会照做的，答应了一声：“嗯，知道了。然后呢？”
“然后？”楚萧一愣，“什么然后？”
李沫嫣的大嗓门骤然爆发：“你自己数数！我都多少天没见着你了！你干嘛去了！不准备给我个交代吗？”
楚萧嘿嘿一乐：“你是我妈还是我媳妇？查岗啊？”
“我……”李沫嫣诡异地沉默了，半晌才重新开口，“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找你！你在诊所吗？”
“在。”楚萧也没有准备避着她，老实地承认了。李沫嫣得到准确消息就飞快地挂了电话。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立刻动身来找楚萧了。
楚萧索性就坐在椅子上等着李沫嫣的到来。不得不说，李沫嫣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也就半个小时就到了。
李沫嫣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径直冲到楚萧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紧紧地盯着楚萧，询问道：“这么长时间你都在忙什么啊？！每次给你打电话你都说没时间？！”
楚萧显然没准备认真跟李沫嫣解释，打了两句哈哈含混过去。这种和李沫嫣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没必要把她牵扯进来。
李沫嫣倒也没计较，随手拉过椅子往边上一坐，看起来还有点气：“你是不知道！这一阵子苏放快把我烦死了！”
“苏放？”楚萧眉毛一挑，有些意外。苏放不是已经在金针的作用下出去夜御数女了吗？怎么还有心思缠着李沫嫣？
李沫嫣点了点头，回答到：“就是苏放啊。你不会不记得了吧？就是海天药业那家的富二代，纨绔子弟一个，人称小西门庆那个。还和你的墨归抢生意来着。”
楚萧当然不是不记得，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刚录完苏放的视频，怎么可能不记得。
李沫嫣接着说下去：“天天跟我说什么他改邪归正了以后心里只有我一个人身体也只属于我什么的……恶心死我了！我才不稀罕呢！”
楚萧听见李沫嫣这话，没绷住，一下子笑了出来。李沫嫣奇怪地盯着楚萧问道：“你笑什么？”
楚萧收敛住笑意，干咳了两声，没有解释原委，只是对李沫嫣说：“你别信。苏放的话，你一句都别信。”
身体只属于她……楚萧忍笑真的忍的好辛苦。那难忘今宵那位是谁？苏放的孪生兄弟吗？
其实楚萧哪里知道，苏放起初的确对李沫嫣有点兴趣，可是李沫嫣总是不肯答应，他的耐性也已经消磨没了，之所以还缠着李沫嫣不放，只是想和楚萧较劲罢了。
其他方面比不过楚萧，就在女人方面打击他。
也只有苏放能渣到这个程度，把抢女人当做战利品，借此彰显胜利。
李沫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就算不用楚萧提醒，她也能看出来，苏放不是什么好人。
李沫嫣四下看了一圈，这个小诊所实在是冷清的要命。她把手肘架在桌面上，手掌拖着脸蛋，看着楚萧问道：“喂，你不觉得自己特别屈才吗？”
“嗯？”楚萧不以为意，“屈才？”
李沫嫣撇撇嘴，认真地盯着楚萧：“我说真的，来我们医院吧？”
楚萧以和李沫嫣同样的姿势手托着腮，和李沫嫣对视：“你不觉得我去了你们医院才是屈才吗？你们医院庙小，容不下我这尊佛。”
“你……”李沫嫣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这句俗语用来自夸的，未免显得也太狂妄了。可李沫嫣知道，楚萧他还真有狂妄的资本。
楚萧对朝九晚五的稳定工作实在是没兴趣，况且医生这份工作还不是朝九晚五，来患者就要接。楚萧可不想累的跟狗似的。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去别人手底下打工，哪有现在这样来的自由？
再说，就那医院里那一票肚量小不容人的医生，楚萧去了，除了治病救人，还得收拾这些杂碎，都不够他累的。
“你不用劝我了。”楚萧放下托腮的手，伸了个懒腰，“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你们医院的人态度好一点，我还有可能去帮忙。但是去工作就免了。”
李沫嫣也没有再劝，而是转而问起了他日后的打算：“那你这次回来，难道就准备守着这个小诊所过一辈子了？你这里都没有什么生意，不是浪费了你一身医术？”
楚萧很骚包地抹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首先谢谢你夸我。”
李沫嫣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和楚萧交流，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
楚萧四下环顾了一圈，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满：“这里也不是不好。我不也是从这里认识了陈瑛和沈夏？但是……”
“但是？”李沫嫣好奇地盯着楚萧，等着他的下文。
“但是，”楚萧顿了顿，接着说下去，“远远不够。我这一次回来……不会是三年前的昙花一现。我师父平生唯愿杏林春满，我要如他所愿。”
李沫嫣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能听懂楚萧的意思。不过她还没见过楚萧这么文绉绉又严肃的说话，一时之间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楚萧的视线落在他常用的那套炉具上，又像是透过这套炉具看着很远的地方：“我准备换个地方，开个医馆。这里太小了。”
“医馆？”李沫嫣不太确定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离现代社会太遥远了。
“对。就是医馆。”楚萧重重点了点头，“中医是我们的老祖宗从千年前就传承下来的，奥妙无穷，那才是我一直在学习在研究的东西，是最能展现我价值的东西。”
李沫嫣想了想，忽然开口：“那我来帮你吧？”
“嗯？”楚萧拧着眉，怀疑地看着李沫嫣，“你要来我这帮忙？”
“对啊！”李沫嫣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确定你不是一时兴起？”
李沫嫣一脸看智障的表情：“你不能相信我吗？”
这下，轮到楚萧把之前李沫嫣给他的话原样奉还了：“你不觉得，你来给我帮忙，有点屈才吗？”
李沫嫣翻了个白眼，一脸不满：“我来给你帮忙是你的荣幸知道吗？！你知道我这个级别的医生要开多少工资吗？你还不乐意了？我又不要你钱！”
楚萧摊开手，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模样：“你就是要工资，我也没有钱给你开工资。如果你真的想要什么回报的话，我只能考虑肉偿了。”
李沫嫣隔着桌子冲着楚萧挥了挥拳，一副要打他的架势：“呸！就你这样的，就算肉偿，谁要啊！”
“你不要吗？”楚萧站起来，身子隔着桌子探过来，往李沫嫣跟前凑了凑。
李沫嫣一拳砸在楚萧肩膀上，没好气地道：“跟你说正经的呢。”
楚萧坐回去，揉了揉鼻尖：“你想好，我也不是想开医馆就马上能开起来的，也不是开起来就立马能有生意的。要做好长期当闲人的准备。”
李沫嫣撇了撇嘴，不以为然：“不见得。你的医术沈家和陈家不是都见识过？让他们给你打打广告，什么都有了。”
楚萧耸了耸肩，显然没把李沫嫣的话认真听进去。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做有钱人的生意。
悬壶济世，济的是世间每一个饱受病痛折磨的病患，不是只济有钱人的。
如果他那样做，和那些功利心极重又不容人的医生也没有区别了。要想真正打出名头，而且将中医发扬光大，让世人认可中医的话，还是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
李沫嫣见楚萧久久没有说话，自作主张地一拍桌面：“我决定了！等你这医馆开张了，我就是你第一个员工！你没有意见吧？不说话我就当你没意见了！好了你没意见！”
楚萧无奈地看着李沫嫣。这丫头还真是……
怪可爱的。
但楚萧还是不得不反驳一句：“但是很遗憾，你已经不是第一个员工了。”
李沫嫣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我不是第一个？！那第一个是谁？”
“韩驰啊。”楚萧打了个哈欠，“就是我在沈老爷子寿宴上收的那个记名弟子。也是死活要过来给我打白工。哎。谁让我这么有人格魅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