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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预演

    在一处密林之中,有两个可疑的存在。

    其中一个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由那些破烂处可以发现满身伤痕,与那一身伤痕所不搭配的,是他年青的脸庞,看起来大概还不到三十。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青年的右腿处,有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这是即使康复了可能也会落下残疾的伤员。

    不过最可疑的还是青年面前的人……

    大概是人吧?因为他全身都被黑袍所掩盖,看不见他的样貌,甚至连手臂都没有由黑袍里伸出来,幸好现时还不是夜晚,而且要不是近处能看到袍下的一对露出脚眼,穿着凉鞋的脚,不然远远看过来就像一抹还没消散的阴魂那样。

    只不过这两位不只形迹可疑,就连对话也同样可疑。

    「我应该称呼你为神,还是神的使者呢?」

    青年打量了一眼自已那满是伤痕的手臂,直到前一刻上一秒为止,他这条手臂仍能向天举起中指,腰也可以挺直,身体更是半点伤痕都没有。可是转眼间,一切都改变了,他右手手掌的中指半根不见了,只剩下四根半的手指,满身都是看着可怕的伤痕,腿背都痛得像被炙烧一般。

    不过这些疼痛不是没有好处,痛感使感觉虚幻的他有了一丝实感。

    即使重来那么多次,但这突然而来的新状况,仍然是出乎青年的意料之外。

    不,不是身体状况,他对于自己这残破的身体没有半点意外,更没生出半点悲伤的感觉,因为他很清楚这是他脱轨行为所带来的结果,也是他所需要承担的后果,真正问题出于他面前的黑袍人。

    「不惊讶?」站在青年面前的黑袍人的声音中没有带着半点惊讶。

    「觉得我会惊讶的你,一定不是神。」青年摇头轻笑了一声,又摆着失去了中指的右手,直视着前方的黑袍人说道:「所以你是神的使者?又或是……他的敌人?」

    「果然是个聪明人。」

    「呵。」青年轻笑了一声,对于这种不由衷同时不冷不热的认同没什么自豪感。

    「我是她的部下,不过在这件事上,我跟她可能也算得上是敌对……大概就是意见相左吧。」

    青年皱了一下眉头,有点意外,「哦?」

    「不需要考虑任何策反我的行动,或是用你那满嘴的歪理来说服我,那没有任何意义。很久以前,我就是忠于她的部下,这个事实直到末来也不会改变。」

    「你还真的是个别扭的神仆。」青年终于明白,面前的人,只是神的一头有自我思想的忠犬。

    「理由你不需要知道,你现时只需要明白,在拯救世界这一件事上,我与你是处于同一阵线之上。」

    听到了这一句的青年,那表情变得更加不屑起来,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自以为是的可怜虫一样。

    「拯救世界?同一阵线?我觉得你好像是想太多了。」

    只是黑袍人并没有去理会青年言语间的轻蔑,而是由黑袍里伸出手,手中一把不长不短的单手直剑。

    「这是一把可以刺穿任何东西的单手剑。」说罢,黑袍人手熟练地一翻,将单手剑的剑柄递向面前的青年。

    「不怕我直接捅你一剑吗?」

    「弱小如我,也绝不是你这种人可伤得到的。」黑袍人自信。

    青年叹了口气,将面前不习惯使用的冷兵器接过,扣到腰间又接着问道:「给我剑,把我带来这个地方,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做你曾经做过的事。」黑袍人的手收回到黑袍之内。

    「我做过的事不少,能具体一点吗?」青年明白什么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也清楚自己由以前到现在都不曾掌握过自己命运。

    ——我的命运早已经注定!

    那张卡牌的音效就似是在这刻传入青年的耳中,浮现在他的大脑里,可惜他无法选择以死亡来结束……

    「让这个世界变得有趣就行。」

    「有趣?杀人啊,阴谋啊,当英雄,当圣人,当文青之类,什么我都做过……所以到底是什么?」青年嘴角微微上扬问道。

    黑袍叹了口气,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看着这样的你真是让我感到可笑,你就已经失去了灵魂,坏掉的人。」

    「在绝望中轮回,还有谁能保住灵魂?」

    黑袍摇头,明显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以你的理解来说,就像是当初正义不屈的你为她所带来的愉悦一样。在这里,做你所能做的事,演出一场又一场的好戏,让她将视线移过来,让这里移动到无限制的深夜时段。」

    「果然这是另一个世界……又或者说,两个都是她的节目。」青年不屑地撇了撇嘴。

    黑袍人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如果可以,我更想处决了已经崩溃﹑坏掉的你,可惜你曾是她最喜爱的主角,而且我也曾经欣赏过你,所以……为了你的世界,又或是你那令人作呕的目的,努力一点。」

    青年沉默了下来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他才又抬起了头,「我的时间有多久?」

    「三十年。」

    「之后我会回去原本的世界吗?」

    「不会,不管你在这里做过什么,完成了什么,你都注定不会再得到任何自由。」

    青年深吸了口气,缓缓地问道:「变成那些没有记忆的跑龙套?」

    「更可悲的存在,可能是里面的一棵树,又或是一只被放出窗外的蟑螂,甚至不再是动植物,而是死物。人偶?纸张?都有可能!」

    「喔……」

    黑袍人本来平淡的语气带着一丝快意,就像是对着仇人说出他接下来会得到的惩罚一样,「这是你应得的,你过火了。」

    听到这里的青年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苦笑也不是嘲笑,而是单纯地笑,纯粹得没有高兴以外的情绪,如果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大概就只能是「解脱」这两个字而已。

    黑袍人愣了一下,他以为面前这个曾经的「英雄」,然后坠落成「恶人」的家伙会想要求情,会想要再活下去,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之后,黑袍人本来准备好的说词,那些尖酸刻薄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只要我在这里成功,本来的世界……本来的节目,就可以像等价交换那样,换回到合家欢时段?」

    「你可以这么理解,它必然会离开她的掌控。」

    「然后就不再有世界核平?没有各种各样灭世的阴谋?」

    「可能?或许?没人知道,但有希望。」

    「坏人不会没有吧?没有因祟高理想而不择手段的坏人?」

    「大概还是会有坏人的,最坏的大概只是修卡那种。」

    「很好,留下的都会是勇气﹑爱心﹑友情﹑光明﹑希望﹑温柔﹑诚实﹑知识﹑纯真……如同天线宝宝的世界。」

    「没错。」

    「真好……很好,虽然我个人不想要生活在那样简单世界。」青年闭上了眼睛。

    那个世界其他人怎么也好,死得一个不剩都没有关系,地球变成粉尘也一样,但唯独那一位不能受到半点伤害,不能活在注定失败的结局,这才是他的目的,这才是支持他奋斗一万三千五百七十一次的理由。

    黑袍人又从袍里抽出了一本黑色封面的书,「是这个世界的基本设定,也可以说这是剧本,这是我能给你最后的援助,接下来能不能成,发展如何,都看你的表现。」

    青年没有索要更多的支持,因为他由黑袍人的态度明白了一件事——成功与否对黑袍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是的,就是随便。

    如同普通人看到面前爬行着的小昆虫,好心的可能会不管牠,如果坏心眼的可能就会一脚踩上去,不管如何那对普通人来说都没有影响。

    「谢了……虽然我跟你大概不可能成为朋友,也不存在共同的话题,而且看你的语气也不认同我的做法,但有一点你绝对可以放心。」

    黑袍人没说话,就静静地望着青年。

    「不管是坏人还是英雄,我永远都是成功的那一个,更是成功得连祂都容不下我。」青年把黑色封面的剧本紧紧抓在手中,情报在很多时候要比武力来得重要。比起那一把他随便放在腰间的单手剑,他更看重这剧本,这是他能在这个舞台上表演的基础。

    「呵呵……那就后会无期了。」黑袍人了说着这一句话的同时,身影变得虚幻,渐渐透明化,一秒之后,青年的面前只有树林,而黑袍人本来站着的地方,只留下一件黑袍。

    青年叹了口气,把黑袍提起来套到身上,靠在树干上,将那剧本打开,用那夕阳的余晖看著书中的内容……

    「帕芳文斯?表演?」

    青年笑了起来,「这世界的名字还真的够直白啊……不过这并不怎么重要,反正这一块大陆的名字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何何用处。」

    「就算叫爱尔琳又或是撒格斯都一样,对我来说都只是一个名字,就像它可以叫作黑豹又或是英国队长,反正都是换汤不换约的英雄主义。只要将它变成杀戮的战场,让平和的世界充满血腥,那就是看倌们所喜爱的。」

    青年翻开下一页。

    「而这,也是我所擅长的。」

    他露出了仿如小孩子发现新玩物一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