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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怎么是他

    袁波住院这段时间,项雪菲穿梭于学校与医院之间,她的感受可 以这样来形容 :累,并快乐着!

    袁波平时忙起工作来,连个星期天也没有。这次受伤,难得能如 此清闲。住院期间,项雪菲和袁波频繁接触,两人借此进行了心灵间 的相互倾诉,相互疗伤,彼此间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和了解,爱的种子 在暖意融融的病房里开始萌动、发芽。

    这天上午,上完第二节课,项雪菲请了假,她去了宿舍,给袁波 煲了鸡汤,鸡汤足足熬了近两个小时,香气溢满屋子。十一点刚过, 项雪菲就拎了鸡汤,骑上自行车,去了医院。

    病房在十六楼。项雪菲有个习惯,若时间不是很紧张,等电梯又 人满为患。通常情况下,她一般不坐电梯,都是顺着台阶从楼梯走上 去。

    这个习惯,缘于项雪菲的一次经历。

    那年,项雪菲的妈妈因心脏病住院,病房在二十二楼。有一次, 项雪菲给妈妈买水果回来,在一楼等电梯。电梯旁边站满了黑压压的 人群,一有电梯下来,人们就忽地围过去。等了很长时间,项雪菲才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

    狭窄的电梯里瞬间挤满了人,项雪菲也在其中。电梯刚要关门上行,这时,又有几个人急匆匆地钻了进来。人太多了,电梯发出超重 的警示声。于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说 :“得有人下去,要不谁也走 不了。”老人的话说得够清楚了,可电梯里的人,谁也不想下去。

    老人又说 :“还是最后上来的几个人下去吧,要不大家都得陪你们 在这里候着!”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最后上来的几个人,盼他们中间 有人能主动地走下电梯。想不到,这几个人脸皮厚着呢,都拿出一副 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就是不下电梯。于是,电梯里的所有人就这 样一直僵持着。

    其实,下去再换别的电梯也该早上去了。可是,大家宁愿在这里 熬时间也不愿意下去。

    见是这样的情形,项雪菲只好自觉地下了电梯。尽管项雪菲的体 重很轻,还没有六十公斤。可是,她刚走出电梯,警报声马上没有了。 门“啪”的一声关了个严实,电梯缓缓地升了上去。

    项雪菲本想再等别的电梯,再一看,每个电梯旁边都聚满了人。 于是,她一赌气,干脆一步步地爬上了二十二楼。从此,她便有了爬 楼的习惯。

    项雪菲沿楼梯来到十六楼时,见一行十几人正向电梯方向走去, 其中有几个人还带着摄像机、照相机之类的东西。项雪菲注意到,李 队长也在人流之中,可见,这些人很可能是从袁波的病房出来的。项 雪菲禁不住多瞅了他们几眼。

    项雪菲看到人群中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那人背对着她,只能 看到他的背影和体型的轮廓,一时间无法辨认出他究竟是谁。

    会是谁呢?项雪菲充满疑惑,想走近了仔细看个究竟,可是,那人却一闪身快速地走进了电梯。

    项雪菲愣愣地望着缓缓关闭的电梯门,绞尽脑汁地思索了一番, 也没想起那个熟悉的身影到底是谁。

    项雪菲走进病房时,袁波正在床下活动身体,见项雪菲进来,说 : “这么早就来了,大概还没放学吧?”

    项雪菲莞尔一笑,说 :“我熬了鸡汤,怕凉了,就早点送了来。” 袁波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温暖,说 :“这些天让你受苦了,看你,都瘦了。”

    项雪菲边往碗里盛鸡汤,边开玩笑说 :“瘦了不更好?省得吃减肥 药。”

    暖暖的阳光穿过窗玻璃静静地照在了项雪菲身上,那一刻,她显 得愈加漂亮。袁波目不斜视地看着项雪菲手拿汤勺往白瓷花碗里盛鸡 汤,他微微低垂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漾出了幸福的微笑。

    病房里溢满浓浓的鸡汤香,袁波在沙发上坐下来,把鼻尖凑近汤 碗使劲嗅了几下,说 :“真香!”说完,他深情地望着项雪菲。

    项雪菲被看得脸红了一大片,她羞涩地弯腰把一个汤匙放进碗里, 轻轻地说 :“快趁热喝吧。”

    袁波轻轻地盛起一勺鸡汤,吹了几下上面飘着的雾气,送到项雪 菲嘴边,说 :“你先尝尝。”

    项雪菲咯咯一笑,说 :“你喝吧,我呆会儿吃。”

    袁波喝下一口鸡汤,说 :“今天大夫来查房,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后,你就不用整天往这儿跑了,看你累的。”

    “明天就出院?大夫真是这么说的?”项雪菲高兴极了,像个孩 子似的,转了两个圈,她笑得很灿烂。

    袁波说 :“这事还能骗你?” 项雪菲想起,刚才在楼梯口遇到的那些人,便凑近袁波,问 :“刚才是不是李队长来过?”

    袁波说 :“来过,电视台、报社的都来了……”

    项雪菲眨巴了一下眼睛,问 :“上次电视台想来给你做个专题报 道,不是被你挡回去了吗?今天怎么又来了?”

    “还不是张老爷子的孙子,非要媒体来宣传一下。你瞧,他还送 来一面锦旗。”说着,袁波用手往墙上一指。这时,项雪菲才注意到 病房的墙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一面锦旗,上面绣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大 字——马路卫士,英勇无畏!

    项雪菲一脸疑惑,问 :“张老爷子是……” 袁波两手捧起汤碗,一口气喝光碗里的鸡汤,再把碗放在茶几上,

    笑着说 :“就是我在马路上救下的那个老头,张军的父亲。” 一提到张军,项雪菲脸上的笑容倏地不见了,她轻声道 :“哦,是他呀。”

    袁波又说 :“爷孙俩的感情很深,张军只顾忙自己的仕途,儿子小 的时候全是由爷爷照看大的。”

    项雪菲愣愣地在一旁站着,思绪却乱成一团麻。袁波并没有发现 项雪菲脸上的异常,继续说 :“哎,你知道吗?张军的儿子原本是在美 国的,家里出了事,前几天刚回来……”

    项雪菲正在往碗里盛鸡汤,听完袁波的这些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刚才在电梯口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张谦!项雪菲心里 “咯噔”了一下,手中的汤勺差点儿掉在地上。

    袁波见项雪菲片刻间脸色苍白,满腹心事的样子,便急忙起身, 问 :“雪菲,你不舒服吗?”

    项雪菲勉强笑了一下,说 :“刚才一口气爬上楼来,感觉有点儿头 晕,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袁波仍然十分担心,说 :“要不要找医生看一看?” 项雪菲笑着说 :“真的没事,放心好了。” 袁波见项雪菲顷刻间又变得有说有笑,就不再多问。

    第二天,袁波出院了。项雪菲也结束了学校医院两处跑的忙碌 生活。

    自从知道了张谦回国的消息,项雪菲就整日心神不宁起来,夜里 还常常从噩梦中惊醒,整天都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感情是非常奇妙的东西,曾经的和将来的,失去的和拥有的,它 们是思念,也是伤害 ;是守候,也是放弃。感情不是口香糖,咀嚼完 它的芳香,可以随意将残渣唾弃。不论是怎样的感情,一旦拥有过, 忘掉它,太难太难。

    项雪菲曾多次告诫自己 :你与张谦已经分手,和他再无任何瓜葛。 他从美国回来,关你什么事?尽管如此,项雪菲的心情还是好不起来。 向来性格平和的她,脾气居然变得暴躁起来,有时还莫名其妙地冲着 同学们发脾气。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项雪菲再次看到,一班的同学又在二班卫生区里清扫卫生。她猛然记起,由于近段时间事情太多,刘双寒的事一 直没能处理。于是,项雪菲憋着一肚子火,径自去了教室。

    正是早读时间,教室里没有老师在上课。项雪菲推开门,一步冲 进教室,大声喊 :“刘双寒,到办公室去!”

    同学们惊奇地望着满脸怒容的项雪菲,谁也没吱声。见教室里没 动静,项雪菲愈加生气,又大喊一声,仍不见刘双寒出来。仔细一瞅, 她才发现刘双寒的座位上根本没人。原来,刘双寒没来上课。

    这一下,项雪菲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了,她怒吼着 :“刘双寒哪里去 了?不来上课怎么不向我请假?”

    岳洋见项雪菲真的生了气,便急忙起身,嗫嚅着说 :“今天起床 时,刘双寒说他病了,现在待在宿舍。”

    岳洋话音刚落,秦小松站起来,说 :“刘双寒是装病,他经常请病 假,为的就是不上早操,每次上早操他都是落在队伍的最后面。他害 怕同学们取笑他!”说完,秦小松扬扬自得地坐下了。

    岳洋生气地白了秦小松一眼,心想,这不分明是火上浇油吗? 无名的怒火在项雪菲心中燃烧,她气急败坏地说 :“岳洋,带上宿舍钥匙和我一块去男生宿舍!”说完,一甩门,离开了教室。

    同学们用怪异的目光望着项雪菲离开,然后都交头接耳地低声议 论起来,同学们搞不明白,近些时间,项雪菲的火气为啥来得这么快, 并且,吃了火药似的脾气还大得惊人。

    岳洋不敢怠慢,急忙起身走出教室,快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