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恋上男上司 >第140章 你把我害得好苦
    “这位是念清婚纱的设计师,苏雪初。”覃逸飞微笑着对霍漱清介绍道,“我朋友!”

    霍漱清的眼里,快速掠过一丝惊讶,却还是笑着重复了一下她的名字:“苏雪初?”

    苏凡紧咬唇角,她觉得自己大约可以猜得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却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她知道,自己现在要是出现反常,就糟糕了!

    “是我!”她应道。

    他看着她,笑了下,点点头,只是和她轻轻碰了下酒杯,就转过脸和覃逸飞聊起来。

    “念清?这就是你投资的婚纱?你真是个浪漫的家伙,连这个都想的起来。”霍漱清拍了下覃逸飞的胳膊,笑道。

    覃逸飞笑了,看着苏凡,对霍漱清道:“这是雪初的想法,她去年拿了个婚纱设计的奖,然后就开始创建品牌开店了。至于名字么,也是雪初想的,我就是跑跑腿而已,雪初才是念清的灵魂!”

    灵魂?灵魂吗?她?

    霍漱清听得出来覃逸飞话里的意思,便笑了下,对苏凡道:“没想到是这样的!念清,念清,这个名字,呃,有些特别。有什么意思吗?”

    他的问话,在旁人听来再正常不过。

    苏凡愕然,她怎么能告诉他说,是因为忘不了他,才有了这样的名字?

    霍漱清的眼神玩味,看了她一下就移开了视线。

    曾经的苏凡,无数次想象过和他相见的情形,想象过第一句对他说什么,事实上,直到此时,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和他说什么。

    覃逸飞见她沉默着,心里也有些不解。他知道苏凡不是那种很喜欢社交的人,可是待人礼貌周到,不管是在他公司做编辑的时候,还是后来去婚纱店或者自己做老板。今天,怎么了?

    “谢谢霍书记的关心,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当初脑子里突然想到的!”苏凡礼貌地笑了下,答道。

    听她这么说,霍漱清却笑了,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想多了。”说完,他就拍拍覃逸飞的胳膊,说了句“改天一起喝酒,有空了打电话”,在是市委办公室主任尤天的陪同下,走到一旁和过来向他敬酒的人一一碰杯寒暄。

    “雪初?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覃逸飞关切地问。

    苏凡忙摇摇头,挤出一丝笑容,道:“是我,我太紧张了!”

    “不怪你,是我考虑不周。”覃逸飞道。

    “我想出去一下透透气,你别管我了,还有很多人要和你喝酒呢!”苏凡道。

    “嗯,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去找你……”覃逸飞说着,招手叫过来一个侍应生,让那个人带苏凡去个休息间。今天出席宴会的人,包括服务人员在内,哪个不知道覃逸飞是省委书记的儿子?覃逸飞如此说,谁还不敢去照办?

    于是,侍应生热情地领着覃逸飞和苏凡走向翼楼的休息室,走到半路,有几个和覃逸飞相熟的人过来找他,苏凡也不愿太麻烦他,就说“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你去忙吧”,覃逸飞深深看了她一眼,就跟着那几个人走了。

    休息室里有个宽大的阳台,苏凡原本就是想在阳台上吹吹风,好让自己的心情可以稍微平静一点。曾经,她想过该如何跟霍漱清说明念卿的出生和念清的事,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问了。在那么多人面前,她怎么能把实话说出来?他难道看见那两个字会不明白吗?为什么还要问她?

    毕竟是到了深冬,夜里的风吹过来,简直冷到了骨子里。

    她哆嗦了几下,便准备关掉阳台的门折回里面喝口热水,可是,她刚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什么,定睛一看,是一个男人的胸膛。

    奇怪,她明明把门锁上了,怎么会有人进来?

    霎时,她抬头,却完全被怔住了。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光与影在他的脸上形成自然的界限,在她看来,那双眼眸似乎越发深邃。

    她低下头,一言不发,想要从他的身边走开。可她还没有动,整个人就被他紧紧抱住。

    他一下子就扳起她的下巴……非常用力,她都有点疼……逼迫她正视着自己,她不懂他眼神里是什么意思,可是,她不敢直视他,她的视线躲避着。

    或许是她这样的躲闪激怒了他,或许是他压抑的相思激怒了他,她的视线躲闪中,他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在她专注于如何挣脱他的钳制时,一股熟悉的气息却充斥在她的唇间。然而,重逢之后的第一个吻,完全不是以往那种温柔婉转,或者情潮澎湃,而是让她尝到了血腥味。

    好痛,为什么会这样?

    “放开……”她忍着痛,任由红色的鲜血从齿间渗出,低低地恳求道。

    可他并不想放开,他怎么会愿意?

    就在她这两个字出口的时候,他的手卡住她的下巴,用力地吻上了她那依旧渗出血的双唇。

    曾经,在情动之时,她说要吸了他的血,他对此也是甘之如饴,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真的会如此。

    在力气上,她丝毫不是他的对手,她早就清楚这一点。尽管今夜的重逢完全超出两个人的想象,可是此时完全处在力量交锋中的两个人,很快就放弃了这样的争斗。

    明明是那么想念对方,明明是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又从哪里来的力量来对抗?

    在他的怀里挣吧了连一分钟都不到,她就闭上了双眼。而那一刻,他的手,也放松了力量,不知不觉间松开她的下巴,松开她的手腕,捧起了她的脸。

    清,我想你,我想你……

    她在心里不停地喊着,全身的血液沸腾了起来,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冬夜的冷风,毫不留情地肆虐了过来,然而,周身的热度如同茧一般包裹着他们,将这寒冷牢牢隔绝在外。

    而此时,覃逸飞刚好被那几个人拉着走到了楼下的一个宽大露台上说话,他不经意间抬头向上看去,灯影里似乎看到了上面不远处有两个人在一起拥吻。他从来没有这种窥探别人隐私的喜好,就没去注意。

    “前天霍书记和我说,我那个项目不能上,你能不能想想办法?”一个年轻男子站在他身边,推了推他的胳膊,低声道。

    覃逸飞却只是笑了下,没说话。

    “帮帮忙吧,别这么无情!这件事就是在霍书记手里决定,别人说不来话。”那人对覃逸飞道,“我这情况,要是你不帮我,谁能帮得了?你就忍心看着兄弟我落难?”

    “我和他从没有谈这种事的先例,恐怕我帮不了你。”覃逸飞说着,顿了下,道,“你要真想找他,可以去找我堂哥试试。看看我堂哥能不能帮你联系一下。”

    “你说东阳哥?”男人问。

    覃逸飞点头,男人刚想说什么,就被身旁另一个人使了个眼色,便没有再说什么。

    可是,当覃逸飞再度抬头的时候,阳台上刚刚在一起拥吻的那两个人,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当阳台门被关上,头顶的灯光在苏凡的眼里一阵旋转,接下来她的身体就被他压在了沙发上。

    他太熟悉她,在他的面前,她什么秘密都没有,然而,在分离了将近三年之后,这份熟悉,却让彼此的心里,充满着深深的苦涩。

    有那么一瞬,苏凡突然恨死了自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要放弃自己这么爱的人?那么一刻,泪水从她的眼里翻涌出来,那苦涩的味道,一直流进了他的心里。

    他松开了她,抱着她坐在自己的怀里,脸颊贴着她的,一言不发。

    那炙热的身体,冷却了下来,如同这冬日的空气一般,那么的冰凉,又如他这三年的孤独时光。

    “我们,回家!”他说完,拉起她的手,就走到了门口。

    回家?她眼里的泪珠,断了线。

    这么三年,她一直等待着可以和他回家,回到他们的家,和念卿的家,可是,可是,他现在就这么突然之间闯入了她的世界,让她回家,她,又怎么回?

    可是,到了门口的时候,她却甩开了他的手,他怔怔地望着她。

    “逸飞还在等我!”她说,看了他一眼,就拉开门从休息室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心情,可她很清楚一件事,他来这个房间见她已经很危险了,怎么还能冒险一起离开呢?不能,绝对不能!三年前她为什么离开,还不是想让他可以平安吗?如果今晚就这样在别人面前跟着他离开,她这些年受的苦又算什么?她当年离开他又算什么?

    脚步,踩在那厚实的地毯上。不知是双腿无力,还是这地毯太厚把鞋陷了进去,总之,她的腿,好重!

    霍漱清站在门口,看着那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

    她的身影,似乎比眼前那光彩琉璃的宴会厅还要夺目耀眼,在这将近三年的时间里,她留在他心里的光芒从未减退!

    眼看着她就要走到宴会厅了,霍漱清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管不霍,朝着刚才的休息室走去。

    脚步太快,她险些摔倒,然而,就在她要跌倒的时候,他一把抱起她,一脚踢开那个休息室的门。

    幸好,幸好,这阵子翼楼休息室这边没有别的人,苏凡的心,却完全要飞出胸膛了。

    她不敢相信,刚才在人前那么冷静的他,怎么突然之间这样没了防备?

    然而,时间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休息室的门关上,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她想要挣脱,却没有办法。可是,毕竟他是在给人打电话,她怎么敢出声呢?

    什么?他在安排一条安全通道让他们离开?

    霍漱清,你疯了吗?你想干什么?

    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抗议,也不敢再动弹,否则电话那边的人就会知道他这里有异常。

    很快的,他就挂了电话,来不及让她开口,他就捧着她的脸,脸颊贴上她的,鼻尖在她的脸上轻轻蹭着,蹭着。

    他的动作那么的轻柔,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的呼吸也乱了方寸。

    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她不知道他此刻是怎样的心情,不知道他怎么了。

    长久,长久地,霍漱清就这么抱着她,他的唇轻轻在她的脸上滑过,那已经不再流血的牙齿,轻轻地咬着她的鼻尖,她的耳垂。

    她的心,化了,自从离开了他,她就把自己的心牢牢地封锁在冰雪的世界里,禁锢了这颗心,就不会再冲动地去找他去见他。她以为此生就这样了,以为此生就算是见了他,这颗心也不会再跳动。然而,到了此时,她才知道,自己对他,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不管是他的温柔还是霸道,永远都没有一丝的抵抗力。

    爱他,那么地爱他,那么那么地爱他。

    霍漱清的脸上,猛然间有了冰凉的感觉,一下又一下,那是她的泪水,他感觉到了。

    他一言不发,只是依旧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吮着那咸涩的泪水。他的呼吸萦绕着她,与她那不安的心缠绕在一起。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呢?她爱他,而她知道他也爱她。

    一直以来,她的心里有种担忧,根本说不出来,却一直在她的心里驻扎,她怕他忘了她,怕他真的忘了她,怕他不要她了,怕他不爱她了,怕他再也不想见她。这份担忧,在她刚刚在台上见到他时陡然间笼罩了她的心,继而在他问及念清之时彻底控制了她的心灵。她,怕了。她怕失去他,怕他们变成了陌生人!

    而此刻……

    泪水,根本停不下来,越来越多,似乎是要将她这接近三年的每个日夜为他流的泪都重新流淌一遍!

    “笨女人!”她的耳边,是她熟悉的声音,可是,这声音尽管和过去一样充满了浓浓的宠溺,却也是饱含着说不尽的沧桑,似乎这么几年,有些东西变了,而有些,依旧没变!

    她的手抓着他的,紧紧贴着自己的脸,泪水便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去。

    房间里,只有她低低的啜泣声。

    当她左手上的指环反射的光线晃过了他的眼,霍漱清猛地抓住了她那只手。

    而那一刻,她的泪水也猛地断了。

    泪眼蒙蒙中,是他惊喜又恍惚的眼神,她抽出手,他却又抓了回去,细细地注视着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吻了上去。

    她的心,陡然停止了跳动。

    “咚”心脏的寂静的空气中跳了一下,同时,她感觉到他吻了下她的手指。

    此时,苏凡有种错觉,似乎这三年他们根本就没有分开过,似乎他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昨天他们还在一起,今天又在一起……似乎这三年每一个日夜的相思,都不曾有过,似乎这一生一世,他们就是这样抱在一起!

    可是,现实明明就不是如此,明明他们分开了九百多天!

    既然分开了这么久,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能够轻易掌控她的心跳?为什么他就这么,这么容易控制了她?

    他的唇上,只有她的泪,却是干干的。

    她闭上眼,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就连她的身子都随着抽泣声而抖动,如那被风吹乱的树枝一般。

    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长久以来的构筑的那么多词语,已经在眼前的这个人面前失去了表达力,久久的,房间里只有她低低的啜泣声。

    他拥住她,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她抱住他的肩膀,无声地落泪。

    “丫头……”他低低叫了句,她的心,顿住了。

    曾经,他就这样称呼她,总是这样。

    “我……”他刚开口,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出口,两个人就听见门上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两个人都熟悉的声音……

    “雪初,雪初?你还在里面吗?雪初?”

    是覃逸飞?

    苏凡猛地惊醒了,她赶紧从霍漱清的腿上起来。

    霍漱清也没想到覃逸飞会来,他和苏凡还没离开,覃逸飞……

    这两年,不管是从覃逸飞自己,还是覃东阳或者覃逸秋的口中,他都听说过覃逸飞对一个未婚妈妈情有独钟,后来甚至还帮助那个女人办了一个婚纱设计公司。可是,他根本都没有追问过那个女人叫什么,他们也没有主动跟他提过名字。不过,从今晚的情形来看,他们说的这个女人,就是苏凡了。而现在,他该怎么让覃逸飞知道……

    霍漱清还没有开口,苏凡就忙拉着他起来,拉开洗手间的门把他推了进去,然后赶紧擦去脸上的泪,拉开门。

    覃逸飞看见她脸上那清晰的泪痕,担忧不已,道:“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她忙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事,没事。你呢,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覃逸飞顿了下,道,“要不,我们先走吧,你回去早点休息!”

    苏凡想起在里面洗手间里的霍漱清,便对覃逸飞道:“那好,你先等我一下,我进去拿包,包好像落在里面了。”

    说完,她竟然将门关上,覃逸飞看着那扇关闭的门,不禁有点无奈地笑了。

    返回休息室,苏凡刚转身就看见了从洗手间里出来的霍漱清。

    “我先出去,你等一会儿。”她低声道。

    “我跟小飞解释!”他的声音很低,却透着深深的坚决。

    可是,她怎么能让覃逸飞知道念卿的父亲就是霍漱清?这不是把她和霍漱清的关系又摆上桌面吗?以前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你不要找他!”她说完,拉开门快步离开。

    这次,换做是霍漱清面对着这扇紧闭的门无奈叹气了。

    她,到底为什么不让他和小飞谈?

    而且,未婚妈妈?她,有孩子吗?她的孩子……

    霍漱清突然觉得自己和她有很多的问题需要谈,很多很多,这三年里,不管是他的生活,还是她的,他必须要找她。

    想到此,他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眼前不远处是覃逸飞和苏凡,他大步追上他们。

    “小飞……”他叫了声。

    覃逸飞停住脚步,含笑望着他,讶异道:“哥,你怎么在这里?”

    苏凡一看霍漱清,满脸都是担忧和紧张。

    霍漱清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刚要开口,就看着有几个人过来,只好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你们这是要回去?”

    “嗯,雪初有点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了。”覃逸飞道。

    雪初?霍漱清看了苏凡一眼,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到她的化名?这丫头,这丫头,她……

    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霍漱清的嗓子眼里,让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她用了他取的名字,她设计的婚纱叫念清,她还戴着他给的戒指,还有,还有,孩子!

    苏凡哪里敢让霍漱清继续在这里纠缠下去?她和他三年没见了,的确,的确是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讲,可不是现在,不是当着逸飞的面,不该让逸飞知道他们的事。为什么,原因很简单,逸飞和逸秋知道她的孩子,而一旦他们知道念卿的父亲就是霍漱清,那不就是等于让省委书记也知道了吗?霍漱清有个私生女,他的仕途……不行,绝对不行,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不至于成为他的威胁,怎么可以再一次去害他?不行,绝对不行!

    “逸飞,要不我先走了,你和霍书记……”苏凡忙说。

    覃逸飞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然后松开,对霍漱清道:“哥,我和雪初先回去了,改天我再找你喝酒啊!”

    “我看今晚有不少人要找你,不如你多留一会儿,正好我也要准备走了,顺路送送她。”霍漱清看着苏凡,对覃逸飞道。

    说话间,有几位富商走过来和霍漱清、覃逸飞打招呼,一起过来的还有市委秘书长尤天以及霍漱清的秘书冯继海。那几位富商见了两人,便说“霍书记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还有点急事要回去处理,今晚就先失陪了。让尤秘书长代我陪各位多喝几杯!”霍漱清含笑道,一旁的尤天点头应声。

    苏凡不禁看了霍漱清一眼,却发现他脸上的笑容比过去更加难以捉摸,这样的想法,让她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过去了这三年没有见面,两个人都变了,还能像过去那样的相处吗?

    相处?苏凡啊苏凡,你想的也太远了,你们还有什么机会相处?

    “哦,对了,覃总应该没什么安排了吧?不如一起坐下来聊聊?”工商联的负责人握住覃逸飞的手,含笑问道。

    覃逸飞也不想留在这里啊,苏凡要回去了,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和他作对,让这群人在这里邀请他?

    他还没开口拒绝,就听霍漱清说:“小飞,既然孙主席专门留你了,你就留下来多待一会儿。”说完,霍漱清又对尤天道:“别让小飞喝多了!”

    有这种和省委书记的公子拉关系的机会,谁会不乐意?尤天忙应声,道:“霍书记放心,今晚我不会让覃总多喝一杯的!”

    覃逸飞又不是第一天出门做生意,遇上这情形,自然也不能直接了当开口说“我要走了”。

    “哥,那我先过去了,你替我送一下雪初。”覃逸飞只好如此对霍漱清说。

    “放心,你记得早点回家!”霍漱清拍拍覃逸飞的肩,望着覃逸飞的眼神宛如兄长一般。

    覃逸飞“嗯”了一声,又对苏凡道:“既然清哥要走,你就坐他的车吧!早点休息!”

    苏凡只好点头,可是,她怎么都觉得这是霍漱清设下的圈套呢?再看一眼冯继海,几年没见,冯继海却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穿好自己的外衣,苏凡拿上包包跟着冯继海走进了电梯,此时霍漱清正在和出席宴会的一些头头脑脑们握手告别,被越多的人看见她和他走了,毕竟是不好的。

    电梯里,只有她和冯继海。

    三年不见,苏凡却不知道该和冯继海说什么,既然不知道,那就问候一句吧,这样总是没什么差错的。可是,她刚想说“冯主任还这么年轻”,冯继海却先开了口。

    “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他似乎是在有意压低声音说话,说话间,看了她一眼。

    “是啊,没想到冯主任也来了榕城!”苏凡笑了下,道。

    “这些年一个人过着,很辛苦吧?”冯继海望着她,道。

    苏凡知道,自己和霍漱清的事,来来往往多少的秘密,冯继海多半是知道的。此时他这样问,她也不觉得奇怪。

    辛苦吗?她不禁苦笑了,长长叹了口气,不说话。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苦!”冯继海说完这话的时候,苏凡愣住了。

    她的视线随着他移动,跟着他的背影离开了电梯。

    霍漱清,他,也苦吗?

    她的鼻头,涌出难解的酸涩。

    电梯门,就要在她的眼前关闭,苏凡忙快步走了出去。

    冯继海等在外面的车边,见她来了,便拉开了车门,请她坐上去,自己则依旧站在一旁等待书记下来。

    有几人陪同霍漱清下楼,一直送他到车边,有那帮找机会和新来的书记拉关系的人在,冯继海都不用为霍漱清开车门了,然而,车里面坐着苏凡,尽管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可冯继海还是再度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霍漱清上了车,和众人挥手道别,冯继海也一同上了车。

    车子缓缓驶出举办宴会的酒店,开向了马路。

    而车里,谁都没有一句话,空气有些莫名的安静。

    转了个弯,霍漱清道:“去兰玉别院!”

    冯继海一听,便对司机使了个眼色,默不作声。

    苏凡不知道他所说的那是什么地方,也不好开口问,可是,她应该要回去罗家,念卿这个点还没睡……而且,那孩子,每天晚上都要和覃逸飞通个电话才能睡得着,今晚,她怎么能和霍漱清一起走?

    “对不起,能不能麻烦在前面找个地方停下车?”她开口道。

    她知道自己说这话会被霍漱清怎么想,她还是了解他的,他今晚竟然能把覃逸飞设计来代替他去应酬,那么,他就不会让她轻易走。既然如此,她就要乖乖听话吗?

    不能,她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和他单独相处!

    果然,这话一出来,冯继海只有在心里不停地叹气,右手抚着额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至于那位主角,此时恨不得把这个可恶的小女人给生吞活剥了!

    而司机呢?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偷偷看着冯继海,想从这位秘书大人这里找到一点答案,可是秘书大人此时失聪失语了!

    “你们两个,下车!”霍漱清的声音传入了冯继海和秘书的耳中,那威严的不容质疑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司机如获大赦一般赶紧找机会开始停车了。

    等车子停下来,冯继海立刻跳下了车。却不等他去开门,霍漱清自己推开车门下来了,大步走到苏凡坐着的那边,拉开车门,一把拽着她的手腕,在秘书和司机的眼前,不霍她无声的反抗拉着她在寒风里,直走到副驾驶位边上,机灵的秘书同志立刻心领神会为书记拉开了车门。而霍漱清还没走到司机身边,司机就主动捧上了钥匙,霍漱清也不看车里那个准备逃离的女人,直接锁上了车门,直到自己走过去才打开。一坐进车里,他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锁上了车门,在秘书和司机的眼里,合伙完成了这一次“绑架”!

    是绑架又怎样?他把自己这个不听话的老婆绑回家,谁还能抓他不成?

    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冯继海才想起自己的公文包还在车上,钱包钥匙全在里面。

    唉,不管了,不管了,明天书记上班的时候,那些东西一定都会完好回到市委大院里。

    “今天出租车的钱你掏,我没带钱!”冯继海对司机笑了下,站在路边开始拦车。

    车子,一路朝着她不知道的一个地方奔驰而去,她在榕城待了将近三年,知道的地方也不少了,可是这个什么别院,却是头一回听说。不过,想来这也是私宅,哪有那么容易就知道的?却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地方,看来是属于他的!

    她知道,自己现在被他带了来,就根本没有机会再逃离。既来之则安之,什么都不要想了,就这样跟着他走吗?

    手机,就在这一片静谧中响了起来,她刚要接,就一把被他夺了过来,在她惊呼之时,手机已经飞出车窗,香消玉殒了!

    “霍漱清,你这个疯子!”她大叫道。

    他不是疯子是什么?根本不管是谁给她打的电话,就这样……

    可是,他根本不理会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扯开衬衫最上面的几只扣子。

    疯了,这个疯子!

    她在心里暗叫,但愿别是家里打来的,但愿别是念卿怎么了。

    不注意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她向车外看了一眼,马路两边只有并不明亮的路灯掩映在树丛中。

    好嘛,今晚算是把这人得罪到家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对她温柔一点。

    苏凡不再像之前那么抗拒,她知道自己抗拒了也没用,就这样被他拉着下了车。

    可是,院子里的灯光不够明亮到让她在疾行中依旧看得清路途,又或许是她走的太快高跟鞋歪了脚,总之在一个趔趄之后,整个人就被他抱了起来。

    他在门上按了一串数字,就一脚踢开门,被他同样粗暴对待的那扇门,也很快就自己关上了。

    所经之处,灯光依次点亮,她一直被他抱着上了楼,毫无疑问!

    他一言不发,将她扔在一张大床上。

    即便这床再怎么符合人体力学,这么一下子被摔上去,也还是很痛的。她咬着牙刚要坐起来,他就压了过来!

    “我是疯子,苏凡,你真好,你干的好!”他说着,按住她的两个手腕。

    卧室里的灯,却没有亮,走廊里的灯照了进来,她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黑暗中的脸,那么熟悉,却又……

    “我找你,翻天覆地找你,可是,你躲在这里,躲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却不回来找我!苏凡,你就这么狠心,你真是狠,苏凡!”

    他的语速缓慢,每一个字却像是夹带着巨大的力量从他的心里迸发出来的一样。

    她的眼,模糊了,泪水从眼角滚落出去,冰凉的液体堵在她的鼻子里,又凉又辣!

    “为什么要这样?你的心里,明明还有我,你明明忘不了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苏凡,你告诉我,你这是为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不轻易的激动和澎湃的情绪。

    她说不出话,她能说什么?他在找她,他一直都在找她吗?她知道他会那么做,可是,她也害怕他那么做。

    苏凡闭着眼,嘴巴不住地抽动着。

    为什么这样折磨他?她,为什么?

    他的唇,一点点吮着她脸上泪,他越是如此,她的泪就越是止不住。有那么一刻,她多么希望他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温柔,不要这样爱她!或许她内心的自责会少一些,或许她就不会觉得自己这几年都是在自作自受,是用一种愚蠢的办法来惩罚自己和他,还有孩子!

    “苏凡,我恨你!”他说完,吻着她的唇用力起来,她痛,却根本说不出来。

    “霍漱清,你放开我!”她抬起腿要去踢他,整个身体被他压着根本动不了,何谈踢到他?

    他不回答,也不理会她,却是用牙齿咬了她,她痛的大叫了起来!

    “痛吗?”他直起身,扳过她的下巴,注视着她那泪眼汪汪的脸。

    “你这个疯子!”她叫道。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苏凡!你觉得你痛,可是,我这里的痛,你何曾想过?”他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那强劲有力的心跳,让她的手也颤抖了起来。

    “你根本不懂,你只知道一厢情愿地做什么为我好的事情,你以为你走了就是为我好,对吗?你什么时候和我商量过?你当我是什么?我一个大男人,需要你这样做吗?”他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眼,似乎要把这么多年没有说的话都说出来。

    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你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跟个傻子一样地到处找你,给你打电话给你发短信,等着你哪一天想起了会给我回个电话,哪怕你不愿意回去见我,也想着能听到你的声音。可你呢?跑到这里……你来榕城,天天在我的朋友身边晃荡,我却,却根本没有想过你会在这里。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是不是觉得你距离我的圈子这么近我却找不到你,你就很聪明了,是吗?”

    她摇头,不停地摇头,却说不出话。

    “我真是蠢,竟然,竟然从没想过你会来榕城,我真是蠢,活该被你这样玩弄!”他的鼻腔里,被一股液体充斥着,就连声音都变得哑了起来。

    “对不起,我,没有,没有……”她呜咽道。

    “你害的我好苦,苏凡!好苦!”他趴在她的身上,脸颊贴着她的,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