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恋上男上司 >第126章 你是他的污点
    走出公寓楼,在路边的报摊销售点买了一瓶冰镇的饮料,猛灌几口,刚刚那种充斥全身的恶心感算是彻底被赶走了。

    早餐,自然是没有胃口吃的。

    一到办公室,按部就班开始工作,偶尔有点精神恍惚,就赶紧给自己泡杯茶。直到中午,她才猛地想起一件事,自己的生理期好像已经半个月没有来了……

    天?她竟然把这个给忘了?怎么就这么大意啊?一定是最近事情太多,心里烦乱,才影响了月经周期吧!对,一定是这样!

    然而,转念一想,她之前也怀孕过。虽然最近她和霍漱清并不像以前那样没日没夜在一起,可是,每回见面的时候,只要她的身体允许,他们都会亲热,而且他从来都不做任何措施。像他们这样,不怀上几乎很难……

    那么,不管怎样,还是去买个试纸测一下好了。

    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可苏凡的内心完全没有一丝的欣喜。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被人发现她怀孕了怎么办?那么一来,她和霍漱清之前的一切努力就付诸东流了,他的任命就彻底没戏了啊!

    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不行,不行,苏凡,你要冷静,先不要慌,也许你根本就没有怀孕,你只是得了胃炎,就算,就算真的怀孕了,也,也要冷静,要是你慌了,别人就会发现了,明白吗?

    冷静,冷静,苏凡,要冷静!

    从洗手间走出来,她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面带笑容走进办公室。

    “你的手机一直在响!”对面的竺科长道。

    “我竟然忘了。”她说着,赶紧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哪位?”她问。

    “是苏凡吗?”这个声音……

    是孙蔓?

    苏凡立刻就听出来了孙蔓的声音,突然周身冰凉。

    “是,是我。”坐在她对面的竺科长起身,端着水杯子离开办公室关上门。

    “孙律师,您,您有什么事?”不知怎的,苏凡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对孙蔓的畏惧,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没想到现在还是。

    “你中午有空吗?我们见个面。地点嘛,还是隐秘一点的好。松宁巷有个裕泰茶楼,这边中午人少,你直接过去,水云间包厢。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四十,希望你别迟到。”孙蔓道。

    果然是律师,考虑周到,做事严格。苏凡心想。

    尽管从没想过自己会和孙蔓单独见面,可是,这一天的到来也并非意外。她和霍漱清的事情都这样了,就算单位里的人不知道,孙蔓是他的法定妻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呢?

    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她是夺了孙蔓的丈夫,不管孙蔓和霍漱清关系怎样,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而她,必须要接受孙蔓的挑战,哪怕被孙蔓骂一顿,那也是她应得的!

    “好的,我知道了,孙……”她的“孙律师”三个字还没说完,孙蔓那边就挂了电话。

    孙蔓很生气,从这个动作就知道了。

    苏凡深深呼出一口气,右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静静坐着。

    没一会儿,竺科长就来了,她赶紧收拾好自己的办公桌,准备下楼,现在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可是,她并没有去吃午饭。

    一早上什么都没吃,可是她并没有觉得饿,下楼直接走向大门口。

    是不是该和霍漱清说一声,告诉他这些事?还是先算了吧!怀孕与否,她要等确定以后再说。至于和孙蔓见面的事,这是女人之间的事,他要是插手了,恐怕孙蔓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出了市政府大院,她赶紧上了公交车,来到松宁巷附近下了车。正好车站后面有个大药房,她就走了进去,找了两张验孕纸,又买了几包感冒药,才来到收银台结账。虽然市政府附近有个药房,可那毕竟是她工作的地方,经常在那门前走来走去的,被店员认下就不好了,还不如在远一点的地方买呢!

    把药店买的东西装进包包,她才走进了松宁巷。

    松宁巷是省委西侧的一条仿古巷,整条街都是青色长条砖铺地,街口还有两棵大槐树,据说是道光年间的,树已经中空,却依然有纸条泛绿。巷子里,从头到尾都是明清风格的建筑,分布着各式茶楼酒肆、中西餐厅、咖啡店,还有服装店。走进巷子两百米左右,就看见了裕泰茶楼的招牌,苏凡走了进去,在服务生引领下直接来到二楼的“水云间”。

    门刚拉开,就看见里面坐在木质沙发上翘着腿打电话的孙蔓,她依旧是一身干练的职业装。见苏凡走进来,她跟电话那边的人说“好了,就先这样,我这会儿还有事。”说完就挂了电话。

    “孙律师!”苏凡问候了一句。

    “请坐,想喝什么?”孙蔓一脸平静,道。

    “不了,不了,我……”苏凡忙说。

    “既然都来了,怎么能什么都不喝呢?我们还要聊好一会儿呢,还是随便点个什么的好。你自己点,省得有人怀疑我给你下毒!”孙蔓说着,端起自己面前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这话说的也未免太……

    为了不让一旁的服务生记住她们,苏凡还是赶紧点了杯红茶。

    等包厢里只剩下两个人,苏凡才坐在孙蔓对面的沙发上。

    “没想到真是你!”孙蔓笑笑,放下茶杯。

    苏凡的双手,捏着背包的带子,低头不语。

    她今天就是做好准备来让孙蔓发泄怒火的,还有什么可说的?辩解?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非要学做小三呢?”孙蔓道。

    苏凡不语。

    孙蔓扫了她一眼,右手在茶杯外壁上轻轻摩擦着,笑了下,道:“不打算辩解了吗?在纪委那里,你不是伶牙俐齿说的很好吗?是他教你的吧?”

    门上,传来敲门声,孙蔓看向窗外,等服务员放下苏凡的茶杯关门离开,才看着苏凡。

    “抬起头来!”孙蔓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一下子就惊到苏凡了,她猛地抬头看着孙蔓。

    “仔细看看,的确是够姿色,怪不得能把霍漱清给迷住,还迷的不轻!”孙蔓看了苏凡一眼。

    “孙律师,对,对不起!”苏凡低声道。

    “对不起?”孙蔓冷笑下,“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不觉得太迟了吗?把我的丈夫从我身边抢走,怂恿他和我离婚,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顿了片刻,孙蔓又说,“不过呢,我要告诉你,我和霍漱清是不会离婚的,他,是不会离婚的,明白吗?”

    苏凡一言不发,看着孙蔓。

    “你们这些年轻女孩子,以为自己有点姿色,以为自己年轻,就想着傍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用自己卑贱的身体去换取你们想要的金钱。男人嘛,都是耐不住寂寞的,能管得住自己的男人有几个?妻不如妾,妾不如嫖,哪个男人不想出去找几个年轻女人?你们要的无非就是钱,那些男人给的起。你说说,你至于吗?”孙蔓面不改色,说着这些让苏凡听起来耳红的话。

    苏凡低下头,捏着包包带子的手,越发地用力。

    “哦,对了,你们家很穷,我忘了。种花的农民,能有几个钱?何况还有那么一个不成器的弟弟。找到霍漱清,是不是就以为这辈子衣食无忧了,对吗?不过呢,霍漱清还算是个有道义的,给了你不少钱,这也是应该的。况且他在那方面本来就比别的男人强,不管怎么说,固定用你一个总干净些,他给你多少钱,我也就不计较了。我们既然嫖了,就花得起那个钱。总不能在传出去说我们姓霍的白白嫖了你,对不对?”孙蔓顿了下,看着苏凡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不得不说,你这副模样,柔柔弱弱,充分满足了霍漱清那种大男子主义的心态,让他得到了他在我这里没有得到的东西。尽管我不想承认,可是呢,我的丈夫就是那样的男人,虽然时时处处让着我,骨子里那种大男人的心态是磨不掉的。你正好对他的胃口!从这一点上来说,我还要感谢你,毕竟,你在我不在的时候陪他。可是,苏凡,那是偷,明白吗?我们是付钱给你的,我们的钱买的只是你的身体,而不是让你怂恿他离婚,懂吗?怂恿别人离婚,在这世上有个词就叫偷男人,你,偷了我的男人,现在我来找你讨债了。你说,你是还,还是不还?”

    “孙律师……”她抬起头看着孙蔓。

    孙蔓不语,静静盯牢她,居高临下。

    “我今天来和您见面,没想着和您争执什么,辩解什么。您对我有怒火,我明白,所以,不管您说我什么,我都会承受。可是,您何必用这样肮脏的词语?您这么说,是在贬低我,还是他?您把他说的这么不堪,您自己能接受吗?”苏凡道。

    孙蔓的嘴唇抽动着。

    “您这样说,是贬低了我,还是他?”苏凡盯着孙蔓,道。

    孙蔓冷笑下,道:“你觉得自己很高尚吗?”

    “没有,我从没觉得自己有多高尚,我只知道他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这一点你自己很清楚。如果他是那样随随便便的男人,恐怕你很早就要去和别的女人面对面了,对不对?”苏凡道,视线没有一丝回避,紧紧盯着坐在对面的孙蔓。

    似乎,孙蔓那高高在上的气势,不知不觉间开始虚弱。

    孙蔓不禁笑了,道:“伶牙俐齿,以前真是没看出来!”

    “他是什么样的人,孙律师你比我更清楚。我不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今天我坐在这里,也是真心恳求你的原谅,我的行为的确伤害到了你,可是,我并没有存心要破坏你们的婚姻……”

    “不是存心的?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们是真爱?你们是情不自禁、相见恨晚?”

    “孙律师,你怎么说都可以,可是,现在他出了事,有什么话,我们是不是不该现在坐在这里说?要是他再有什么意外……”苏凡道。

    “这么为他考虑?你是怕我去拆穿你们的谎言,是不是?你是怕你们的关系一旦暴露,他的升迁就泡汤了,你就做不成书记夫人了,是不是?”孙蔓打断她的话,道。

    “难道孙律师你不希望他跨过这一步吗?难道你就愿意看着他被坏人陷害、失去一切吗?”苏凡道。

    “你觉得你是在为他好,是吗,苏凡?你觉得你去纪委说几句谎话骗骗人,他就顺利过关了?苏凡,你太蠢了,你当别人都是傻瓜吗?”孙蔓道。

    苏凡默然。

    孙蔓呼出一口气,看向窗外,道:“我们的恩怨,暂且不提,今天我叫你过来,为的就是眼下这件事。”

    苏凡一脸错愕看着孙蔓。

    难不成之前把她骂成那样,就是一个开场白?

    “你跟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些事,你也该明白。他这个年纪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相当不容易,不管是他自己,还是覃书记,还是他家里,都花了很多的心思付出了很多的努力,这次的升迁,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这一点你也应该很清楚。如果他这一步顺利跨过去,就已经比太多的人占住了先机。可现在,你们的事把他卡在这里,运气好的话,他这次升迁泡汤,依旧坐着市长的位置,运气不好的话,被覃书记扔进冷宫,以后前途渺茫。”孙蔓说着,看着苏凡,“你说,你该怎么办?你能为他做什么?”

    苏凡不语。

    孙蔓说的话,曾泉也这么说过,难道说,霍漱清的命运,就只能是如此了吗?

    苏凡低头看着水杯里漂浮的茶叶,那飘来飘去的茶叶,似乎就是她的心,来来去去,完全没有方向,浮不上来也落不下去。

    “刚才不是能说会道的吗?怎么遇上正事就变哑巴了?”孙蔓不悦道。

    苏凡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孙蔓所说的,正是她担心的,可是,她能做什么呢?仔细想想,和他在一起以来,她真的,真的除了添乱就一无是处,什么都帮不到他!

    刚才她还那么说孙蔓,此时,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既然你不说,那就听我说。”孙蔓道,“没想到我孙蔓有朝一日竟然会跟你这样的人坐在一起商量。”

    “孙律师,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苏凡问。

    “很简单,只有三个字:离开他,最好离的远远的!”孙蔓道。

    苏凡完全愣住了。

    孙蔓扫了她一眼,道:“你别以为我是为了我才这么说,你好歹在市政府工作,这点道理还是该懂的。就算霍漱清这次的麻烦过去了,以后他要再遇上升迁的事,只要你在云城,你觉得这次的事就不会再重演了吗?这次的事,会不止一次被人提出来,这是霍漱清的污点!他的对手会不停地利用这件事攻击他,你难道愿意看着他继续面对这样的困境吗?”

    苏凡坐在办公室里,脑子里始终是孙蔓的那些话。

    她该怎么办?事情,很有可能会像孙蔓说的那样发展,而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霍漱清郁郁不得志?

    中午只喝了点水,滴米未进。可她,还是没觉得饿。

    竺科长还没有来办公室,她起身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尽头的阳台上,看向他的办公室方向。

    去年,当她刚踏进这个院子的时候,就这样时常在那密密麻麻的窗户里,寻找着他的那一扇。她仰望着他,她崇拜他,她爱慕他,却不曾想自己那根本不敢说出来的爱得到了他的回应,不曾想自己被他那么呵护着疼爱着,把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了她。而她呢,又给了他什么?苏凡,你说你爱他,可是,你只有从他身上索取,只有挥霍着他对你的爱,却没有为他做任何付出。你对他公平吗?你还能说你爱他吗?

    不知不觉间,脸颊上感觉到清晰的冰凉,那潮湿,那冰凉,那咸咸的味道,是她的泪!

    春天啊,不是说冬天走了就会来吗?为什么今年的春天迟迟不来?

    手机铃声,在这凄冷的呼啸而过的风声里响起,她掏出来一看,是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她的手颤抖着,泪水突然大颗大颗滚落。

    抬起手背,赶紧擦去,那手机铃声依旧在响。

    她回头看了眼阳台门外的走廊,好像没人走过来,这才接听了电话。

    “是我,在哪儿?”他问。

    她捂住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丫头,怎么了?”他觉得不对劲,又问了句。

    “没事没事,”她赶紧接话,却透着浓浓的鼻音。

    “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回家多休息休息,医院那边有人在照顾,你不要太担心,老跑来跑去的,你受不了。”他总是这样,总是为她考虑,而她,而她,那么自私!

    “嗯,我知道,我知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他给她的爱和关心。

    他却在那边笑了,道:“傻丫头,这么认真地说话,我真想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她紧咬着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下情势如此,他却依旧这样轻松地和她说话,一定是怕她担心才这样的,对吗?

    越是这样想,苏凡的心,就越是痛。

    “哦,对了,我明天要去出差,去一趟北京,晚上你去信林花苑那边,我们一起吃饭,你就别做了,打电话叫外卖,我记得家里应该有外卖的电话和菜单的,你选自己喜欢的。我下午还有个会,可能要在七点左右到家,你等等我。”他说。

    “嗯,我知道了。要不要我帮你准备明天要带的行李?”她问。

    “那边家里有的衣服什么的,你帮我准备几套,要去三天。”他说。

    “好。”她木木地答应。

    “那就先这样,我要开会去了,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回家休息一下。”他叮嘱道。

    等他挂了电话,苏凡的视线,再度穿越了眼前的空气,飞向了他的那间办公室。

    她知道他今天应该是不在市政府,而是在市委那边办公。

    的确,此时的霍漱清在市委会议室主持一个重要的会议。这几天,他除了要应付纪委的调查,还要忙着工作。因为正式任命还没下来,他依旧是在市委市政府两头跑,原本就兼着市委副书记的他,在两边都有办公室,只不过是一直在市政府,鲜去市委而已。自从去年年底开始,市委那间办公室才真正派上用场……每边待一天。

    由于他的任命没有定,云城市新任市长也没法上任主持工作,再加上他的继任者是来自于另一个市的市委书记,对云城的各项工作并不是很熟悉,市委市府两边的工作,也就只能是霍漱清一人全权负责。

    苏凡坐在办公室,想起今晚要和他见面,心情却并不像以前这种情况下的那么喜悦。

    她该如何面对他?他要去北京,难道是和任命有关吗?

    胃里,突然一股搅着痛的感觉传遍她的周身。她立刻想起自己包包里的验孕纸,不行,一定要在晚上见他之前确定是不是怀孕了。

    这么一想,半日未食的她,开始努力喝水,让自己可以早点去洗手间。

    结果,不言而喻!

    当苏凡看着那两张试纸上清晰的两道红线,嘴唇不住地颤抖着。

    她,她有了他们的孩子了吗?再一次?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她靠着洗手间的隔挡站着,闭上了眼睛。

    没有喜悦,心里满满的都是恐惧。

    她很清楚,如果她怀孕的消息传出去会发生什么后果,她会彻底毁了霍漱清!

    怎么办?

    孩子啊孩子,你让我怎么办?

    想起第一次无故失去的那个孩子,想起那时霍漱清失望的神情,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孩子的笑声,她猛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此时就站在狭小的洗手间里。

    孩子的笑声?政府大楼里,怎么会有孩子的笑声?

    她低头,看着自己扶着小腹的双手,视线落在了马桶上那两根试纸上面。

    现在,她有孩子了,在失去了一个孩子之后,上天又一次让她做了母亲,让那个流着霍漱清血脉的孩子在她的身体里开始发芽成长!

    她掏出纸巾,把那两根试纸包起来揉成一团,冲进了下水道,洗手离开洗手间。

    下班后,她乘公交车去信林花苑,按照他交代的,给附近的餐厅打电话订餐。

    家里依旧是干净整洁,似乎他们两个人始终住在这里,根本没有分开一样。

    她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等着他回来。

    等霍漱清开门进来的时候,她像往常一样地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一脚踢上门,扔掉手中的公事包,抱着她一路走到客厅,面带笑容,狠狠地亲上了她的双唇。

    她主动环抱着他的脖子,与他的纠缠着。他的手扣在她的脑后,将她紧紧箍在自己的怀里。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着。

    空气,却并不那么安定,在根本不知道的角落,发出去“嘶嘶”的声音。

    “想我了吗?”他终于松开她,脸颊贴着她的,满心欢欣地问。

    她抱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上,点头。

    他轻轻抬起她的脸,细细审视着她俏丽清秀的面容,过了好一会儿,鼻尖轻轻抵着她的,含笑道:“你说,我们如果有孩子的话,是像你呢,还是像我?”

    孩子?

    苏凡的身体猛地一震,双眼一瞬不动地盯着他,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么的,多么的意外。即使他怎样的明察秋毫,又怎知她心里深藏的秘密?

    “怎么?难道你不想?”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笑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终究,她还是开口了。

    他认真想着,好一会儿,才有点无奈地笑了,道:“这个,好像很难说出答案,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只要是你生的!呃,鉴于我们国家的人口政策,我觉得最好我们一次就生两个,龙凤胎,这样的话,儿子女儿就都有了,而且,你不用再疼第二次!”

    她的手,贴着他的,低下头。

    如果,如果,真的可以那样,就好了啊!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他问。

    她轻轻摇头,却望着他,道:“你的事,怎么样了?上面的人相信你了吗?”

    他捏着她的脸蛋,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啊!你啊,别再为这件事烦心了,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要怎样才能变好?要是你的任命被搁置了怎么办?”她突然提高了音量。

    他看着她,道:“这种事,可遇不可求!或许是我一直都太顺了吧,上天故意给我设置这样的障碍……”

    她的两只大眼睛,静静盯着他。

    “没事的,丫头,任命被搁置就搁置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继续做我的市长,然后按部就班升上去,有什么问题呢?很多人在我这个年纪都没有我的级别高,我又何必担心呢?”说着,他的双手握着她的胳膊,黑亮的眸子里只有她,“这世上的很多东西,越是想要得到,就越是得不到,而且,越是这样的情况,就越容易让人失去理智的思考,最后变成欲望的奴隶,终究一无所有。所以呢,我们要平静地看待这件事,用平常心去对待,尽人事听天命,天命如何,我们谁都不知道。”

    说着,他以手代梳,轻轻理着她的长发,道:“不要再为我担心了,好好照霍自己,就算我失去了一切,还有你在身边,这已经足够了,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

    她扑在他的怀里,闭上眼,泪水却噙满眼眶。

    霍漱清啊霍漱清,我情愿你责备我,我情愿你骂我牵连你,我情愿……可是,你这么好,我该怎么面对你?

    他抱着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言不发。

    而这时,门铃响了,原来是外卖到了,苏凡这才从他的怀里起来,偷偷擦去眼里的泪,去开门。

    霍漱清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个手,换了身衣服就走了出来,正好她已经把饭菜整整齐齐摆放在餐桌上。

    “啊,都是我喜欢的!”他看了一眼桌子,笑了却又说,“不是让你选你喜欢的吗?”

    她对他笑笑,道:“我现在的口味都被你同化了,怎么办?”

    “这就对了,嫁鸡随鸡,做了我霍漱清的女人,就要被我同化!”他笑着,揉揉她的发顶,道,眼神满满的都是宠溺。

    她的鼻头一阵酸涩,却还是面带笑容给他一双筷子,坐在他对面开始吃饭。

    吃完饭,他去洗了个澡,苏凡在厨房洗碗筷,没一会儿就听见客厅里响起新闻的声音,就看着他脖子里挂着毛巾擦着他头上的水珠。

    这样的生活,莫非就只是她的一个梦吗?

    苏凡叹了口气,关掉水龙头,擦干双手,关掉厨房的灯,走向了他。

    就算是个梦,起码现在是个甜蜜的梦。

    她窝在他的怀里,他的胳膊,自然地圈住她的肩膀。

    如果,时间可以静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床头的灯,轻柔地洒在她的身上,那宛如丝绸一般光滑的皮肤,那明媚含情的双眸,让他不禁俯身吻下去。

    “今晚,轻一点,可以吗?”她在他耳畔道。

    “嗯!”他道。

    或许,他真的是太累了,当他均匀的呼吸声在她的耳畔传来,她反身抱住了他。

    霍漱清,我的爱人!

    夜色,轻轻笼罩着这个世界,苏凡却怎么都睡不着,细细注视着身边熟睡的他,一颗心沉浸在悲伤的海洋里难以逃离。

    清,对不起,我什么都帮不了你,还总是连累你。我没办法原谅这样的自己,对不起!

    流泪的脸庞埋在他的胸前,谁都不知道她在流泪,谁都不知道她在悲伤。

    次日,霍漱清很早就起床了,看着她还睡着,含笑亲了下她的脸颊,就去厨房为她准备早饭了。

    这些日子里,他偶尔也会去厨房为她做一点简单的早饭,似乎现在已经变成了他生活的一个乐趣。

    等到苏凡起来的时候,早饭已经摆放在了餐桌上。

    她看着他系着围裙,鼻头一阵酸涩,走到餐桌边,却笑着说:“现在鸡蛋越来越圆了,而且,不黑了。看来你还是有大厨的潜质!”

    “那你这丫头小看我啊!这种事简直太简单了,只要我想做,还能难得住我吗?”他笑着说,“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吃完去上班,明白吗?”

    “我还没刷牙呢!”她说着,胃里立刻就开始翻江倒海,她赶紧捂着嘴跑进洗手间,连门都来不及反锁,就趴在马桶上开始吐了。

    “怎么了?”他跟过来,看着她在那里吐,给她拍着背,担忧地问。

    她摇头,吐完了,才起身擦了下嘴巴,道:“没事,最近可能胃不太舒服。”

    “看医生了没有?”他问。

    “今天就去,你别担心了。”她安慰他,“你先出去吧,我洗漱,马上出来。”

    把他推出了洗手间,苏凡背靠着门,闭上眼,泪水从眼里涌了出来。

    她不能让他知道她怀孕的事,坚决不能!

    早餐的时光,如同盘子里的鸡蛋一样,散发着金黄色的灿烂光辉。

    此后的很多年里,苏凡总是会在早饭的时候想起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如朝阳般温暖的男人,他就如同阳光一般耀眼灿烂。记得《大话西游》里有句经典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披着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局。”紫霞仙子等了大圣多少年,却最终只能擦肩而过。而苏凡心里的那个驾着七彩祥云的男人呢?每每想到此时,她就会难忍心头的浓浓的悲伤,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悲伤,将所有的泪都留在心里无声地流下。

    七彩祥云么?

    不管未来怎样,此时,苏凡望着一片阳光里的他,脸上,却是幸福的笑容。

    把他的行李箱拎出来给了他,送着他到了门口,苏凡突然抱住他的腰身,踮起脚亲了他一下。

    “乖,等着我回来!”他揉揉她的发顶,宠溺地笑道。

    她点头。

    他就消失在那朝阳里,渐行渐远。

    泪水,从她的眼里,滚了出来,他的背影,那么模糊。

    霍漱清此次去北京,是和覃春明一起为了他的任命去运作的。现在已经查明他这次的举报是别人的有意陷害,虽然事情基本弄清楚了,可是影响还在。上面有人提出要修改任命,换人就任云城市市委书记,覃春明这才领着霍漱清去了北京。

    周二是曾元进发妻的忌日,这个日子通常只有亲属才亲临,曾元进自从就任吏部尚书之后便没有去祭奠妻子了,每年都是他现在的妻子罗文茵代他前往。覃春明知道这件事,便决定周三再去见曾元进,先领着霍漱清去见了他的老首长,那位,也是霍泽楷往日的同僚。

    早上,曾泉和继母罗文茵一起去拜祭了母亲,中午便邀请前来祭奠母亲的舅舅家人一起吃饭。回家的路上,罗文茵接到了丈夫的电话,说晚上要早点回家。

    “你叫泉儿别出去,我们一起吃个饭。”曾元进道。

    “在家里还是去外面?要不要叫别的什么人?”罗文茵问。

    “就咱们三个,在家里你准备一下就行了。”曾元进道。

    挂了丈夫的电话,罗文茵对曾泉道:“你今晚有安排吗?你爸要回来吃饭。”

    “没有,我还有点事要和爸爸说。”曾泉道。

    罗文茵笑了,道:“看你这么认真的,是什么大事?”

    曾泉也笑了,不语。

    片刻后,曾泉说:“文姨,有人说过您和谁长得像吗?”

    “我?我和我妈像。你和你爸长得像。”罗文茵笑道。

    “这话倒是无可挑剔的正确!”曾泉道。

    罗文茵笑而不语。

    晚上,曾元进赶在七点之前回了家,一到家里就看见儿子在院子里玩遥控车。

    “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个?看看这天都黑了。”曾元进把外套递给秘书,就大步走向儿子。

    “要不和我比试一下,爸?”曾泉把花盆边上放的一个遥控汽车和遥控器都给了父亲,父子两个坐在石凳上,两辆汽车在院子里竞驰。

    “爸,云城的事,您都知道了?”曾泉问。

    “你指的是什么?那么多事情。”父亲道。

    “就云城市委书记任命的事,我听说出了些乱子?”曾泉道。

    “那边的事,你不要多问。”父亲道。

    “难道您要撤销对霍漱清的任命?”曾泉执着地追问。

    父亲停下手,看着儿子。

    “他们找你了?”父亲道,“还是之前那个女的找你的?”

    曾泉笑了下,道:“我还以为您老人家忙的什么都忘了呢?放心,您儿子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我和她有什么关系,恐怕早就有人报告到您这里了吧?”

    “贫嘴!”父亲道,拿着遥控器继续竞赛。

    “爸,我是认真的。其实,霍漱清那个人呢,还是挺不错的,这次的事,也只不过是别人害他的,您老明察秋毫,一眼就看穿了,对不对?”曾泉说着,看看父亲。

    “你懂什么?”曾元进道。

    “是,我是不懂,我没有您看的远。可是呢,您自己个儿掰着手指头算算,您手上多少人是有霍漱清那个年纪和人品的?他是有把柄,可来来去去就那么一条,他和老婆常年分居,就算有那么点儿事又算得上什么?您要依着这个来卡人,那还有几个人能升的?何况,他还是覃书记力荐的,卖个面子给自家亲戚,我文姨脸上也过得去,对不对?”曾泉道。

    “你小子跑来说教了?”曾元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