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恋上男上司 >第612章 随便你怎么想
    与此同时,身在回疆的霍漱清,接到曾泉的那个电话后,心情也是久久无法平静。

    来年的人事变动,将会是一个大场面。岳父曾元进已经在根据首长的授意,还有其他同志的建议来排兵布阵,将自己方面的战士们放到需要的位置上去。从上到下,这是一步大棋,一个大局面,为的不止是未来的五年,更是未来的十五年、二十年,他要为将来霍漱清和曾泉在走到那个位置的时候,替他们准备好支持和辅佐他们的人。

    只是,这样的一个大布局,领头的人当然是最先要定下的,毕竟,这是重中之重。领头的人,需要入常去协助首长。而现在那个圈子里,已经有几位年事已高,无法直接主持工作,需要有人接替。方慕白,是一个,这个选项也是早就定下了的。而曾元进自己是不行的,他也选择了退出入常的席位。覃春明也可以算是一个。这就是两位了。七人组里,他们需要占多数席位。再加一个霍漱清——曾泉说他的年龄和资历还不足以入席,可霍漱清的年龄也是个问题。但是,就目前来说,霍漱清和曾泉,必须有一个人入席。加上首长,这就是四个人了。只要保证了这四个席位,其他的席位进可攻退可守,也算是达成了目标。但是,组织内部,包括曾元进在内,一直对霍漱清入席的资格表示疑问,毕竟这不是小事,对上对下都必须要说清楚,不能有什么疑问,否则将会影响稳定大局。

    关于霍漱清的排位,他自己是很清楚的。他为什么会排到曾泉前面?多半就是为了挡住那些打向曾泉的子弹,保护曾泉,让曾泉可以有时间去历练。而至于他的未来——即便是首长那么说了,可他并不是期待太多,只想把工作做好,这就足够了。可是,曾泉——

    霍漱清坐在办公室里,陷入了深思。

    “霍书记——”门上传来敲门声,李聪进来了。

    “怎么了?”霍漱清问。

    “时间到了。”李聪道。

    “哦,走吧!”霍漱清说着,站起身,喝了口茶,就和李聪走出了办公室。

    今天约了武警方面的领导同志来开会,对全省这一个季度的安防工作做个总结,以及听他们报告出现的新问题,省里共同协调来解决。

    曾泉那边——

    熟睡中的曾泉,被一阵闹铃叫醒。

    他猛地睁开眼,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去做什么,便赶紧坐起身。

    今天是个阴天,再加上冬季,这个时间屋子里并不怎么明亮。而且,方希悠还把窗帘给拉上了,只留了个小缝。

    “我回家去洗澡换衣服,要不然来不及了。”曾泉对坐在旁边的方希悠,道。

    “你别回去了,我已经给你拿过来了。”方希悠道。

    曾泉“哦”了声,便去冲澡了。

    方希悠起身,把窗帘拉开,把隔间门打开,也打开了客厅里的灯。

    等曾泉冲完澡出来,方希悠坐在沙发上。

    “我和夫人约了,等一下和你一起过去。”方希悠道。

    “和夫人约了?你要回来工作了?”曾泉擦着湿乎乎的头发,问道。

    “不是,我,我是去看望一下夫人。”方希悠道,“我也给医院打电话了,爸挺好的,我去跟夫人汇报一下情况,免得她担心。”

    “哦,医院里是不是还是顾小楠和沈东原?”曾泉问。

    “两个大姑刚才一起过去了。”方希悠道。

    两个大姑,就是曾泉的大姑,还有方希悠的。

    “你的头发还湿着,我给你吹一下,要不然出去就着凉了。”方希悠说着,赶紧走进浴室,拿来了吹风机。

    曾泉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着自己的邮件,方希悠便给他吹着头发,房间里,只有吹风机的声音。

    方希悠的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刚才,她和母亲说了自己和沈家楠的事,母亲一句话都没说,沉默了好久。

    直到最后,母亲才说:“你是打算和泉儿离婚?还是打算继续这么瞒着他,跟沈家楠在一起?”

    “我不知道,妈,我,不知道。”方希悠道。

    母亲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这种事,你是瞒不住的。别说是泉儿了,就是换做一个普通男人,老婆出轨了也会被发现的。与其让别人跟泉儿说这件事,我建议还是你自己说吧,你自己告诉他,也算是,算是稍微尊重了他一下。”

    “妈——”方希悠道。

    “夫妻之间,背叛最伤人。你这么多年一直跟我说泉儿和迦因怎么怎么,可是,现在,是你走出了这一步,只是这一步,就足以让你背负所有的罪责,你没办法为自己找借口,你也,找不到!”母亲盯着方希悠,道,“因为他心里放不下迦因,你就出轨,是吗?用出轨来报复自己的丈夫,这就是你该做的事吗?”

    母亲的语气严厉,方希悠从没见过母亲这样。

    “既然你觉得婚姻是这样可以轻易被践踏的东西,那不如离婚好了。离了婚,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没有任何会指责了。”母亲说道。

    “那么您和我爸为什么不离婚?”方希悠反问道。

    母亲看着她。

    “我爸和顾小楠母亲都到了那样的地步,您宁可和我爸冷战,也不离婚。既然您觉得婚姻是不容践踏的,为什么您不和那个践踏了您婚姻的丈夫离婚?”方希悠道。

    “这,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是吗?这就是你要问我的,是吗?”母亲问道。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很羡慕颖之,羡慕她的父母那么恩爱,羡慕她的家庭那么温暖。我以为我们家冷冰冰的原因是你们两个的性格问题,不是你们不相爱,只是你们的相处方式和颖之父母不同,我相信你们两个是相爱的。可是,直到那一晚,直到我听见你们两个为了顾小楠母亲争吵的时候,我才知道,才知道我一直以来只是自己在欺骗自己,只是我在安慰自己。我们这个家,根本就不像个家,根本就——”方希悠道。

    “我和你爸做了错事,难道你也要犯错吗?我和你爸的婚姻失败了,难道你也要把自己的婚姻逼入绝境吗?”母亲打断方希悠的话,道。

    方希悠不语。

    “我知道你和泉儿这些年过的很不开心,泉儿他不够关心你不够爱你,这都是事实。可是,你做这件事,不光是害了你,害了泉儿,害了我们两个家庭,更加害了沈家楠!”母亲道,“我是恨夏雪,恨她得到了你爸爸的爱,可是,夏雪最后怎么了,难道你忘了吗?看到小楠是那么乖巧的一个好孩子,我也觉得她妈妈那么去世很可怜。如果不是因为你爸,夏雪会死吗?小楠会从小失去妈妈吗?”

    方希悠,一言不发。

    “好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不说你的错,这件事,你还是自己主动跟泉儿说。要离婚,还是你们继续在一起,这是你们两个要解决的事,不要再跟我说,我也,不想再管你的事了。”说完,母亲就走进了洗手间。

    方希悠望着母亲的背影,泪流满面。

    此时,吹风机的声音,充斥在方希悠和曾泉的耳边。

    “哎呀,烫死了。”突然间,曾泉叫了声。

    方希悠赶紧关掉电吹风。

    “你还是别吹了,又不熟练。”曾泉说着,自己拿起电吹风,给自己吹了起来。

    方希悠坐在一旁,两只手交叉在一起。

    “怎么了?”曾泉看了她一眼,问道。

    方希悠摇头。

    曾泉关掉电吹风,放在一旁,看着她,道:“抱歉,我不该那么说你的,你本来就不会做这种事嘛!谢谢你。”

    说完,他就起身去换衣服了。

    方希悠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头如同一把刀在不停地搅动着。

    很快的,曾泉就换好衣服出来了,拿起手机,对方希悠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方希悠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坤包,装进手机。

    两个人一起走出房门,来到前院,正好碰上母亲也要出去。

    “妈——”曾泉叫了声,走向岳母。

    “泉儿?哦,你要去首长那边了?”岳母问。

    “嗯,我和希悠一起去,她要去探望夫人。”曾泉道。

    岳母“哦”一声,看了女儿一眼,对曾泉道:“我去医院一趟,看看你爸。”

    “等我们从首长那边出来,就去医院。”曾泉对岳母道。

    “没事,你爸现在情况很稳定,你也累了一天了,就在家休息,好好睡一觉。”岳母道。

    说完,岳母就上车走了。

    岳母的车子出去,后面就又有一辆车开过来,曾泉和方希悠坐了上去。

    一路上,方希悠一言不发,曾泉倒是挺忙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不是从荆楚那边打来的,就是京里这边的。

    怎么跟他说?要不要和他说?

    方希悠的心里,没有注意。

    要是和他说了,他——

    “我打算跟首长提议让漱清入常。”曾泉突然间说了句,方希悠愣住了,盯着他。

    好一会儿,方希悠都没有说话。

    曾泉也没有说话。

    车子继续朝着红墙而去。

    “你,真的决定了?”方希悠问。

    “嗯。除了漱清,你觉得我们还能选谁?”曾泉说着,看着方希悠。

    “你呢?难道你真的不争取了?”方希悠问道。

    “现在漱清比我更合适,难道不是吗?”曾泉道,“爸要入席,我要是和他一起进,不是给别人落下话柄吗?首长那边也不好交代。”

    方希悠沉默了片刻,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就算你再等一届,年纪也刚好合适。首长不是马上就要入席四届了吗?你如果也四届的话,刚好二十年,也合适。”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漱清现在是最合适的人选,我们尽全力去支持他,后面的路也好走一点。”曾泉道。

    方希悠看着他,道:“你,变了。”

    “有吗?”曾泉看了她一眼,道。

    “你自己没感觉吗?”方希悠道。

    曾泉不语。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方希悠不想问。

    也许,他现在这样避开风头,收敛锋芒,也是一件好事。枪打出头鸟,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何况,他是要做首长的接班人的,要是势头发展太快,会有不好的观感。

    “你说的对。只是,现在我爸这个样子,那些人又在首长面前叨咕,万一影响了大事——”方希悠说着,看着曾泉,“要不,回头你劝劝爸,让他不要想着退居二线了,如果我爸不行,就劝咱爸上去,怎么样?”

    曾泉盯着方希悠。

    “他们两个人,不管哪一个,必须要上去一个,要不然我们会失利。”方希悠道。

    “还是别想这些了,爸的病很快就会康复的,不会有事。你别这么想,我也不会。”曾泉道。

    两人便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直到看见了红墙,曾泉才对方希悠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在武汉待,不喜欢就别去了,你想上班就去上班,不想上班就随便去哪里玩好了。”

    方希悠不明白,看着他。

    曾泉也看着她,道:“我一个人很习惯,我也不想强迫你什么,就这样吧!”

    方希悠沉默良久,才苦笑了下,道:“你这是理解我呢,还是,打算我们就这么分居了?”

    “随你怎么想,我只是不想逼着你做什么事。”曾泉道,“人生能有多少年?何必这样互相怨恨?”

    “你说的对,说的很对!”方希悠道,看着他,继续说道,“你把我从武汉赶走,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替代方案?”

    “什么替代方案?”曾泉没明白,看着她。

    “你很清楚我的意思。”方希悠道。

    曾泉明白了,她的意思是他在武汉会有个女人陪着他,就这个意思。

    “随便你怎么想。”说完,曾泉就下了车。

    首长办公室的一位秘书在停车处等着他,见他下车,和他握了下手,方希悠也跟着下来了。

    “方小姐——”秘书问候道。

    方希悠淡淡一笑,道:“我去夫人那边,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方希悠就告辞,朝着夫人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了。

    “首长还在忙吗?”曾泉问那位秘书道。

    “是的,这会儿还有个会见没有结束,请您稍等一下。”秘书道。

    夜色,开始在天空中聚拢起来。

    曾泉的等候室稍等了一下,秘书就过来叫他了,说首长已经开完会了,让他过去。

    来到首长办公室旁边的房间里,曾泉看见首长已经坐在椅子上喝茶了。

    “首长——”曾泉忙问候道。

    “坐吧!喝什么?自己处理。我这会儿是口渴了。”首长笑着对曾泉道。

    曾泉便对勤务人员说泡一杯碧螺春就好了,然后就坐在首长对面。

    “慕白怎么样了?”首长问。

    “手术没问题,人也挺精神的。”曾泉道。

    “那就好,再说说你的情况吧!去了荆楚有什么想法?”首长放下杯子,看着曾泉,问道。

    “全省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工作的重心也明确了。就是现在具体工作做起来,还不是很顺利。”曾泉道。

    “没关系,这很正常。你这才到那边多久,已经做的很不错了。至于具体的工作嘛,等你一切顺下来了,也就没问题了。”首长道。

    “是,我明白。”曾泉道。

    首长微微点头,道:“我听小徐说了,你的建议很好,我会安排下去让他们照办的。不过,我叫你来呢,还是为了其他的事。”

    “您说——”曾泉道。

    “慕白那边的工作,不好做。这些年反腐下来,看见的,除了一个个落马的官员,我们到底改变了什么?对于这个国家未来的发展,我们到底做了多少有益的尝试?”首长端起茶杯,喝了口,道,“自古以来,反腐败经常被用来朝臣清除异己,党争不断,早就司空见惯了。这些年,这样的言论,不管是组织内部,还是民间,多的不得了。好像我让慕白他们做这些事,就是为了巩固我自己的权利一样。我有时候也在反思,我到底能给未来的人留下什么?反腐,不能是我们需要的时候就抓一抓,需要建立一个长效的机制,有迹可循,有法可依。也不能因为反腐让想要工作的人都放弃了冲劲拼劲,留下一堆不干事的人,是不是?”

    曾泉点头,道:“是啊,您说的对。这些年的议论是很多。”

    首长叹了口气,道:“说的好像我很喜欢抓权利一样。”

    “您觉得这些年的决定,错了吗?”曾泉问。

    “不管对错,都走到这一步了,只能继续走下去了,不能停了。我现在呢,”首长说着,顿了下,道,“你陪我下棋吧,我都给忘了,咱们边下棋边聊。”

    勤务人员赶紧把棋盘拿来,摆好了,曾泉便陪着首长一起坐在棋盘两边。

    “我和慕白说了,让他筹备起草一个文件,看看怎么把反腐制度化下去。他昨晚跟我的汇报是,具体该怎么做,他那边的人还没有一个定论。”首长说着,落下棋子,看着曾泉,“今天听小徐和我说你的事,我就突然想问问你的意见了。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曾泉想了想,道:“反腐要作为制度长期存在下去,这是一定要做的事。这些年积累的问题太多,就算这两年我爸他们再怎么加班加点工作,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即便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不小的成效。可是,这么大一个国家,目前取得的进展,根本不够。”

    首长点头,道:“你说的对,继续。”

    “我以前在纪委工作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纪委,只有在上级指示了去追查什么人什么事的时候,才会去追查,或者是有人举报了的时候。但是,举报这个途径,在很多地方,都是被堵死了的。真正有问题的人,很能被举报查处,而没有什么问题的人,却——特别是在人事调动的时候,这种事司空见惯。”曾泉道。

    “的确有很多这样的事。”首长道。

    “而且,纪委针对的是所有的党政部门、国有企业、事业单位等等,以及全部的党员。但是,从这些年查办的一些案子来看,有不少的一部分都是纪委权限无法到达的单位和个人,就比方说老百姓常说的小官巨贪。一个村长,贪污的钱财不管多少,都是老百姓看见的。对于基层的百姓来说,这一点至关重要。保证基层组织的清廉,保证对基层组织进行有效的监督,这是反腐败工作非常重要的一环,是影响民心的一环。可是,纪委没办法对这些地方做到监督和查处。现在虽然有检察院在做,可是,纪委和检察院工作的一些重叠部分,会成为两个单位互相推卸责任的借口。”曾泉道。

    “你的意思是,要建立一个新的部门来监督纪委无法监督到的单位和个人?”首长停下手,看着曾泉。

    曾泉点头,道:“是的,把纪委的权责真正剥离清楚,什么是纪委管的,什么人出了问题是纪委管。什么人应该直接交给另一个部门管,检察院方面具体该做什么工作,这些,都应该明确下来。每个部门权责明晰,是谁管的,谁就去管,这样也就不会出现因为互相推诿而造成的损失。”

    首长陷入了思考,微微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继续说。”

    曾泉便喝了口茶,道:“还有就是在监督方式上要进行调整,不能让真正有问题的人通过权力施压而逃脱罪责,或者说利用权力干涉办案,打击举报人。”

    首长点头,曾泉便继续说道:“所以,这个新部门,连同纪委的人事权,都是要直属于中央,不受地方政府或者部门的干扰。所有的人事升降,都是部门内部产生,不和其他的被监管单位发生任何关系。”

    “这个建议好,很好。”首长听罢,道。

    曾泉望着首长,首长笑了下,道:“你没和慕白说吗?”

    “还没有。”曾泉道。

    首长点头,道:“这样就很好了,很好了,可以真正作为一项制度立起来,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