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恋上男上司 >第169章 不能没有你
    “你们家的紫藤花很漂亮,那个时候,我姐就很喜欢和她的朋友在那边玩。特别是在有月亮的晚上,真的很美。”覃逸飞道。

    苏凡想象着那样的场景,不禁微微笑了。

    “不过,我们家搬过去的时候,我们已经大了。”覃逸飞道。

    “我暂时还没看出来那里的美,等到紫藤花开的时候……”她说。

    覃逸飞淡淡笑了下,开着车,不语。

    一路上,念卿和覃逸飞叽叽喳喳说话,苏凡就没有再和覃逸飞说什么了。

    只是,她不明白,覃春明为什么要让覃逸飞也一起去?

    等车子拐进了槐荫巷,车速减慢了下来,巷子里安静极了,苏凡甚至怀疑这些房子都没人住。

    覃逸飞把车子从侧门开了进去,停在院子里。

    徐梦华就已经出来了。

    苏凡抱着女儿下车,一下子就迎上了徐梦华那张笑脸,不禁心里一愣。

    在她的记忆中,徐梦华可不是这样的表情……

    既然人家这样热情,她自己又是晚辈,怎么可以不懂礼貌?

    苏凡忙迎过去,道:“伯母,您好!”

    徐梦华含笑点头,向念卿伸手,道:“来,让徐奶奶抱抱,好吗?”

    念卿看了一旁的覃逸飞一眼,覃逸飞含笑道:“徐奶奶是小飞叔叔的妈妈哦!”

    “奶奶……”念卿自来熟的本事又展现了,徐梦华虽然满面笑容抱过念卿,心里却不是滋味。

    孽缘啊,真是孽缘!

    “都进来吧,外面冷。”徐梦华道。

    苏凡说了声“谢谢”,拎着薛丽萍的礼物,刚要进门,一阵风吹过来,就闻见了一股香香的味道,停下脚步转身望去。

    覃逸飞的声音幽幽飘过来……

    “香吧?”

    苏凡回头,对他笑了下,点点头,道:“是香樟树吗?”

    “嗯!”覃逸飞也转过头看向院子里那两棵高大的树木,“这条巷子里好多家里都有香樟树,总是闻到淡淡的香。”说着,他看着苏凡也停下脚步来看那两棵树了,便说,“你家那里的紫藤花,过几天全开了也是很美的。到时候,你们搬过来吗?”

    苏凡摇头,道:“我爸妈是想要我在这边住,这房子老不住人也不行,而且,我妈现在回来都是在罗家住,她一个人不喜欢住这边。可是,我还没和霍漱清说过这事儿,他最近太忙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覃逸飞淡淡笑了下,双手插兜,道:“他就是那样了,不忙不行的……”

    “你们在聊什么呢?介意我听一下吗?”覃春明那雄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凡和覃逸飞忙转过身。

    “覃书记……”苏凡忙叫了声。

    覃逸飞笑了,叫了声“爸……”

    覃春明微笑着,向苏凡伸出手,苏凡忙上前握住。

    “你好,小苏,你的名字啊,老早就在我耳朵边上了。”覃春明含笑道,松开手,做出请的动作,“来,进来吧,就这小子喜欢拉着人在院子里站着说话。”

    苏凡笑着,跟上覃春明的步子。

    第一次见面,原以为覃春明会让她很有压力,可是就这么一瞬,她的压力全都消失了。覃春明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完全不是电视里看起来的那么威严刻板。而且,覃春明也和霍泽楷一样都是高大的身材,走路起来步伐很大,一步要她的两步才跟得上。

    猛然间,苏凡想到一个问题,慢下脚步,偷偷问覃逸飞:“你们老家不是本地吧?”

    覃逸飞看着她笑了,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苏凡想想,道:“就是感觉嘛,感觉你爸爸和霍漱清爸爸有点像,不像本地……”

    覃春明听见他们两人的私语,笑道:“你的感觉很准啊!”

    苏凡不禁有点尴尬,这样在人家背后议论,真是不好,刚要道歉,覃春明就示意她坐在沙发上,道:“我和霍省长是老乡……”

    “啊……”苏凡惊道,却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不当的举动。

    覃春明笑了,道:“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听说他了,大学毕业了正好分配到华东省工作,后来就调到市政府这边。”

    苏凡笑了,看着覃逸飞。

    “你的眼睛真是尖,可是你不问我,我也没必要告诉你这件事吧?”覃逸飞笑道。

    他一下子就识破了她的眼神。

    “以前我也没见过覃书记,所以也不会想到这个问题!”苏凡答道。

    覃春明哈哈哈笑了。

    “是啊,以前的确没见过,不过,我倒是时常听到你的名字呢,从江宁一直到这边。”覃春明道。

    “以前的事,是我给他添麻烦……”苏凡道。

    覃春明摆摆手,道:“漱清从未做过那样的事,尽管有些过头,可是,他是个有分寸的人,而你……”说着,覃春明盯着苏凡,“你也为他做了许多值得他去为你们争取的事!”

    苏凡心里不解,什么叫“值得他为你们去争取的事”?可她也不好问,覃春明没再说。

    “来吧,看看我们的小公主!”徐梦华牵着念卿的手出来,笑盈盈地说。

    “哇,真是小公主啊!”覃逸飞起身,忙走过去,一下子就抱起念卿。

    “我给念卿买了几件衣服,也不知道合身不合身,刚领过去试一下,哦,还给她扎了个小辫子。”徐梦华微笑道。

    苏凡没想到徐梦华竟然带着念卿去打扮了,看着女儿那粉嘟嘟的模样,苏凡突然有些自责。

    “我真是失职,都没有好好打扮过孩子。”苏凡道。

    “你们都太忙了嘛!以前娆娆在的时候,我就经常给她梳头发,逸秋也是不好好给孩子打扮。女孩子嘛,从小就要打扮才好,是不是啊,念卿?”徐梦华笑着说。

    念卿当然是高兴了,徐梦华看着覃逸飞脸上的笑容,视线掠过覃逸飞落在苏凡的脸上,心里不禁叹息。

    是该怪自己当初多事呢,还是……

    “谢谢您,伯母,哦,我婆婆让我给您捎了个东西。”苏凡说着,从沙发边忙拿过一个手提袋。

    “谢谢你了,”徐梦华说着,提着手提袋坐在覃春明身边,道,“前几天我去看薛大姐,说起你脖子疼,她就说给你换个枕头芯试试。你看我还没来得及弄,薛大姐就把这个送过来了。”

    “真是麻烦她了,这么点小事还记着。”覃春明道。

    “是啊,我这就给她打电话。”徐梦华说完就拿起旁边的座机,给霍家打了过去。

    看着苏凡和覃逸飞抱着念卿坐在他们对面,覃春明对苏凡道:“我来到榕城之后,薛大姐就一直很照顾我,就连你徐伯母,都是薛大姐给我介绍的!”

    苏凡没想到霍家和覃家的关系竟然有如此的渊源,怪不得后面会有这么多的牵扯。

    覃春明如此说,却看着儿子,覃逸飞只是笑笑,并没接话。

    念卿终究不会这样安分地坐着,再加上她和覃逸飞好多日子没见,缠着覃逸飞,根本不理苏凡。覃逸飞似乎也很有耐心,陪着念卿玩着,一点也不嫌烦。

    这情形,在覃春明夫妇和苏凡看来,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闲聊了一会儿之后,霍漱清就推门进来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霍漱清说着,“覃叔叔,徐阿姨!”

    “没关系,我们也就在这儿闲说话着。”徐梦华对霍漱清道,又说,“哦,小苏,你过来帮我一下,老覃这里有一盒顶级正山小种,你们走的时候,记着给薛大姐带上,她喜欢这个。”

    苏凡忙跟着徐梦华,绕过一架雕花屏风,来到客厅一角的一个紫檀立柜前面,看着徐梦华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一盒茶叶。

    “谢谢您,伯母。”苏凡忙说。

    徐梦华并未把茶叶交给苏凡,却盯着苏凡,一言不发。

    苏凡有些不解,猛然间意识到徐梦华一定是借着给薛丽萍捎茶叶的事和她说什么话。

    “伯母,您,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苏凡低声道。

    徐梦华淡淡一笑,低下头,快速又抬起头看着苏凡,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好意思了。”

    苏凡不语,静静听着。

    徐梦华的声音很轻,再加上屏风那边的人说话声音比较大,让她们两个人的谈话根本不会被那边的男人们听见。

    “之前那件事,现在想起来,是我有些自作多情了。要是知道你就是漱清,漱清苦等了三年的人,我还何必去你面前做那种事扫人脸呢?”徐梦华道,苏凡也不便说什么,便沉默不语。

    “不过,我要谢谢你对小飞隐瞒那件事,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是要和我闹翻的。”徐梦华无声笑了下,道。

    “伯母,您多虑了,逸飞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苏凡道。

    “是啊,你说的对,他善解人意,宁可自己心里也难过,却……”徐梦华的视线,穿过那屏风上斑驳的空隙,投向了客厅,“我原以为自己做的事都是为了他好,我想给他最好的选择,却让他错过了他最看重的情意。我以为我是了解他的,现在看来,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是个不合格的母亲!”

    苏凡知道徐梦华话里所指,这些,也是她心里不安的原因。

    她和霍漱清越是幸福,对覃逸飞的歉疚就越是重,可是……

    “今天,老覃本来是请你和漱清的,可他昨晚突然和我说,让小飞也回来。我知道他这是想让小飞亲眼看看你和漱清的好,让他死心,让他走出那段不该开始的情感。可是,这样做有什么用呢?如果这么就会走出来,他就不会让自己一个人痛苦这么久了!”徐梦华叹道。

    苏凡的眼里一片朦胧。

    “伯母,我能做什么,您说……”苏凡道。

    徐梦华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你能做什么,或许,我根本不该和你这么说,感情的事,从来都是要两心相悦的。现在想想,如果当初我不这样多此一举从中作梗,让你们两个有点机会的话,小飞他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苏凡不语。

    “人啊,只看见眼前的得失利弊,终究不会有好处的!”徐梦华道。

    “我现在和您说,逸飞是个好人,一定会找到一个好的女孩,这样安慰您的话,也是于事无补。即便如此,我还想这样同您说。逸飞那么好,他要是都不能幸福,这个世上就太没天理了。”苏凡轻轻地说。

    徐梦华苦笑了下,却又问:“我问个问题,你愿意回答我吗?”

    “您说。”苏凡道。

    “你,爱过小飞吗?”徐梦华道。

    一阵春风,从纱窗里飘了进来,带着那淡淡的香樟树的幽香。

    覃逸飞一边在和父亲、霍漱清一起聊天说笑,视线却穿过那屏风落在苏凡的身上,心头,几滴温润的液体滴下。

    “我妈怎么这么慢啊,在自己家里找东西都找不到。”覃逸飞不禁说着,起身走向了屏风。

    霍漱清看了一眼覃逸飞的背影,笑笑,不语。

    “妈,您这女主人也太不合格了吧?找个茶叶找半天!”覃逸飞的声音,从屏风那边飘过来,苏凡和徐梦华都看向他。

    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那笑容如一弯明月荡漾着。

    “有你这么说你妈的吗?”徐梦华笑嗔道。

    覃逸飞走过来,揽住母亲的肩,把茶叶接过来,道:“念卿都快饿了,您还不让开饭?”

    “好好好,知道了!”徐梦华说着,绕过屏风走向客厅。

    “我妈也真是的,非要拉着你说话!”覃逸飞对苏凡道,“你别怪她,上了年纪的女人都这样,婆婆妈妈的。”

    苏凡笑了,道:“你这嘴怎么这么毒?”

    覃逸飞笑笑,和她一起走过屏风,来到沙发边,把茶叶放在茶几上。

    “哥,我说,等曾家那个院子里紫藤花开的时候,咱们去那边喝酒?你还记得吗,你以前和我跟我姐说,要翻墙去那个院子里呢!”覃逸飞坐在父亲身边,笑着说。

    “真的?你还想翻墙?能翻得过去吗?”苏凡坐在霍漱清身边,笑问。

    霍漱清笑了,道:“小飞断章取义了。我肯定是翻不过去的,就指望他呢!他说让我踩着他的背爬上去,要是主人家开门了,他就赶紧跑,然后把我扔在那里被人当贼抓!这就是他的全文。”

    说着,霍漱清看向覃逸飞。

    覃春明看着眼前这三个年轻人,一切,似乎早都被命运安排好了吧!错过了,就终究不会再回来!

    晚饭摆上了,覃逸飞奉命给大家斟酒,就连念卿都给倒了一杯橙汁。

    覃春明举起酒杯,道:“今天呢,是第一次请漱清一家来我们家里吃饭,主要是小苏第一次来,当然,还有我们的小念卿!”说着,覃春明笑了,“我这第一杯酒呢,要谢谢漱清和小苏你们两个。好不容易你们一家团聚了,却因为我的缘故一直连结婚证都没有去领。这一杯呢,我们全家谢谢你们!来……”

    碰杯之后,大家都喝掉了酒盅里面的酒。

    覃逸飞又起身给大家斟满,就听覃春明接着说:“这第二杯呢,我要和小飞和漱清干了。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虽说小飞是我亲生的,可漱清呢,这么多年下来,也是自家人了。你们两个情同手足,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不是任何人的错,不是你们两个的错,同样也不是小苏的错……”

    在座的其他人都怔住了。

    除了覃春明,没有人再提及过去的事,事件里的三个人,似乎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逃避着,谁都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却谁都不能说出来。

    “爸,您这第二杯,还不如说,祝愿我妈越来越年轻,念卿越来越可爱呢!”覃逸飞说着,把杯中的酒全都喝掉了。

    他的语言轻松,语气,却充满了伤感。

    “我是爸爸还是你是爸爸?”覃春明道,话毕,又说,“你们三个都是聪明善良的孩子,越是这样,话就越是闷在心里。不说破,谁的心里,都压着一块石头。”说着,覃春明看向儿子,“小飞,漱清是你喊了三十年的哥哥,小苏年纪小,却也是你的嫂子。虽说现在的社会都不讲这些了,在我们这个家里,你既然叫漱清是大哥,小苏就是你的嫂子!这,是我的规矩!好了,把你酒添上,起来代我和你妈,给你哥哥嫂子敬一杯,祝他们新婚快乐!”

    整个餐厅里,空气彻底凝固了。

    覃逸飞一动不动,父亲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霍漱清对这情形,似乎早有预料,从他给徐梦华打电话说会晚一点到的时候,徐梦华说让覃逸飞去接苏凡母女,从那个时候,他就猜到了覃春明让覃逸飞一起吃饭的目的。

    他们三个人,始终在一个看不见的轮回里面绕,看起来是走出来了,实质上从未走出去过,也根本走不出。

    即便如此,覃春明此举有点胁迫覃逸飞的意思了,在苏凡看来,此举,过于残忍!

    可是,覃逸飞依旧不动弹,那么静静坐着。

    “覃书记……”苏凡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一片沉静,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她。

    她望着覃逸飞,他眼里那说不出的痛楚,一点点如针一样扎在苏凡的心上。

    要说的话,也瞬间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覃逸飞却对她笑了,一言不发,站起身,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上酒。

    “哥,还有,”他顿了下,尴尬地笑了下,道,“叫嫂子很,很尴尬,还是叫你小凡。哥,小凡,你们重逢都好几个月了,可是,我也没有正式地向你们说声祝福的话。我爸说的没错,过去的事,谁都没有错,谁都没必要为过去的事介怀,小凡,”他的视线重重落在她的脸上,“你也是,你没有错。”

    苏凡低头,霍漱清起身,拉住她的手。

    她抬起头望着他。

    “我以为自己可以心平气和地和你们这样坐着,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才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是我没有放下,直到今天,我还在想,如果小凡从小就在她的亲生父母身边长大,我们可能会在这个巷子里遇到,然后,然后,我会走过去和她打招呼……”覃逸飞说着,眼睛润湿了,苏凡却泪花闪闪,霍漱清握紧了她的手。

    “可是,就在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一件事,一切,就这样注定了。而我,再也没有理由让自己沉浸在这样的追悔之中……”他顿了下,露出淡淡的笑容,端起酒杯,“哥,迦因,祝你们新婚快乐!不过,我能不能有个要求?”

    覃春明夫妇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儿子要干什么,霍漱清和苏凡也是。

    “什么要求?你说……”霍漱清含笑问。

    餐厅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覃逸飞又恢复了平日里那种近乎没心没肺的笑容了,道:“让我做你的伴郎啊!”

    徐梦华这才算松了口气,差点以为这小子要说什么“我要和你决斗”之类的话呢!

    苏凡愣住了,霍漱清哈哈笑了,端起酒杯和覃逸飞碰了下,道:“虽然我怕被你抢了风头,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要找你做伴郎的,除了你,谁能有这个资格?”

    霍漱清说的是实话,给他做伴郎的,只有覃逸飞,也只会是覃逸飞!可是,现在说出来,所有人的心里,都亮了起来。

    覃逸飞笑了,道:“等你们定了日子……”说着,他看向苏凡,道,“让小孙他们接这个单,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自己的公司做婚礼策划,要是生意给别人去做,咱们就不要混了。”

    苏凡也笑了,点头。

    这样,就是最好的了,是吗?

    “好了好了,都坐下,坐下说。”覃春明招呼道。

    这一顿晚饭,似乎,有惊无险!

    覃春明和霍漱清聊起榕城新城的问题,覃逸飞说这次飞云集团也打算斥资参与竞拍。

    “你打算把公司搬去新城?”霍漱清问。

    “暂时肯定是不会的,不过,还是要做个长远的规划。叶慕辰早先在那边购买了一部分土地,可他那个是留着要盖楼盘的,我们不打算要。”覃逸飞道。

    “我记得他买的那块土地在规划图上占了很好的位置。不得不说,那个人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眼光的。”霍漱清道。

    覃逸飞点头,道:“是呀,天鹅湾嘛,那时候还是荒滩,谁能想到市里会把新城朝那边拓呢?你没打算在扩大市区面积吗?现在市区人口压力那么大,而新城要完全建成投入使用,没个三四年是下不来的。”

    霍漱清轻轻抿了下酒杯,道:“雁翔区、甬台县都会划进来,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等这两个县区划入市区,会给他们相应的政策措施,让它们分担一下市区的压力。”

    “这么一来,光是土地出让金,都能让市政府赚个盆满钵满,反对你的人,应该就会越来越少了。”覃逸飞道。

    “是啊,现在工厂搬迁的非议很多,所以一时之间还动不了。”霍漱清道。

    “那也只是暂时的,等到新城土地拍卖的时候,那些人就傻眼了。”覃逸飞道,“真金白银摆在眼前,那些人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哥,你这双管齐下,真是绝了!”

    说着,覃逸飞笑了。

    霍漱清笑笑,不语。

    “你小子懂什么,净在这里瞎说。吃饭吃饭!”覃春明道。

    可是,苏凡看着覃逸飞,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啊!以前老觉得他吊儿郎当,对政治完全没有兴趣,现在看起来……这应该说是基因的作用还是环境的影响?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从小耳濡目染着,说要完全不懂政治谋略,那真是扯的。

    这么一想,苏凡就不明白了,覃春明为什么不培养自己的儿子,而是把霍漱清当做自己的希望?难道仅仅是为了报答霍泽楷的再造之恩吗?且不说别人,就说霍泽楷和自己的父亲曾元进,都是让儿子在从政的。而覃春明……

    “哦,对了,哥,那个亲子鉴定,你不会真的要去做吧?”覃逸飞给霍漱清倒了一杯酒,笑问。

    “做什么啊?说出去都丢人!”徐梦华道。

    “就是,哪有这种事?简直是胡闹!建国以来就没听过。你要是去做了,就算证明那些都是谣言,我走出去都被人笑死。”覃春明道。

    “可是,如果不这样,流言怕是……”霍漱清道。

    “想要找你麻烦的人,不管你做什么,他们总会找。你解决了一个,他们后面给你准备着十个。”覃春明道,“对付这种事,只有无视。苍蝇蚊子多,打不完的!”

    苏凡看着,道:“覃书记,我已经偷偷做过那个亲子鉴定了,结果是假的。”

    桌上的人都看向她,覃逸飞笑了,道:“你还真的去做了?不过,那些人真是蠢,竟然能让刘丹露在你的眼皮底下待着,这不是给你提供现成的靶子吗?干得好,迦因,来,敬你一杯!”

    覃春明夫妇也都无声笑了,苏凡尴尬笑了下,和覃逸飞隔空碰了下酒杯。

    “既然是这样,那就让纪委随便去调查一下算了,你不用再管了。”覃春明对霍漱清道。

    “嗯,我知道了。”霍漱清应道。

    “哦,对了,你们两个,赶紧去把结婚证领了,我这件事呢,上面已经一致通过了,你们还是别拖了,你们拖下去的话,只会给那些散播谣言的人提供机会。”覃春明对霍漱清和苏凡说。

    “还是等到宣布结果了再说吧,也不急在这一两天。”霍漱清拉住苏凡的手,望向覃春明,道。

    苏凡点头。

    几个人聊着,徐梦华也偶尔会加入进去,身为女主人,不管是哪方面,徐梦华都照料的井井有条,苏凡丝毫感觉不到一刻被冷落,就连念卿也是丝毫都没觉得沉闷。苏凡不得不佩服徐梦华的厉害,再想想自己的母亲,苏凡不禁觉得压力巨大。等到霍漱清走到这样的地步,她也必须像徐梦华和母亲一样为丈夫维护各方面的关系呀!可是,她能做得到吗?

    等晚饭结束了,霍漱清和苏凡乘车离开了覃春明的家。

    覃逸飞看着车子远去,久久没法回屋。

    父亲站在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覃逸飞转过头。

    “抱歉,今天爸爸逼你了,可是,爸爸不想看着你陷入一段没有希望的感情世界里走不出来。”覃春明道。

    父亲的声音,全然没有平日里的威严,透着浓浓不忍。

    覃逸飞笑了下,道:“您这是第一次和我说抱歉,爸!”

    覃春明看着儿子,不说话。

    覃逸飞深深呼出一口气,夜晚的空气里,漂浮着春天的香气。

    “其实,在他们刚团聚的时候,我就想和漱清哥决斗一场的,我想跟迦因说,让她好好看看我的心,可是,每次这样的念头在我的脑子里生出来,我就想起漱清哥等她的三年……”覃逸飞叹了口气,苦笑了,道,“我没办法的,对不对?您说的对,他是我哥,我从小就跟着他,我怎么可以去和他争幸福?后来,我就想,如果迦因不幸福,如果他不能让迦因幸福,我就要站出来,可是,他们两个人,那么的恩爱,不管发生什么事,迦因都那么信任他支持他。我根本没有机会的!”

    “既然你退出了,又为什么总是帮着苏凡?”母亲的声音传过来。

    “她啊,根本不会做生意。一旦她和我哥结婚的事情传开来,想要和她拉关系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万一,万一她稍有不慎,被别人牵住了,到时候麻烦的人,还不是我哥吗?”覃逸飞说着,望着父母。

    徐梦华捂住嘴巴,泪水从眼里滚了出来,覃春明揽住她的背,轻轻拍着。

    “爸是要把漱清哥推上去的,现在又有曾部长的关系在,漱清哥将来可想而知,他只需要正道直行,不需要动什么歪脑筋。他唯一的弱点就是迦因,如果迦因这里出了什么麻烦,牵连了他,最终让爸您多年的希望功亏一篑……我不想看着这样的局面,所以,我想要帮助迦因,有我在,她不会被坏人侵扰。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我,也想为她做这样的事。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覃逸飞认真地说。

    徐梦华泪流满面,抓住儿子的双臂,道:“你这个傻孩子,你,你怎么,怎么这么傻啊?”

    覃逸飞拥住母亲,含笑安慰道:“这样挺好的,真是挺好的。我很快乐!”

    覃春明望着儿子,这个曾经被他认为一直都长不大的儿子,竟然在他毫不察觉的时候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虽然自己心里苦,却还是坚持做着正确的事,没有让失望和怨恨主导自己的思想。

    “好,这才是我覃春明的好儿子!”覃春明拍拍儿子的肩。

    覃逸飞望着父亲,微微笑了,笑容,是苦涩,还是洒脱,覃春明也说不清楚。

    “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覃春明道。

    覃逸飞“嗯”了一声,却发现母亲还是在无声落泪,便拥着母亲走进屋里。

    放不下,也要强迫自己放下,不是吗?

    春天的夜晚,空气里到处都是温柔的气息,念卿在后排椅上已经睡着了,苏凡静静抱着她。

    视线落向车窗外,那一道又一道的灯光在车窗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就消失了。

    她的眼里,却始终是覃逸飞那挥之不去的神情,脑子里,则是徐梦华问她的那句“你爱过他吗”。

    爱过吗?她不知道。

    可是,她很清楚的是……

    “怎么了?”霍漱清的声音,柔柔地飘进她的耳朵,将她的思绪打断……

    她转过脸,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

    他揽过她的头,一言不发。

    夜色,就这样静静地垂在空中。

    到了家里,苏凡把念卿安置好,静静望着女儿那平静的睡相。

    “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霍漱清走过来,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轻声问。

    她转头望着他,不语。

    “你这样一言不发,就说明有很重要的事……”他拉住她的手,如墨的双眸一瞬不动地注视着她,“说吧,不管是什么事,都说出来。”

    苏凡低头,苦笑着摇摇头,叹息一下。

    “逸飞,他是个很好的孩子!”霍漱清道。

    她抬起头盯着他,他,怎么知道……

    霍漱清的眼神有些复杂,注视着她,良久,才说:“丫头,我想,是我的错。”

    她不解。

    “你,错什么?”她问。

    “我,应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好好选择,让你从我和他中间选出一个人,最贴近你的心的那个人,不会让你遗憾的那个人。”他顿了片刻,“可是,我不敢那么做,我怕,我怕你不会选我,所以,我只能这样强迫着你留在我身边,强迫你嫁给我……”

    “你说什么呢?我没有那么想,我没有想过要选,我,”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我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