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民警眨巴眨巴眼，问道：“不收拾收拾啊？”
“收拾屁啊！人家就一打架斗殴，你揍人家一顿，万一人出去把你告了咋整？”老民警一脸烦躁。
“我还寻思你要整整他们呢！”年轻民警笑嘻嘻地问道：“那大个子这么猖狂，以你的性格应该不能忍他啊！”
“他以前是军人！”老警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为国家立过功！”
“我明白了！”年轻警察满脸了解的表情。
“咣当！”民警打开监室的大门，把叶祥跟绿毛一伙人推了进去，冲着坐班嘱咐了一句：“今晚上安生点，别闹事昂！”
坐班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剔着大光头，身子胖乎乎圆滚滚的，冲着年轻民警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龇着牙嘿嘿笑着。
叶祥站在黑暗的监室里，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监室阴暗潮湿，里面有七八个犯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叶祥这帮“新人”。
“呵呵！”坐班皮笑肉不笑地咧开嘴，说道：“身上有烟没？”
“大哥，我有！”绿毛异常殷勤地凑了上去，从裤裆里掏出一盒红梅，说道：“抽我的！”
“行，懂事！”坐班地接过香烟，一点也不客气地抽出来点上一根，歪着头问道：“你跟谁玩啊？”
“我大哥子虎！”
“艹！虎子啊！”坐班的惊愕的叫了一声，嘿嘿笑道：“你跟他玩，那你得喊我一声三哥啊，虎子是我结拜兄弟！”
“真的？！这么巧？”绿毛惊喜地叫道，心里有点小心思蠢蠢欲动，看着站在一旁的叶祥，冷笑了两声。
“咋回事啊？你跟谁干起来了？”三哥挺上心地扒拉着绿毛的脑袋，抻着脖子问道。
叶祥听着绿毛跟坐班的交谈，呵呵一笑，没把他们当回事，在国外，端着ak47的悍匪他都不怵，这帮小混子根本就没有被他看在眼里，今天这事肯定是躲不过去，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这才符合他的性格！
他揉了揉胳膊，用脚踢了踢绿毛，挂着一丝神秘莫测的微笑，说道：“哎，你一进来就跟他拉关系，是不是今晚上想干我啊？”
“艹你妈的，你还挺懂昂！”绿毛被踢的一愣，继而满脸阴笑，说道：“你看看，满屋都是我的人，能不能给你干趴下？”
三哥听完绿毛的话，脸上表情有点难看，你一个当小弟的，把啥话都说了，那我还有啥对白啊？我还咋装逼啊？
“咳咳！”三哥阴沉着脸咳嗽了两声。
绿毛扭头一看，三哥脸色有点难看，立马就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错了，补救道：“在三哥面前，你还装个jb啊？”
“你想整我啊？”叶祥双手插着裤兜，伏下身子凑到三哥面前问道。
“呵呵，你把我弟儿打了，我能白让他叫我一声三哥吗？”三哥呵呵一笑，扣着牙缝里的菜叶子，抬起头看着叶祥，一挥手喊道：“给我掏他！”
声音刚落，从角落地窜出来几个犯人就扑向了叶祥，叶祥也不慌乱，舔了舔上嘴唇，抬起一条腿，鞭子一样地甩向三哥的脑袋。
“我艹！”三哥看着呼啸而来的鞭腿，脑袋一时之间有点发愣，都多长时间没碰见过像这样的愣头青了，明知道在敌我人数相差悬殊的情况下，还敢主动进攻？
“咣！”叶祥的鞭腿直接砸在三哥的脑袋上，他在战场上练就的一身技艺得到了充分的爆发，三哥诶呦一声脑袋扯着身子就撞在墙壁上，旁边两名犯人眼疾手快，一人抓住叶祥的一个胳膊，死活不放手，叶祥挣了两下，没挣开，一咬牙，脑袋向后一扬，狠狠地砸向左边的那个犯人。
“呜！”那个犯人只觉的鼻子一痛，两股热流顺着他的鼻孔就窜了出来，他一恍惚，双臂就松了劲。
“艹你妈的，在外面你不行，进了里面你就行了？”叶祥黑着脸，一把薅住正要起身的绿毛，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绿毛咕噜一声像一只大虾一样躬下了身，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觉从胃部传了过来，他正踉跄着往后退的时候，被叶祥薅住头发又一把拽了回来！
“挨打，给我站稳！”叶祥声若洪钟，大吼了一声，又是一脚踹在绿毛的小腹上，这次绿毛再也没有忍住，哗啦一声吐了一地酸水。
“我艹你血奶奶的！”三哥揉着发晕的脑袋，声音尖锐的如同破了音的公鸭，跳着脚指着叶祥叫道：“今你得让人抬着出去！”
“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整天在一帮小孩面前找优越感呢？”叶祥冷笑着薅住绿毛的脑袋，掰着他的脸问道：“来，大点声告诉我，我揍你，你害不害怕！面对我，你腿软不软？！”
老民警睡的正香，就听到楼下监室里传来叮呤咣啷地声响，伴随着怒骂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的格外清晰。
“艹！干啥呐！睡个觉怎么就这么难呢！”老民警极其烦躁地披上警服，扯开房门，看到隔壁屋里正捧着手机嘿嘿傻笑的徒弟，骂道：“还jb玩手机！楼下都翻天了！”
“哎，有声吗？我戴耳机没听见！”年轻民警摘下耳机，一脸茫然地问道。
“赶紧下去看看！”老民警无奈地扯了一句。
俩人急匆匆地寻觅着声音感到监室门口，打开门，看到坐班的大光头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叶祥坐在他背上，大嘴巴啪啪地朝光头上呼，几名犯人哆哆嗦嗦地蹲在墙角，用畏惧的眼神看着叶祥。
“放开！给我放开！”老民警一瞪眼，掏出腰里的警用电棍啪啪按了两下！
闪着寒光的电弧在空气中炸裂了几声，叶祥没有反抗，被年轻民警拖到一边，反掐住胳膊按在了床上。
“因为啥呀？又干成这样！”老民警急吼吼地问道。
“呵呵，他们认识，要揍我呗！”叶祥舔着嘴唇，面容没啥变化地说道。
“艹！我不是说让你安生点吗？把我说话当放屁啦？！”年轻民警瞪着眼睛冲着坐班吼道。
坐班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流着血，看着叶祥的眼神里充满了狠厉，看了年轻民警一眼，没搭理他，指着叶祥龇牙说道：“你等着，你等着昂！”
“你是我对手吗？我起步都挂五档，你啥排量啊？我等你干啥啊？”叶祥冷笑着回了一句。
“闭嘴！”老民警瞪着眼，手里的警用电棒又啪啪作响。
“别惹事昂！你就在这待一晚上！别找苦头吃！”老民警又指了指叶祥，训斥道。
“别人不惹我，我肯定不揍他，行了吧？”叶祥舔了舔上嘴唇。
“放开他吧！”老民警挥了挥手，年轻民警瞪了叶祥一眼，松开了他的手腕子。
“咣当！”
监室的大铁门重新被关上，叶祥笑呵呵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踢了坐班的一脚，说道：“你，上便器睡去！”
“你tm……”坐班的还想挣扎一下。
“还想挨揍是不是！”叶祥伸出了巴掌。
坐班的大光头咬了咬牙，有些屈辱地爬了起来，走到了便器的角落里，绿毛蹲在墙边上，衣服是满是大脚印，地上一滩呕吐物，他哆哆嗦嗦地看着叶祥，他确实害怕了，本来还以为能借上三哥的关系，把叶祥整趴下，谁知道他这么猛！
叶祥晃晃悠悠地躺在了坐班原来的床铺上，不一会儿，角落里的犯人交头接耳地说了几句话，纷纷站起身来，走到叶祥的床铺前，站成一排。
“咋地，还想干一下啊？”叶祥眯着眼睛问道。
犯人们默然无语，从兜里掏出香烟递给叶祥，从头到尾，一人不差。
叶祥知道，这是犯人们默认了自己的牢头身份，在给自己上供，他也没有拒绝，统统接过。
“看来，以后还真不能太老实！”叶祥默默地嘟囔了一句。
原本从充满硝烟的战场上走下来的叶祥，心中对以往的生活方式充满了厌恶，但他发现，一味的求安稳，会让他活的窝囊，就拿这次的事来说，如果他给了虎哥保护费，那虎哥便会认为他是一个软蛋，是一个可以随便欺负的对象，以后的日子里，他绝对会变本加厉地欺凌叶祥！
“我就想安安稳稳地过点小日子，怎么就这么难？非得让我重新拿刀扛枪？”叶祥知道，这次揍了虎哥的手下，他一定不会罢休，肯定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下了一个战场，又得重新上了另外一个战场！”叶祥摇了摇头，有些烦躁地说道。
而原本他们打架的地方，张明站在路边，语气挺上火地冲着手机说着话。
“姐夫，真不是我们惹事，是对方先动的手！”
“你看，你咋还不信呢，我能骗你吗？”
“不是，就一打架斗殴的，你帮忙说句话的事不就完了吗？”
半晌之后，张明语气挺无奈地说道：“那行吧，姐夫，你心里记着这事昂！”
挂断了电话，张明感叹道：“哎，这年头，连亲戚帮你都得求着来！妈逼的，一点人情味都没了！”
第二天一早，老民警推开监室大门，面无表情地冲着叶祥喊了一声：“你，出来！”
叶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门口有一个看着挺精神的小青年，手上戴着一串佛珠，夹着个棕色的手包，点头哈腰地跟老民警说着话：“王队，真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老民警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轻点嘚瑟比什么都强！”
小青年冲着身后那帮小混子训斥道：“以后少惹点事昂！再有下次我tm可不管你们！”
“那人我就领走啦！”小青年笑呵呵地冲着王队说道。
“走吧走吧！”王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一群人哗啦啦地推开派出所的大门，绿毛扭过头手指摆出一个手枪的姿势冲着叶祥的脑袋比划了一下，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行了！你过来签个字！”王队冲着叶祥招了招手。
叶祥从派出所出来，直接拦了辆出租车来到他昨晚出摊的地方，地面上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烧烤摊子也被拢到墙角，张明正蹲在门口抽烟，看到叶祥，惊喜地问道：“哎，卧槽！这么快就出来啦！我还寻思得蹲个十天八天，！还准备给你找找关系呢！”
“没事，费心了昂！！”叶祥笑呵呵地冲着张明摆了摆手，说道：“昨晚的事，谢了！”
“别扯没用的了！”张明像是挺不愿意听这种话似的。
对于张明昨晚的行为，叶祥心中还是十分感激的，现在这个世道，真有事，能帮你打架的朋友有几个？更何况张明这种拖家带口的，动手之前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自己家人吧，可人家昨晚上一点儿没迟疑，直接就掏刀子干了！
“哎，明，我给你说的事，你整的咋样了？”叶祥问道，他一直觉得弄烧烤摊不是长久之计，心里打算租个门面，开个小饭店，解决一下生存问题。
“我问了，二层楼，两层加起来得有两百平，就在街尾，房租一年七万，你要是觉得行，我就给你联系一下！”张明笑呵呵地说道。
“行，你给我联系一下吧！”叶祥思索了一下，点头说道，一年七万的房租在这条街上绝对不算贵，而且这条街上人流量大，肯定不愁没客人。
“那行，我回头过去看一下！”叶祥点了点头，笑呵呵地说道，“事成了请你吃饭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