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其他小说 > 刀痕1933 >第六十一章人性之隐
    任谁都看得出,这宝贝就藏在南王村与长城之间的某处,只消费些手脚罢了。

    这可是一笔惊天的财富,这笔财富足可以让鬼便成人,让人变成人上人,人中龙凤的。

    “不错的,不错的,就是这儿!”佐佐木倒是喜上眉梢,小心翼翼叠起图收起“应了您的钱自然是不会毁的,我这就找人给您送到府邸。”

    “不急,不急!”博敦倒是心中暗疼,如针扎一般,这财帛动人心果然不假!

    佐佐木的眼神让博敦忽的感觉了巨大的危机,本来喜事忽的他心惊肉跳,与虎谋皮怎的能善始善终?

    脸刷的失去血色,博敦强笑“那便恭喜哥哥了,这次能发大财。”

    佐佐木微微抬头面无表情,眼神闪烁过后,刺的博敦浑身冰凉,佐佐木忽的一笑“一起发财。”

    “那竟然无事,哥哥先忙。”博敦起身,他恍惚嗅到了一种血的味道,很浓,笃定在一瞬间,佐佐木定然是动了杀心的,要知道这个消息传出去,只怕谁也落不了好。

    “慢走不送。”佐佐木笑得不阴不阳,博敦转身就走钻入马车咬牙切齿“快走,快走,走大路莫走小路。”

    二莲在唱戏,咿咿呀呀的愉快,嗲声加身段,看到张先生眯起眼心头火热,这宅院私会的二人胆子着实大了,竟连得朗朗白日都私会不绝。

    厢房之中透着浪漫,三五碟八大楼叫的精致小菜加上一壶老酒,光洁的白瓷酒壶就像是非凡的圣器,纤纤玉指倾倒出来的都是透着让人酥软的梦。

    一曲罢了,余音袅袅不绝,这情欲一旦不能遏制,变回蓬勃如火,干草烈油瞬间轰然灼烧起来,张先生这孱弱书生气的人竟然也活成了贼,偷心偷人的贼。

    只是每每事后,回头盯着这深宅大院咬牙跺脚叹息,表情悲怆,也曾后悔畏惧,只是这念头在脑海中停留的越来越短,心中恶苗蓬生许多,杀,杀了那该死的大烟鬼,夺了这家产。

    “那该死的大烟鬼,怎的还不死?”

    “你说咋办?”

    “下了药吧?”

    “冤家,你想做西门庆,我难成潘金莲,不若你带我母子逃生了吧?”

    “昏话,容我多想想……”张先生每天照例的话,只是没了这财源,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能逃去哪里?

    出去用不了三月,怕是就得饿死。

    结实的栓子倒是越活越有韧性了,每天出苦不辞辛苦,倒也赚了一个安生,暂时的太平让所有人心中有了一具愁肠却多了一副笑脸。

    巧儿倒是活的明白了,天天跟着方心萍听课,甚至一起偷偷去游行,活脱脱成了半个革命党。

    几天中花了多少钱栓子没记,日子越过越细,索性就在脖子上捆上一根草绳一拉,再一拉,使钱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大部分钱拿出来支援了穷学生,奈何穷学生越来越多了,栓子虽说节省,奈何实在做不了这些孩子的前锋,累成了骡子虽然不言不语,巧儿心疼的紧。

    “要不然还是少一些吧。”

    “都是学生,哪来的钱,给吧。”栓子笑得欢实,巧儿亲了他的脸,栓子心便又豁亮了,就想抱了他的身子,永永远远的守护她,不惜以命相殉。

    “明早多准备干粮,我多干。”栓子笑,躺下便呼呼睡去。

    乏顿的栓子不到二十便显得苍老了,粗糙的手脚脸庞带着让人看不懂的神情,是累了吗?

    村外死人了,三个,老族长的心感觉七上八下,索性提着食盒来到荒屋拍门“好汉。”

    张复汉蹲在房门口第一次领略这种出奇诡静的人生,他惧怕孤独,便从匪之后身边不再没人,最近在这里竟然悟出了一些佛或者禅学道理,用惨不忍睹的笑盯着摇晃的树杈,墙角的野草,沉浸思想中,便不在痛苦,不再心疼。

    听到叫喊,回过神,便又是吃饭时辰?他讲手中雪亮的刀依靠在墙边,顺手在破瓦罐中洗了手脸,才皱起眉头走到门口。

    这次的老族长没有离开,而是卑微孱懦的笑“好汉,且容我说一二话?”

    “嗯!”

    “村边三具尸首……”

    “我杀的。”张复汉接过食盒掂量“他们是日本人,点了你们的房子。”

    “日本……那便麻烦了,若是有人追究,这边是滔天大祸。”老族长顿时腿都软了,这刚干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丑事,怎又出事了?他如倒塌的山墙似的轰然坐在地上目光发直。

    “拖去埋了便是。”张复汉打开食盒拿出那壶酒仰头灌了一口“他若不死,你村便光了,这些畜做得出来。”

    “怕的报复哩,听说前面村子便糟了毒手。”老族长无心一句话登时让张爷的眼睛都红了。

    “你说前面屠村是日本人干的?”

    “怕是哩。”老族长慢悠悠低声“不怕好汉爷害怕,咱村里有车夫城里谋生,前些日子听说车队让人借走了,是日本掌柜,后便出了那劫案死了十几个车夫……”

    “当真?”张复汉面孔痴呆鼻孔酸涩,果然是自己惹的祸事,正主倒是没事,偏生的一村人糟了大灾“你怎知那多?”

    “我儿丰云本也是给掌柜打工的,听说这车队是一个叫博敦的,当日送的是日本东家的货,哦对了。”老族长想起什么腿肚子都软了“下雨那次还死了一屋子苦力。”

    “进门喝酒!”张复汉提着酒壶胡乱吆喝,却不知那半壶酒早已点滴不剩。

    “等我拿一坛好酒!”老族长倒是再也不装了“还藏了两坛哩。”

    “嗯!”张爷回头看了一眼那雪亮的刀,翻身坐在台阶上,沐浴落日余晖显得强壮而又阴沉。

    栓子越来越感觉到自己正在成为名副其实的当家的,暖暖的被窝倒是越睡越少了些,天不亮便出工,夜深沉才回。

    一副沉思困顿的模样,脸上丝丝缕缕都是疲惫,躺下便睡了。

    半夜,巧儿总是醒来,用亮亮的眼睛看着他,揽着他的腰让他能睡的安顿一些,毕竟太累了。

    桌上放着一小包糖果跟一块彩色头巾,头巾上还有不小心脏手印上的指痕,巧儿噗嗤一笑,拿起对着油灯笔画,西洋糖果是很甜的,红红的糖纸透过火光,整个房子变成了喜堂,巧儿透过糖纸痴痴地看着,吃吃的笑。

    南王村与长城中腰的南岭旁,闪烁星星点点火光,远离山道与人烟有一土丘的地方有一个坑,十几个人正在卖力的挖掘,佐佐木坐在草棚前的草堆中,凑到火把前不断地打量地图。

    这地图是不错的,只是没有那么详尽,大抵只能画三五里范围内,只是这范围不小,若是寻找也不是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