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其他小说 > 刀痕1933 >第五十九章村火燎原
    “孩子走了正道,也是好的!”老婆子不悦的抬头,老族长只是心头略感不快罢了,依旧挂了严肃脸点头“吃,多吃。”

    “对了爹,记得您有一个鼻烟壶?”王丰云佯装懊恼抬头“恰有朋友喜欢这小玩意儿,您看……”

    “不值钱的东西。”老族长没有表态,却说了许多不浓不淡的话之后“吃吧。”

    丰云被不软不硬的顶了回来,心中有些气恼,索性放下碗筷一推“说的正经事,这鼻烟壶给我吧。”

    “要它作甚?”老族长瞪起眼“要送礼便买,求,莫打它的注意,”

    “若是不值钱的东西,能让丰云挡了人情便给他吧。”老婆子打了个圆场,瞬间老族长如同炸毛的刺猬站起脸色涨红“你懂什么?便是全舍了家财也舍不得那东西。”

    “老财迷。”老婆子心中也是暗惊,与他生活二十年,怎不知道他的脾气,能这等看重的怕是极为重要的东西,转头也劝慰“丰云,罢了这个念想,再想别的法子吧。”

    丰云渐渐明白,不管如何,自己断然是拿不到手了,心头略感不快,不变发作只是笑了一声,依旧挂着笑脸,又扯了闲篇便出门。

    “那么晚,去哪里?”老族长背着手有些严肃,丰云头也不回“吃饱了,村里走动走动。”

    “我陪你去?”巧枝声音低微,丰云回头看了一眼“歇了吧,去去就回了。”

    天儿热,村中乘凉的倒是多了,月夜下多了几分嘈杂与窃窃私语,丰云背着手走到村口,旷野中多了三个黑影,如同野猫一般在夜色中跳动,丰云低声“是博敦哥哥的人?”

    “丰云少爷吩咐。”一个怪异音调似是而非的说着,丰云也是羞恼,攥拳砸在树上传递自己的愤怒,随即回过神,脸上闪过一丝怯意“各位好汉爷,劳烦去村里远处寻些乱子,引了我爹,我好去翻东西。”

    三人眼神带着诡谲,转身离去,丰云倒是心跳的紧了,转身一路小跑到门口,侧耳听着门中动静,黑夜将宅院罩的迷,倒是让人厌烦。

    丰云感觉自己怎出生这么贫贱的地方,倒不如一把火烧了化身城里人痛快。

    “走水啦。”随着一声惊慌,远处升腾起一股橘红,摇晃的火焰瞬间舔舐了村南房屋,浓烟滚滚带着一股味道。

    “爹,走了水。”丰云进门喊了一声,老族长匆匆放了茶壶走出“快,敲锣,你便莫去了,危险的。”

    “爹也小心。”丰云言不由衷道,看着爹一路小跑声嘶力竭“走水,还不救火,家家都来,快。”

    无数的黑影在晃动,丰云转身回家倒是重重关了门……

    走水越来越烈了,接连有五家房子起火,哭喊声响成一片。

    荒屋门开了,张复汉提着刀眼神闪烁,雪亮的刀映衬火光看上去如同不断盘旋的死气,分开了黑夜的幽,眼神倒是活了一丝丝“有人纵火?”

    这事儿他做得不少,怎看不明白,分明是有人抓了鸡泼了桐油,然后点燃扔到房顶,只要鸡不死,便能烧了小半个村子。

    他眯着眼打量,这火又烧灼了他的心,刚刚安分几天,又是纵火?

    旷野中,三个黑影看着自己杰作倒是开心,火光已经搅烂了全村的宁静,犹如方被蹂躏过不久安静的身子又被粗暴的抽打,让人绝望。

    骤然间,一个黑影发出惨叫,雪亮刀尖儿从后背穿入从胸口钻出,犹然在滴答血,张复汉狞笑的脸溅射了血更像是钟馗附身,降了这些魔鬼。

    拔出刀便是砍下,两个黑衣人吓得转身要跑,怎奈他们肩头黄泉引路的灯已经燃烧的不耐烦,不消多想,三人便倒在地上,浑身剁烂,割了脑袋。

    傻子老九远远看着,拍手笑,他许是看得明白,心里便明白的,尖锐的笑像是哨子,在这田间地头黑夜中来回穿梭。

    浑身是血的张复汉提着刀与他擦肩而过,转头对他笑了一声“杀了,便不疼。”

    “不疼,不疼了。”

    待得张复汉走后,老九蹲在一具尸体前,耳朵凑到胸口听了,跳脚拍手“不跳了,不疼。”

    火还是熄了,烧了五间房,死了一个人,一个老汉没跑出便被房梁生生压下面了,四周一股撩猪毛的味道涌动。

    留下一个老姑娘在呜咽,众人劝慰,劝的夜色渐浓,呜咽声便断绝了,恋恋不舍的散落空中。人散了,把废墟留给惨淡孤独的明月,溅射出一地青白。

    前门外有一大片菜地,透过城门楼子可以看到地的尽头,哪里有一条马路在烈日下闪闪发光。

    一个说书人竟然跳在这路旁的柳树下说书,只是远远不知道说的什么倒是引得哄笑声一片,

    王丰云坐着马车传过,皱眉捂嘴的模样像极了达官贵人的做派,一群泥腿子倒是不嫌脏,说书人说了一段岳飞,丰云早就听腻了的,一听便是知道这是撂地的艺人偷偷从茶馆听来复述的。

    说的没滋没味,当然,他显不出味道许是跟这烈日关系的缘故。

    马车步子很飘,倒是让他少了一丝丝显摆的精神,打了个哈欠,许久断了烟,嗓子便冒火了,困意难受的紧。

    栓子拉着车费力从他马车便走过,他拉了足足七八百斤的货,累的大汗淋漓,丰云看到了心中畅快,倒是没有了什么怨恨,谁总跟泥腿子怨恨?

    一个能耐大的老汉蹲在柳树树荫下随着说书人的话酸溜溜的预言着后面的内容,引得一阵不满责骂,他也笑,觉得这才是能耐大的证据。

    栓子也停下车歇脚,远远听了一二耳朵,手神使鬼差的跟着说书人笔画,只是他脑子是乱的,始终没有调整过来,全是破碎的记忆,有些已经遗忘了,包括刀片儿的脸,破碎的如同炸裂的玻璃,无数块不断盘旋。

    他生出很多复杂情绪,深深呼了一口气,强烈咳嗽,直到咳嗽的天旋地转脑子发黑,仿佛这样能把一些脏污的东西从脑子中彻底的清除出来。

    又歇了一会儿,栓子擦擦汗水费力的拉着车咬牙低头向前拉动。

    福寿楼烟馆,王丰云贪婪的搂着新来的姑娘吞云吐雾,心中那股难耐的饥渴方才平息了一丝丝,那姑娘放肆的扭动健康的肢体引发丰云无穷尽潜在放肆,他吃吃笑掏出钱打赏了姑娘,今儿个的心情是极美的,旁边架子上的木盒在这层大烟的仙气儿中幻化各种色彩。

    博敦在他刚刚被撩拨起欲火的时候来了,形色匆匆带着焦急掀开帘子,那丫鬟慌乱的掩盖被打开的衣服坐起身,王丰云笑的厉害,惬意的又吸了一口,满脑海都是美梦,层层叠叠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