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契机
显然，万历皇帝看穿了张鲸的心思，虽然不知道他顾忌着什么，但还是安抚道：“不管是什么主意，朕都恕你无罪，说出来听听，张爱卿。”
“皇上，诚如申大人所言，若想削弱正一教，将会冒着极大的风险，将会付出不小的代价，一旦朝廷这样做，几乎就是铤而走险。”
万历皇帝的眸子微凝，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着张鲸，大胆的说下去，心里也很清楚，张鲸不是耸人听闻，而是在阐述事实。
“皇上，目前来看，要想将水搅浑，激化正一教和龙门派的矛盾，亦或者是削弱正一教的实力，最好是在西南的事情上做文章，打乱正一教全部的计划和部属，遏制他的发展势头。”
闻听此言，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申时行的心中一紧，满脸的担忧之色，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神色中有一种莫名的复杂之意。
别看张鲸一脸的奴才相，故意的示好，话语也有一些模糊，但意思也非常的明显，借助西南之乱，彻底搅乱正一教的所有计划，打乱相应的部属。
毫无疑问，西南之乱是一个绝好的契机，吸引了大量的修炼势力，聚集于西南，而正一教的绝大部分计划都在西南，只要将正一教在西南的秘密行动泄露出去。
结果不言自明，正一教不仅会功亏一篑，还将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毕竟，投入那么多的人力和资源，一旦计划失败，正一教的损失可想而知。
如果再加上龙门派的从中作祟，一再针对，这种损失势必放大。
最为关键的是，一旦遏制了这种势头，使得正一教的野心受挫，就等于为朝廷赢得了更多的喘息时间，可以做出更多的努力，而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被动。
申时行微微皱眉，脸上的复杂之色愈发的明显起来，显然，朝廷一旦这样做的话，付出的代价也是可想而知，原本志在覆灭东吁王朝，借助内乱，这样的计划也将付诸流水。
而且，还有相当的风险，西南之乱还将持续下去。
即便得以平复，也将为日后埋下隐患，西南之乱，日后很有可能会再次发生，甚至是给朝廷带来更大的麻烦，被牵绊更多的精力，也将被消耗更多的国力。
最终，申时行暗暗摇了摇头，压下这种念头，没有将这种隐忧说出来。
实在是，两权相害取其轻，作为大明的宰辅，申时行还是有这种觉悟。
哎，就是苦了西南的百姓。
恐怕西南日后的战火不断，百姓们难以安心地过活。
“好，张爱卿，申爱卿，你们说的不错，就这么办了。”
万历皇帝发话了，一脸笑吟吟地，目光来回在申时行和张鲸之间来回打量，满是赞许之意，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就继续说道：“至于具体的计划，你们两个来拟定，如何的祘，就由锦衣卫负责。”
“是，皇上，臣等领旨！”
几天后——
张静修从打坐中悠悠醒来，睁开双眼的那一刻，透过窗户，却见秦良玉正在练武，挥汗如雨，那如瓷娃娃的面庞之上，满是不屈的倔强之意，似乎是述说着某种精神与坚持。
似乎是修炼的时间太长，看着秦良玉还在刻苦练武，张静修却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站了起来，缓缓向着屋外走去。
站在门口，望着早就已经是挥汗如雨的秦良玉，张静修并未说什么，而是转而看向了嘴里念念有词的编哈妹，面带着淡淡的笑容，询问道：“编哈姐姐，《巫典》的口诀，你记得怎么样了？修炼的怎么样了？”
“嗯，都记住了。”
编哈妹转过头来，也是满脸的笑容，更是语带激动地补充道：“就是还有一些生僻的字还不会写，再过个两天，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应该就可以熟练地应用了。”
“不错，那就好。”
张静修笑着回应，看似神色平静，但心里唏嘘不已，实在是震撼于编哈妹的学习潜力，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就记住了数百字，虽不能全部默写，但大部分还是能够熟练应用的。
也不知道天生适合修炼巫术，还是真的在学习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巫典》前四层的口诀，将近千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就熟练地记住了。
毕竟，作为一个读书人，张静修接触过太多自诩为好记性之人，好少有人像编哈妹这般，记东西居然这么快。
不过，他张静修自然是一个例外，之所以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乃是掌握了一种记忆方法，再加上比编哈妹强的太多，早就习会了那些字，记忆东西起来，自然也就也更加的容易。
相对而言，张静修更相信前者，编哈妹很适合修炼《巫典》，因此，才会进步神速，那么快就记住了四层口诀，顺带着认识了不少字。
“对了，翀昇弟弟，告诉你个好消息。”
随着编哈妹的开口，张静修随之从若有所思的失神中清醒了过来，条件反射一般地脱口问道：“编哈姐姐，什么好消息？”
“呵呵...翀昇弟弟，我们族长说了，你们进入禁地之时，族里的名额有我一个，到时候，咱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在禁地里为小玉寻找药材。”
编哈妹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不等张静修回应，进而有一些激动地继续说是：“而且，有小黑在，凭着它对天材地宝的嗅觉，咱们一定可以找到灵药的，到时候，小玉身上的道伤就没有问题了。”
“呀~编哈姐姐，你也可以进入禁地啊？”
这个时候，秦良玉从远处跑了过来，还边擦着汗，更是高兴地惊呼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咱们也不用再分开了。”
“小玉，当然是真的，这可是族中的大事儿，我怎么可能说瞎话？”
然而，在两人高兴的交谈之时，张静修脸上的笑容明显黯淡了些许，心中一沉，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有着莫名的情绪在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