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修真小说 > 如意天魔 >第一百二十章 立威,战胜,宽厚
    “杀!”一群衣衫褴褛的山贼,双眼发着绿油油的光芒,拿着斧头,锄头,棍棒等兵器,将四百“定海军”骑兵撵的掉头逃窜。

    “不准逃!”

    亲卫扛旗跟在吕岳身边,帅旗招展,吕岳脸却黑的像锅底一样,策马上前一剑斩掉一个逃兵的头颅,剑指其余人大喝道:“给我顶上去,他们只是一群山贼!”

    “黄天帝尊,显化真灵,佑我神通,急急如律令!”

    山贼背后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青年大叫,从怀里取出一沓黄符,念念有词朝空中一撒,黄符散开,犹如长了眼睛一样,在每一个山贼的背后都贴上一张,随后黄符一闪,便有一道黄光笼罩住这些山贼。

    这青年施了咒,指着吕岳道:“那个是官,就是因为他们,才有天灾降临,随我一起上杀了他!”

    说罢,这青年提出一杆长枪率先朝吕岳冲过来。

    “找死!”兵丁只顾逃跑战意全无,吕岳正在恼火的头上,见这青年顿时大怒,暗暗捏了一个剑诀,朝青年一指,松木剑自身右侧的剑鞘里飞去,化作一道白光,只是一闪,青年身子顿住,过了一个呼吸,脑袋直直的从腔上掉下来,这才有热血喷出。

    “好精妙的御剑手法!”

    乱军之中,曹福堂挽着一张弓,身边还有两个校尉护持,正准备趁乱军中射死吕岳,猛见了这一幕,顿时只觉一股凉意从尾巴根直冲到后脑勺,手一松,弓弦差点崩到脸上:“该死,不是说这厮只有聚形境界的修为么,御剑飞行肉身还能驱马,这明显是阴神有成啊!”

    聊斋世界只有仙道和武道,御剑是仙道的专利,而想要御剑的同时还做别的,那就只能是分化念头的阴神才行,尤其这还是在军阵之中,有将士沸腾的气血压制,御剑的念头更要十分坚韧,才能御使得起飞剑。

    这本事,曹福堂自问是没有的。

    想清楚这些,曹福堂暗暗心惊,也不敢再使暗箭,而是偷偷收起弓箭,领着两个校尉朝军阵外围跑去。

    似曹福堂这等土鳖,那知剑修法门的神奇!

    、、、

    寓兵于农,守屯结合的军事制度被称为卫所兵制,又叫卫所制,乃是明廷最为重要的军事制度,由明太祖而立,延续至今。

    这是一种闲时种田,战时集兵的制度,太祖曾言:“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

    一种制度无论有多好,在开朝初期能发挥多强的实力,但随着时间推移,总要腐化变质,卫所制亦如此。

    明廷的士兵和普通百姓在户籍上有着严格区分,士兵为军户,受五军都督府管辖,百姓为民户,归户部管辖。

    军户是世袭,一旦平民被征召为军,那就世世代代都是军户,不得经商,不得参加科举,直至户绝嗣断,方算解脱。

    军户承担差役,又没有社会地位,除了军功晋升,可谓是世世代代都没有出头的机会,开朝初期还好,等到了王朝末期,人心散乱,王法约束不住,再加上地方官员侵吞军户屯田,上级将领吃空饷,倒卖军械,这军户活不下去,便大批量的逃亡!

    根据地球明史记载,至明1438年,全国范围逃亡的军士高达一百六十三万人,占全国卫所军队的一半。

    吕岳帐下的“丁海军”便是由豫州的卫所抽调而来,这聊斋世界的制度与地球明史上类似,如今虽然还没达到军士大范围逃亡,但倒卖军械,吃空饷的事情那个地方都不缺。

    这样的士兵,战斗力可想而知。

    “定海军”共有一千甲兵,可这一千甲兵中,刨去运送粮草的,除去埋锅造饭的,战斗能用的上的,不足六百之数。

    吕岳是“定海军”元帅,这六百甲兵是“定海军”的元老和根基,吕岳自然想掌握在手里,这才不惜和曹福堂翻脸也要夺回帅印。

    这古代,即便“定海军”全是骑兵,一天也只行了百十里地,待到傍晚要安营扎寨时,吕岳神魂出游,发现旁边山中有一窝山贼,想着检验一下“定海军”的战斗力,便率军前去剿匪。

    那成想六百着甲骑兵,与一些吃不饱饭落草为寇的山贼为敌,交手不出一刻钟居然全线溃败,这等劣兵,差点要把吕岳的鼻子都给气歪了!

    贼寇授首,吕岳连连大喝,自家“定海军”却依旧埋着脑袋逃跑,只是逃跑的方向避开了吕岳的位置,明显是怕被吕岳再给“军法处置”了!

    “这些兵油子!”吕岳暗恨,些微的扭头,见曹福堂消失,暗暗松了一口气,交代云岚控制自家肉身,将神魂一扑钻入飞剑中,白丸覆盖上去,松木剑顿时化作一道白光,在空中腾转挪移,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数十个追赶在前头的山贼,便尽数被白光斩杀,只是这无济于事,“定海军”只顾逃窜,根本就没人看背后的追兵。

    “真是废物啊!”云岚叹了一口气,眼珠子转了转,拿脚踢了踢身后扛旗的亲兵。

    这亲兵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家大帅,云岚拿手指了指对面,亲兵抬头看去,只见在白光刺杀威胁下,那些山贼和“定海军”一样掉头逃窜。

    云岚又拿手指了指自家逃窜的兵丁,能被吕岳挑中做亲兵的,聪明不见得有,可却绝对不笨,这亲兵猛的一个机灵,连忙摇动帅旗,大喝道:“将军斩杀敌寇,又御使飞剑杀败山贼,山贼已经溃败,大家快冲啊,拿军功,成战将,再不济也能脱军籍,为后代谋福利啊!”

    正在斩杀山贼的剑光闻言都顿了一下,这亲兵要得,紧紧抓住了军户最根本的想法。

    吕岳的亲兵暂时只有十个,两个轮番扛旗,其余八个护卫主将,有这个亲兵带头,其他的亲兵有样学样,顿时都齐齐大喝起来。

    人是社会性生物,有从众心理,虽然不敢相信这些亲兵的话,但总有那逃在前头,自知有人在后垫背的兵丁悄悄扭头来看,一看之下果然见一道白光将那伙山贼杀的屁滚尿流,顿时兴奋起来,挥舞着武器噢噢叫着朝回跑。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千千万,有人带头,自然有人跟随,这“定海军”溃败的快,恢复的更快,连半柱香都没有,就重整了阵型,跟在白光后面朝那些山贼杀去。

    如吕岳所说,这“定海军”并非是真的毫无战斗力,只是天下大乱,他们参与的战事太多,面对的乱军又多是混不下去的老百姓,或许是心有恻隐,或许是有功我拿,送死你去这种想法的人太多。

    总而言之,这些卫所兵已经变成在油锅中泛霜的老油条,深谱保命之道,又受曹福堂煽动,欺负扬州吕家覆灭,自家主帅无权无势,这才敢逃跑。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吕岳文武双全,自家一人一剑就能将这些山贼杀的溃败,硬仗这些卫所兵不行,但顺风仗,追杀逃敌,这却是他们最拿手的行当。

    、、、

    “这些卫所兵太废了,带着这些兵去徐州,还平什么乱,不被乱兵平掉就算好的了!”

    帅账之中,吕岳坐在主位,身旁两侧各站五个亲兵,下首坐着一个校尉,只听吕岳道:“朱安,依你之见,可有什么办法能够扭转这个局面!”

    “大帅,天下卫所兵都是这般,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又能有什么主意!”

    军户过百设一百户,过千设一千户,校尉是军职,有军才有军职,朱安本是百户,所谓校尉名号,只是因定海军缺人,这才提拔上来,但抹掉也只是吕岳一句话的事,因此在吕岳面前,朱安是不敢提校尉这个军职的。

    朱安因吕岳夺回帅印的时候点了名字,被曹福堂排斥,不得不加入吕岳的阵营,此时只苦笑摇头,又道:“久闻大帅当年训练伏波军,以一当十,这本是大帅的拿手本事,怎又来问末将主意!”

    “我的拿手本事、、、”

    吕岳脸色一黑,他最不喜欢别人提的就是这一茬,自己要真有这个本事,还和你商量个啥、、、

    朱安无计,吕岳又厚着脸皮问身边的十个亲兵,亲兵也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吕岳心累的可以,只摆了摆手让这些人退下,有心想回地球找李念慈拿个主意,可这一来一回至少要几个小时,曹福堂这厮跟毒蛇一样在侧,不停的瞄着自己的破绽,着实不能安心离开。

    “少爷,其实你今天做的就很不错!”管家姜文柏,哦不,现在应该是校尉姜文柏,吕岳做了定海将军,这老管家也水涨船高,被吕岳封了一个校尉官职。

    新任的姜校尉仔细打量自家少爷的脸色,见吕岳不是试探,而是的确苦恼这个事情,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少爷以前读兵书,老仆也听过,所谓为将者,一为立威,二为战胜,三位宽厚!”

    “立威,战胜,宽厚?”吕岳眼睛一亮:“姜伯你详细说说!”

    自己说的多明白,这是少爷你读过的兵书,你还让我说,我说啥,你先前可杀了不少兵以正军法,其中有好些是寻个鸡毛蒜皮的由头就杀了,更有些是钓鱼执法、、、

    “这、、、”姜文柏心里直打鼓,生怕自家少爷想寻由头拿自己竖威。

    只是转念一想,自己少爷在青州受伤,有些失忆,可能忘记了这些东西。

    姜文柏再次拿眼来瞧吕岳,见吕岳满脸求知欲,又想起自家少爷向来宽厚,这才大着胆子道:“立威者,树立威信,只有树立威信,才能令行禁止,操控大军;战胜者,便是率领大军打胜仗,任是在疲赖的军队,只要能一直打胜仗,自然就有有军气凝聚,万众一心,成为一支强军;宽厚者,待兵士也,强军无外敌,唯惧内损内耗,为将者,唯有善待兵士,不使离心,方能保持战力!”

    “挺有道理,这是你想出来的?”吕岳暗暗点头,纵览天下军事,所谓者,无非就是这三点罢了,就连李念慈给自己出的那八个字,也被包含在这里头。

    姜文柏都快哭了:“少爷,这是之前您教给老奴的啊!”

    “、、、”吕岳脸色闻言再次一黑,冷着脸将这个话题生意的转折过去,拿手在椅子上不停的敲着:“说白了,还是要增加部队的战斗力,姜伯,你晓得军阵么?”

    “军阵,先前少爷训练伏波军,用的不就是我吕家世传传承的军阵,只是这军阵只有少爷才知,我一个仆人,那知道这些!”姜文柏无奈的答道。

    “他么的、、、

    能不能别提前身的事了!”

    吕岳被姜文柏这句话把一口气噎在喉咙的地方下不来,做了一个深呼吸,将这口气吐出来,感觉其中满是火气。

    从旁边拿来笔墨纸砚,吕岳笔走龙蛇,很快就写出一部拳法,蝇楷小字配合和人体图形,以及内息吐纳的线路。

    将这部拳法递给姜文柏:“你看看这套拳法!”

    姜文柏练的是吕家世代传承的吾猿通臂拳,此拳平平无奇,不重悟性最重积累,但姜文柏再怎么说也是武道宗师,拳法大家,将这拳法接在手中仔细观看,很快就看出其中的奥秘:“这是熔炼杀气与血气为一体的拳法,只是似乎少了后续,只有练法,只重蓄势,少了发挥的部分!”

    “姜伯好眼光!”吕岳点头道:“这是兵家秘传的拳法,换做白虎拳,你拿去,在军中传播,以增强军队的战斗力,再暗中查看,寻勇敢忠心的,传授后续的法门!”

    吕岳说这话的时候,把“忠心”两个字咬的很重,对谁忠心不言而明。

    说着话,吕岳取出另一张纸递给姜文柏。

    “少爷,这有些不妥吧,拳法珍贵,军中无秘密可言,恐怕很快就会被曹贼学去!”姜文柏皱眉道。

    吕岳笑道:“无妨,学就学了,学了前半部,我还有后半部制约,学了后半部,我还另有手段对付!”

    “全军习武,消耗颇大,咱们只带了一个月的粮草,要是这拳法传播出去,恐怕粮草只够半个月用的了!

    “半个月就半个月,半个月后咱们不缺粮草!”吕岳依旧笑道。

    明廷皇后的衣袍都打着补丁,但各部却很富有,一千“定海军”人又不多,所以直接给配了一个月的粮草,这已经很丰厚了,须知边境的军队,出战往往只带五日的粮草。

    带着这只军队,只要出了豫州,脱开龙柱国运镇压,便立刻下手将曹福堂杀了,率军前往扬州,扬州是鱼米之乡,何安在扬州又经营多时,那还怕缺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