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修真小说 > 聊斋三国 >第十六章:诡异的见面
    听到这番关心话,陈留堂心里一暖,想起自己前世的父母,在外地上大学回到家里都是这么关怀,前身虽然已经死去,但这一世的父母他还需要帮助照顾。

    只不过莫非这陈英豪和严监生一样,临终之前连两根灯草也舍不得,他心里腹诽,“父亲不用挂怀,孩儿在洛阳一切安好,家里也时常送来钱财。”

    屋子里氛围有些阴森,涂脂抹粉的姨娘坐在陈英豪两侧,昏黄的蜡光映在人脸,有些像是死人的殓妆,几个小点的孩子围在姨娘身边,叽叽喳喳......

    黄豆大小的灯苗晃动了几下。

    借着光芒,陈留堂看清了陈英豪现在的模样,外凸的眼珠毫无神采,脸色蜡黄像是染上了毒瘾,骷髅上挂了层人皮,里面的血肉剔得干干净净。

    死鱼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低沉的嗓音说道:“那就好,爹现在身体已经不复以往,浑身上下的斤两估摸着都没以前的一半,这家产迟早是要交在你手上的。

    现在天下大乱,皇帝喜欢卖官鬻爵,这是个机会,我已经遣人到洛阳找人走动,花了五百斤金子将县令的位子让给你,现在批文朝廷还没有下来,你先在县里做个典史,熟悉涿县的县衙的人员,到时候也好接替县令,咱们陈家也就算得上官宦人家。”

    说罢陈英豪沉沉的咳嗽了几声,椅子也咯吱咯吱的响动。

    “大公子,老爷现在身体不好,见不得强光,我先扶他回房休息。”一旁的赵姨娘脸上挂着愁容,解释道。

    在陈英豪的三个妾室中,赵姨娘进来最早,也最有威望,平时后院就是她操持的。

    正当此时,门外忽的来了一阵强风,将陈英豪的下裳吹起,露出了森白的骨殖,褐红色的血肉附在上面,很是稀少。

    陈留堂揉了揉眼睛,准备细看,这时赵姨娘已经将陈英豪的下裳压了下来。

    屋子里一切如故,姨娘们在讨论着家长里短,哪种的菜肴糕点好吃,或者涿县里面的趣事。

    而几个孩子都是五六岁的幼童,在这般黑寂的环境下有些吵闹,但不多时他们的母亲就轻声训斥,让他们安分点。

    “应该是错觉,这段时间经历的诡事太多,爹现在已经病入膏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他老人家。”他心里暗道。

    赵姨娘将陈英豪扶进里面的卧室休息,没过半会走了出来,苦笑道:“一年前白云上人治好了老爷,可是没过半年,老爷的病情又再次复发,这次白云上人也有点束手无措,只能开点止痛的方子,让老爷的病情不至于继续恶化......”

    里面病榻传来陈英豪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少渊呢?怎么没见他人影?”陈留堂看了一眼身侧的几个孩子,都是三个姨娘生的庶子,没找到他同父同母的兄弟陈少渊。

    陈少渊在同辈排行第三,比陈留堂小了两岁,和他最是亲近。其他的几个弟兄则与他较为疏远,毕竟他是嫡长子,几个弟兄也不敢多冒犯。

    “三公子自幼学武,而今天下黄巾叛贼四起,托了老爷的关系,拜在都亭侯朱儁的旗下,成为亲卫。”赵姨娘道。

    “那也算是有出息了。”陈留堂颔首微笑。

    “都亭侯朱儁出身寒门,不骄不持,先是举孝廉成为兰陵令,然后升为谏议大夫,交州刺史,在交州更是凭借五千家兵平定南蛮叛军,前途无量。”赵姨娘嘴角出现一丝笑容,陈少渊虽不是她亲生儿子,可自幼丧母,几乎由她一手带大。

    他和几个姨娘攀谈了几句,顺便询问了几句弟弟们的学业,就这样说了近半个时辰。

    几个庶子年龄尚幼,看不出来什么。

    而赵姨娘的亲生儿子也就是老二,也是在府里游手好闲,混吃等死。

    因为和这几个姨娘、弟弟没什么亲情,陈留堂说话比较费力,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之后,起身一揖,“孩儿就先告退,姨娘们早点歇息。”

    他走出正屋,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打了个哈欠,和画屏一起径直向自己卧室走去。

    清冷的月光洒在后庭,水池银波漾漾,假山的倒影恰好蔓延在卧室的窗棂。

    画屏告退之后,陈留堂盘膝在床榻上,修炼了一个时辰的无名口诀,泥丸宫里玄阴之气堆积甚厚,连带着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也洗去了铅华,灵台更加明亮了一些。

    当然这都是一些错觉,他现在对第二道灵台的构造还是没有寸进,黄牛跪伏在石阶之上,空洞无神,刻着的篆文还是那四个字,造畜之道。

    他摇了摇头,感觉卧室空气有点沉闷,打开窗户,让月华溜了进来。

    清冷的月光照在卧室里,突兀亮了几分。

    一缕缕月光如同银丝般曲折弯绕,缠在陈留堂身上,犹如蚕丝形茧。

    他刚刚停转的功法也开始了运转,一丝丝清凉之感顺着经脉贯彻整个身体,如同在热灼的夏日饮了一杯冰镇甘凉的葡萄美酒。

    冰霜模样的玄阴之气与月华交缠包裹,相互融合,不一会两者混为一体,带着一抹银光。

    泥丸宫里的第二道灵台上篆文也开始了显现,一个字,两个字,足足生出了近百字。

    陈留堂不敢浪费这次机会,盘膝在窗棂下面,将全身露在月光下面,整个发梢渐渐带着了一层冰霜,犹如白鬓。

    三炷香之后,他口中呼出一道三寸白气,形如利箭,射在墙壁之上,青砖顿时化为冰砖,底下也生出蛛丝网般的裂缝。

    他眸中生出一道亮光,“造畜之术分为两层,第一层物化,借助特定的媒介将人变成牲畜,比如马孝廉让我穿上的牛皮,化成了黄牛;第二层神化,一念之间生出牲畜皮毛,将人束缚在皮毛里面……

    只不过这第一层物化看似简单,却也需要修炼畜符。”

    陈留堂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叠的三角符,细细摩挲,符纸用粗糙的黄纸做成,上面用朱砂画着形如恶鬼般的图形。

    “这便是那马孝廉的畜符了,以此为媒介,暗施咒语,老牛的牛皮便可将人化为牲畜,果真恶毒。

    只不过这一招只能出去不意,有些鸡肋,谁能自甘情愿的穿上牛皮?逃命的时候自用还是可以。

    但那第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