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不慌不忙,将自己精心准备的食盒打开:
“郡主,谭小姐,这是下官秘制的解暑小吃,能否赏脸尝尝手艺。”
童彩蝶跟谭玉漱两人面露欣喜,忙跑过来看。
“这是…鸡爪子?”
金黄的鸡爪子,去骨留筋,零星点缀着一些红辣椒,表面红油浸泡,看上去色泽诱人。
而在食盒的周围,还用几只白瓷罐子装着冰块,冰凉凉的更是让人忍不住想吃。
古代的夏季是有冰的,冬储夏用,相当珍贵,一般只有宫廷或者大户人家才买得起。
慕白怂恿道:“这是下官故乡的一道美食,名叫无骨凤爪。”
“无骨凤爪?”
谭玉漱等不及了:“慕大人,有筷子吗?”
慕白笑呵呵的撸起袖子,抓起来一个鸡爪子塞进嘴里,动作粗鲁豪迈:
“无骨凤爪一定要用手抓着吃才有滋味。”
这一举动可是让童彩蝶兴奋无比,赶紧有模有样学着抓起来吃。
“嗯,好吃,劲道酸爽,冰凉凉的我热汗都下去了。玉漱,你快吃啊!”
谭玉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谭家作为书香门第,她自然是最为传统的女子。
见她咽咽口水,也伸手抓起一只,不过是用袖子遮住半张脸才吃的。
谭玉漱只尝了一口,表情就十分陶醉,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状。
“好吃!”
童彩蝶双手各抓三只,满嘴是油,夸赞道:“慕白,上回那个酥油蚂蚱也是你想出来的吧?你不当厨子可惜了。”
“下官故乡美食众多,以后有机会慢慢给郡主和谭小姐做。”
慕白心里偷着乐,原本只想用无骨凤爪钩住童彩蝶的馋嘴,没想到连谭家小姐也捕获了。
凤爪吃完,见二人意犹未尽,慕白说道:
“郡主,谭小姐,听说京城新开了一家白鹿斋,各式糕点美食应有尽有,不如我们出宫去玩吧?”
童彩蝶舔舔手指头,一脸认真地看向慕白:“谁请客?”
这点很重要。
“下官请客!”
“哦!太好咯!”
童彩蝶跟谭玉漱两个小女生,高兴得手搭手转圈圈。
果然,免费逛街吃喝,古今女子都喜欢。
三人出了皇宫,直奔长陵城最繁华的太古老巷。
这里酒肆、茶楼、糕点店、典当行、古玩、花艺店、画坊,应有尽有。
街边还有许多民间小吃。
而慕白的目标,却是位于此地的通宝钱庄总号。
两女生满街疯跑,就是没带钱。
童彩蝶是个贪吃鬼就算了,没有一张馋嘴也长不出这一身膘。
看不出来谭玉漱也是个小吃货,见到美食的眼眸子会发光。
慕白本想先去通宝钱庄办事,可童彩蝶哈喇子流得厉害,拉住他:
“慕白,你说过请我们吃东西的。”
“哦,那吃一碗咸豆腐脑吧,天太热了。”
童彩蝶张嘴看着他:“豆腐脑怎么能吃咸口的呢?”
慕白耸耸肩膀:“不然呢?”
“当然是甜口的。”
童彩蝶用眼神威胁。
慕白嘴角一翘:“想必郡主也不吃硬桃儿?”
“桃子怎么能是硬的?必须吃软的。”
“脆西瓜如何?”
童彩蝶气得抓狂:“西瓜只能吃沙瓤的,谁那么没品。”
沃去!
慕白拼了,势必得扳回一局:“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火锅也得配油碟。”
童彩蝶死活不让:“火锅必须配麻酱,谁吃油碟姑奶奶把锅都端走。”
“嘻嘻,你们别吵了,两样都买不就行了。”
谭玉漱夹在两头牛中间,劝都劝不动。
童彩蝶挽着手臂的谭玉漱,撒娇:“不行,只能吃一种,玉漱你说,豆腐脑吃甜的还是咸的?”
谭玉漱有些为难,美眸纯净明亮,睫毛整齐修长,悄悄看了慕白一眼,最后柔声说道:
“咸的吧,我喜欢吃咸的。”
“玉漱…你,重色轻友,咱们往日明明吃甜豆腐脑。”
“哎呀!彩蝶,我现在想吃咸的。”
谭玉漱羞低着头,不敢看慕白。
慕白双掌一拍:“这就对了,还是谭小姐会吃。”
谭玉漱一听慕白夸她,脸红得更加厉害。
三人找了小吃摊坐下,咸豆腐脑外加各种小吃。
“慕白,你找我到底何事?”童彩蝶嘴里塞满了食物,咸豆腐脑照样喝了八碗。
慕白勺起一团葱花,说道:
“郡主可知道,西北马上要打大仗了,陛下限我一个月之内,筹集五百万两白银。”
童彩蝶边啃边点头:“我父王说了,你要是完不成,脑袋搬家。”
慕白摸一摸凉飕飕的脖子:“下官立了军令状,不过还不想死,嘿嘿!”
谭玉漱冰雪聪明,方才逛街的时候,他就留意了慕白一直关注通宝钱庄。
“慕大人,不会是想跟通宝钱庄借钱吧?”
慕白伸出大拇指:“谭小姐果然聪明。”
他也是没办法。
国库存银只剩下区区三百万两,那些是国本,不能动的。
就算想动国库的存银,吕元池也会全力阻挠,这家伙恨不得生吞了他。
慕白想要钱生钱,首先得有启动资金。
此次时间短,数额巨大,慕白思前想后,能够拿到一笔巨款的,只有通宝钱庄。
眼下,无奈摇头:“不过,通宝钱庄的大掌柜秦万年,向来是不畏强权。户部的官吏每年到通宝钱庄稽查,秦万年是从来不露面。我想跟秦万年谈合作,怕是连面都见不上。”
谭玉漱点点头,原来如此。
“那我能帮什么忙?”童彩蝶疑惑。
慕白一脸的精明:“郡主在通宝钱庄,存银五十万两之巨,想来肯定认识秦万年了。”
通宝钱庄的钱款走向,必须向户部报备。相当于银行接受国家监管。
而度支主事周浦,又是他的好友。这事儿,慕白是清楚的。
当然,童王爷战功赫赫,女帝赏赐丰厚。加上征战六国期间,将领都是野蛮掠夺,屠城、扫荡,那是乐此不疲。
所以王爷家底非常雄厚。
战争的本质,说白了就是统治阶层的财富重新分配。
童彩蝶一双小眼放精光:“慕白,我只是看上去傻,你真以为本郡主是憨子?”
慕白笑而不语。
你猜,我为什么单独找你?
“那些钱都是我父王的,只是挂在我名下。你小子不会是想讹我们家的钱吧?”
“郡主,下官比您老人家大四岁。”
谭玉漱捂着嘴偷笑。
童彩蝶抓着一串烤羊腰子,呼啦一声,三块肉全部塞进嘴里:“你小子居然好意思比我大四岁?”
“郡主放心,下官不敢借王爷的钱,只是想借您的背景一用。”
郡主作为通宝钱庄的超级vip客户,那肯定是被供着的。
所以要见到秦万年不难。
见童彩蝶不为所动,慕白干脆说道:“郡主喜欢照夜白,下官有空就带它到王府作客,顺便教郡主驭马之术。”
胖妞还没答复,谭玉漱抢先说道:“慕大人,我也想学骑马,慕大人能否教我?”
慕白点点头:“改日吧,下官单独给小姐授课。”
“嗯!”
童彩蝶小眼滋溜转,不聪明的脑袋却努力想着慕白会不会坑她,最后说道:
“每月给我送五十斤无骨凤爪,这不过分吧?”
慕白欣然接受:“下官遵命。”
吃完东西,三人就朝着通宝钱庄总号走去。
郡主这相貌很有辨识度,一进到钱庄,管事就跑过来,低声下气地说道:
“哎哟,这不是郡主吗?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童彩蝶身高九尺,皮肤黢黑,不说话的时候气场相当吓人。
“秦掌柜呢?本郡主有笔买卖想跟他谈谈。”
“哎哟…”
商人无利不起早,管事的一听郡主要来做买卖,哪敢怠慢啊:“郡主您先歇着,小人去请掌柜的过来。”
“不急,听说秦掌柜向来贵人事忙,本郡主在这儿等到天黑也无妨。”
管事的吓得半死,忙解释道:“都是该死的谣传,我们掌柜的哪敢对郡主您不敬啊!半盏茶的功夫,您稍等会儿。”
说着就一溜烟的跑了。
童彩蝶扭头跟慕白相视一眼,都是他教的。
谭玉漱在一旁笑嘻嘻看着慕白,觉得跟他出来玩相当刺激,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