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西雍风云录 >第十八章 盗取宝玉
    密会那副使后,陈录确定了玉石真伪,不由心情大好,毕竟荣华富贵已唾手可得,殊不知一旁的南宫寒已打定了盗取宝玉的主意。

    南宫寒心知时间不多,急于摸清下一步动向,假意问道:“陈大哥,今晚我们在哪里住店?”

    “今晚不住店,客栈人多眼杂,我有一去处,贤弟随我来,我们不醉不休。”

    二人出了小巷,沿着热闹的夜市边走边逛。陈录很有兴致地东看西摸,最后买了一大堆酒食。

    他经常往来此城,早在城里备下栖身之处。那是一座极其隐蔽的小院,看里面蛛网密布、落叶成堆,显是已许久无人光临。

    陈录早已饿极,进屋拿出酒食大吃大喝起来,一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南宫寒殷勤地把屋子收拾干净,一心想着如何才能把他灌醉,趁机盗取宝玉。

    “我看大哥身手十分了得,怎么竟做起了这跑商的下贱营生?”

    当今各国均以重农抑商为国策,士农工商中商人地位最低。以陈录这样的好身手,若投效军前,建功立业肯定不在话下。

    陈录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要的正是这份逍遥自在。

    “跑商有什么不好,自己赚钱自己花,想跑东就跑东,想跑西就跑西。什么棘家孟家,谁也别想使唤老子,谁家的王侯将军老子也不稀罕!”

    看南宫寒摸摸索索,陈录干脆拉他过来,满满倒上一碗酒。

    “贤弟喝呀!”

    酒徒吹牛,天南地北。

    陈录走过的地方多,将各地风情讲得头头是道,直吹得天花乱坠。

    七八碗酒下肚,胆儿壮了,又议起军国大事,用力把南宫寒的肩膀拍得生疼。

    “我看贤弟出身殷实人家,不知是恩族还是庶族?”

    南宫寒哪敢如实应答,只得继续欺瞒。

    “哎,不瞒大哥,我家八代都是一介草民,当然是庶族。”

    “彼此彼此,你可知今时朝野中的恩族庶族之争?”

    天风阁的藏书岂是白读,南宫寒掺假入真,巧妙答道:“小弟有所耳闻,自立国起恩族存世已有二百年,如今却群龙无首,势力大不如前。反之庶族兴起不过数十年,但已有后来居上的势头,当今监国於国师便是庶族首领,他可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陈录不敢苟同恩族群龙无首之说。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恩族叱咤风云二百年,哪这么容易消亡,当今恩族也有一个强有力的后台,贤弟可知是谁?”

    南宫寒有意胡答。

    “莫非当今少国主?”

    “非也,棘楚年幼,虽高坐王位之上,不过傀儡罢了,当不得恩族后台。”

    南宫寒故作醒悟:“那便只能是沐阳公主了。”

    没错,沐阳公主棘婉瑜才是受到恩族拥戴的棘氏血脉。

    十八年前湟京战役,西雍先国主棘赢力战身死,生前留下遗诏,以王女棘婉瑜继承王位,令国师於仲伦监国。

    诏令一出,举国震动。

    在雍人历史上,从未有王女继位的传统,文武大臣纷纷吵作一团,恩族臣工坚决支持王女继位,庶族官员则以有悖祖制为由坚决反对,双方几近兵戎相见。

    眼见内斗不休、外敌压境,女棘婉瑜自诏暂不继承大统,由国师代为处理一切朝政。如此,西雍大位七年无主,直到一个王室旁支的男婴呱呱落地,这便是今日西雍少国主棘楚。

    在恩族看来,於仲伦独揽大权于一身,欺君背主。

    在庶族看来,於仲伦力挽狂澜于不倒,功在千秋。

    从此恩族庶族之争愈演愈烈。

    今时之西雍,外患不过是疮疥之疾,内忧才是肘腋之患!

    陈录这人虽然粗犷不羁,但对时局有着相当深刻的见解,令人刮目相看。

    陈录醉眼微眯,继续低声说道:“再告诉贤弟一个秘密,十一年前棘楚继位的诏令并非出自王女,而是出自国师府,这便是西雍大祸的根源!”

    此说流传已久。

    一国不可无主,更不可有二主。此说若真,便意味着沐阳公主棘婉瑜从未放弃继承王位的权利,这少国主棘楚之位得来不正。

    历朝历代多少腥风血雨,都是源于得位不正!

    “听说沐阳公主秀外慧中、英姿飒爽,乃一代女杰,想必一定识得大体,不会做出有伤国本的事情。”

    “这就要看国师和公主如何博弈了,不过此等大事不需我等草民忧心。来,喝酒!”

    南宫寒举杯饮尽,心情沉重。

    自离开南宫山庄,他便一直留心收集关于本次战事的相关情报和信息。但今日此时,能得出的结论十分悲观。

    今次征伐,是不可不征,而又不可大征。

    征伐巨宛为先国主复仇,是当今西雍的国本,也是维系恩族与庶族脆弱平衡的关键,因此不可不征。

    征伐巨宛的主力是赤羽军,这是庶族把持朝政压制恩族最大的王牌,不得不保全实力,因此不可大征。

    换句话说,恩族要征,却借用他人之剑,庶族不征,却无奈大势所趋。不可不征,而又不可大征,也许注定此战难逃雷声大、雨点小的命运。

    陈录醉意甚浓了,嘴里喋喋不休,仍拉着南宫寒欲喝不止。南宫寒不断为他斟酒,心中有些发慌,陈录酒量极大,他再不醉倒,自己都快醉了。

    好在当酒坛见底的时候,陈录终于趴倒在桌,呼呼大睡起来。南宫寒轻轻唤了两声,见无反应后才把他送入房间,迅速又退了出来。

    此时还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南宫寒凝神静气、静观其变,确定陈录是真的醉倒,这才蹑手蹑脚潜入房间。又耐心等到陈录辗转反侧,恰好将襟口露出之时,屏息伸出二指,从他怀中缓缓夹出宝玉,一气呵成。

    南宫寒十分沉着,确认是青鹖宝玉无误后,再移步室外。

    想不到成功竟如此顺利!

    南宫寒决定立刻逃出鹰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