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老先生，真缺钱用，您行行好，再让我做些吧。”
“东家所定，我无能为力啊。”掌柜直了直身子，一脸无奈。
“那您再想想，再想想，还有什么可以代做的，便宜点也行。”莫北站了起来，自降身价。
“呋……这事很为难啊……咕噜。”掌柜抬起茶怀，轻吹水面茶叶，喝了一口。
“求您了，您行行好。”
莫北倒是真急了，这生意做不成，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办法赚银子。
赚不到银子，下月怎么办呐！
真要急死人！
“嗯……好吧，那你等等，我再去问问东家。”掌柜站了起来，拉了拉袍子下摆，进了里屋。
过了半壶茶的功夫，他手拿一摞黄纸出来了。
“东家同意了吗？！”莫北霍然起身。
掌柜好整以暇，把一摞黄纸放在莫北面前。
“我向东家说了你的情况，东家并无兴趣——但老夫想你年少不易，废了不了口舌，才把东家说动。”
说到这里，掌柜停了下来，又喝起了茶。
“太好了！太谢谢您了！”
激动啊，希望又来了。
“这笔生意本可以不做……东家的意思，如果这十几张方子你能增加药效，或又能降低制药消耗……每张方子可付五钱，你可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啊。”
“您就不怕我泄密吗？”
“上次，我见你着洛家武馆装，想来也是一心武道，武者重武誓，你发下武誓即可。”
发武誓，简单啊。
十几张方子，能赚个七八九两，下月学费就解决了大半。
如果，再去百草堂弄一下，这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刚想出口同意，但转念一想……
卧槽，不对啊！
差点着了掌柜的道！
一张方子给五钱降成本，他得的是五钱，而药房得的却是长久的生意。
一手低价买断知识产权的操作玩得很溜啊。
这么说来，先前说不收药丸，只怕就是故意的，等着自己跳坑吧。
老狐狸！
这掌柜绝对是个老狐狸！
他肯定从先前鉴药中知道了自己手艺。
而且，从谈话间不但知道了自己的水平，还知道自己很缺钱。
真是要死了……
自己猴急个什么啊，心乱破腚大开！
哦哦，一不小心念错了，是破绽。
然后，老狐狸故意各种姿态拿捏，就等着自己跳坑，为得就是这些方子！
至于东家，毛的东家。
搞不好，东家还在某个地方闻香抚软。
太冲动了，自已交底太快。
人心叵测，不可不防啊！
【识破奸商诡计：智商+100】
可惜系统并没有这项。
即然这样，让自己认五钱，那是万万不行的！
这时，和眉善目的老掌柜已经不存在了，越来越像只老狐狸。
“五钱太低，最少五两。”
想着自己已经看通透了，莫北当然不客气了，开始哄抬价格。
反正不知道价格多少才算公道，那就……先翻个十倍再说！
这样的话，价格应该差不多了吧。
“只能给到七钱，不能再多。”
老狐狸看来还是有些心理准备，做好了一把拿不下莫北的准备，此时不急不徐，娓娓说道。
“一张好方，可以惠及几代人，老掌柜心知肚明，出价实在没有诚意，四两不能再少。”
哎呀呀，撒币了！
话一出口，他就悔死了。
老狐狸对五两报价视若无睹，说明老狐狸对这个价完全有心理准备的，那么，这个报价也可能是合理报价。
况且，老狐狸只升两钱，而自己却主动降了一两，完全不对等。
“我真是！”
恨不能给自己一嘴巴。
“好方要能卖出，若卖不出去，再好的方子也一文不值。我这一味药，所赚不过毫厘，你要五两银子，我什么时候才能卖回本来。最多一两。”
不过毫厘！
呸！
瞧这话说的，真不要脸。
要这么说的话，就算卖光这药店的药，也赚不了多少银子，恐怕连这个老狐狸都养不起。
你个死糟老头子，我信你个鬼啊！
“即能拿出方子，那这方子定是好卖的方子，降低不能卖的方子消耗，想必掌柜和东家不至于这么不智，三两八钱。”
呵呵，你加二，自己也只减二，公平合理。
“少年，你还年青，多条朋友多条路，来日方长，结个善缘岂不更好。一两二钱，你可想清楚了。”
“王掌柜，人无信不立，商无信不兴，你何古欺负我一个少年郎，三两六钱。”
“我不跟你啰嗦，一两五钱！爱干不干，不干走人。”
老掌柜一拍桌子，声音大了起来。
“三两四钱！不干就不干！”
莫北声音高了起来，转身就走。
“且慢——最多二两！”掌柜霍然起身，伸手阻击莫北。
“除了胡庆堂还有百草堂，三两二钱！”莫北停下，眼中冒火。
“城中有刘药师、李药师，二两三钱！”老掌柜老脸发红。
“你去找啊！三两！”
“你去百草堂啊！二两五钱！”
大眼瞪小眼，气氛很是火爆。
老掌柜红着脸，咬牙道：“二两七钱！”
莫北红着脸，咬牙道：“二两八钱！”
“二两七钱！”
“二两八钱！”
“不过一钱银子，何必如此执着！”
“掌柜说得是，何必如此执着！”
“二两七钱五！”
“二两八钱！”
“老夫从未见过如此锱铢必较之人！”
“本少从未见过如此抠门吝啬之人！”
“哼！不与你一般见识，就二两八钱吧。”
“如何鉴方。”
“后面有鉴药师，一试可知。”
“那就试试。”
“小哥，请坐。”
“掌柜好手段。”莫北口是心非，心中暗骂老狐狸。
“小哥也不赖，真是大江后浪推前浪，老朽不得不服。”掌柜抚须一笑。
“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气氛一片融洽，仿佛刚才的事就没发生过。
还是觉得自己可能亏了，但自己现在也没得选。
他正要从那摞黄纸中拿方子开始分析，老掌柜按住方子：“请以武道起誓！”
莫北只得以泄露药方自己武道就完蛋之类的誓言起誓，起完誓后，老掌柜抬手说道：“请！”
他拿起方子一看，是一份养生方子，这个他熟。
【制药+1】
哦，还有这好处？
看来，新知识都能涨熟练度，这也算是种补偿吧。
这第一张方子，可以调方，问明老掌柜草药价格后，莫北略一沉吟，开出了方案：
减二分菊薷，辅以半分荆子、半分典榕充分激发药效，就能达到降低半成消耗，又能轻微提高药效的目的。
掌柜眼角抽了抽，不动声色推过毛笔和纸张。
莫北笑了。
笑得很尴尬……
这不是为难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