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南从学校的教室里面出来，去办公室里面找到了刘旭，对方正在饮水机旁边接开水泡茶喝，一见面，分外眼红。
“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丰南说道。
“当然，现在是白天……我也不认为你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对我动手。”
刘旭阴沉着一张脸，低声说道：“你来我办公室做什么？不去放你的假了？”
丰南摊手，毫无顾忌地走到刘旭旁边，认真说道：“我知道你这是育才心切……”
刘旭闻言顿时就急起来了：“知道你还非要放假？！这两天用来学习不好吗？！”
丰南摆摆手，按住他的肩膀，将刘旭就要站起来的身子强行按在了座位上面。
“放心，我的成绩不会落下……来这里找你，是觉得咱们学校建设的非常完美，想多了解一点。”
“当然，马上就要上课了，所以我没想过要耽搁许多时间……我只有一个问题。”
“咱们学校是什么时候搬到这个地方的？”
刘旭听到丰南的话皱着眉头，训斥道：“你是学生！学习才是你的主要目的！天天打听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对你的学习有帮助吗？！”
丰南微微躬下自己的身子，笑了笑，伸出一根食指竖在二人的面前。
偌大的办公室当然不止刘旭一个人，只是此刻他们都去上课，因为连堂还没有回来，所以就见不着人。
“我用一天的假期来换这个日期，可以吗？”
刘旭闻言竟然还挺高兴，回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反悔！”
“嗯，不反悔。”
“这不是什么很隐秘的事情吧……学校是四十六年前搬到这个地方的。”
丰南眉头一挑，心头微微惊动。
四十六年，对于一些没有大事要去忙碌的人，的确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光。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现在我回去学习了。”丰南耸耸肩，语气十分轻松，其实早在他们谈话开始的时候，丰南就已经暗示过自己没有继续放假了，只是说得比较模棱两可，刘旭没有多想。
离开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丰南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将他怀里的资料撞了一地散落。
“哎哟！对不起！是张一凡同学呐！”
丰南迅速地蹲下身子，开始帮张一凡一同拾取地上的资料，每一页纸他拿到手上都会随意翻面，然后交到张一凡的手中，可惜地上的资料还没有捡完，上课铃声已经响起，丰南微微抬头，看着张一凡急切的模样，嘴角微扬。
能看出来，现在的张一凡是真的很急，不过不是在急上课，而是因为丰南在帮他捡东西。
“真是不好意思，我先去上课了……”丰南没有再继续帮助张一凡拾取地面上铺陈的纸张，而是站起身不徐不急地朝着教室走去，随着丰南身影的远去，张一凡才呼出一大口浊气。
“刘总……下次你可千万别再让我做这事儿了……”
……
……
丰南坐回了教室里面自己的座位上，这些老师和刘旭差别极大，完全没有任何逼迫学生学习的意思，他们的表情隐隐流露出对课堂的厌恶。
“学校是四十六年前搬到这个地方……看来我猜对了，这个学校的确在很长的时间之前发生过一次搬迁。”
“这又不是自家住的房子，不可能说搬走就搬走，期间应该是发生了某种来自外部环境的不可抗拒原因……”
“是因为蒂尔马奇吗……不，不会是它，从他的反应来看，背后还有其他人在主导这一切。”
丰南没有向刘旭询问学校的过往是在什么地方扎根的，这非常好找，只需要去学校的图书馆里面找一些关于记录学校过往的书籍就万事大吉了。
这是一则有用的信息，但是它并不关键，所以丰南没有立刻去做。
随着上午课程的结束，外面的阳光没有丝毫的收敛，班级里面的同学二三成群地朝着教学楼外面食堂走去，丰南也和萧彤去了学校的图书馆，在里面查找起来关于学校的过往简史。
这一查，还真就查出问题了。
“这破学校先前竟然是……乱界的中学！”萧彤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脑海之中回忆起了当初的乱界之旅。
那算是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至少对她而言。
丰南眼光闪烁，他回忆起刘旭的模样，班级同学的样子，蒂尔马奇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当初在操场上面遇见的那些被生命精粹复活的亡者……这些场景全部在他的眼前重现。
“乱界是高级世界，那里逻辑虽然紊乱不堪，但是世界本身的规则却是十分严密细谨的，这学校如果来自于乱界，那么蒂尔马奇便没有能力霸占它。”
“即便是全盛状态之下蒂尔马奇，我也不看好它。”
“能将乱界的学校整个移动到偏僻的这地方，对方不可能直接对抗乱界法则，而是用了其他的方法……”
丰南思虑泛起，忽然想起了先前的外来者……
萧彤卷起了自己的裤腿，露出白皙肌肤，有些躁动地坐到图书室自习区，严肃道：“其实有很多可能，也许咱们现在就是在乱界也说不定。”
“你看这里的人做事……不觉得很奇怪吗？”
丰南合上了手里的书本，偏头对萧彤对视数秒，说道：“这大概就是蒂尔马奇想要掩饰的东西了。”
“它刻意放大了不少人的行为举止，让他们变得和正常人大相径庭，处处透露着怪异，然而这依然和乱界有着本质区别。”
“乱界的人是逻辑紊乱，而这些人的逻辑没有问题，他们只是在某些方面被无限放大了……固然二者看起来都十分怪异，其实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萧彤撩起耳畔的头发丝，沉默了片刻，起身将书放回了原位。
“如你所述，蒂尔马奇在掩饰学校的怪异，将问题全部都引到它自己的头上……多半是因为存在某种它无法回避的束缚。”
“或许是利益，或许是类似契约一样的条款……”
丰南啧啧赞叹两声。
“聪明了。”
“我更偏向前者，在和蒂尔马奇简单的交流之中，我感觉他有选择的余地，不像是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