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在下就要毁剧情 >第三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宋太公怎么也想不到,短短的一天内他竟然失去了两个儿子。

    首先失去的是他的小儿子,自己儿子在家里莫名其妙的人头落地,由于抛尸地点比较偏僻,直到天亮之后,才有个庄客发现小公子已经遇害。

    大儿子是在隔壁村落的一个破庙里,身上多出致命的刀伤,经过现场勘查,可以确定是仇杀,不然凶手不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段炮制死者遗体。

    一夜之间,白发人送黑发人,要不是之前还有个小孙子,宋太公能直接晕过去。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呀!

    完全不知自家孩子的未来究竟干了多少混蛋事的宋太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神灵的身上,他整个人可以说彻底垮了,生活失去了一切的希望与盼头,

    山东及时雨的死成了一桩迷案,很多人开始的时候质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然后就是惊讶,但有人在现场发现一枝梅标记的时候风口突然变了—一枝梅从来不枉杀,他杀的每一个人都是死有余辜。

    很快,江湖上开始传开一些质疑的声音,那些所谓的“好汉”大部分被人曝光劣迹斑斑,那些吹捧及时雨的已经在之前的一次次事件中被人灭口,宋押司经营多年的人设迅速的崩塌。

    真正给予致命一击的是郓城县差役房,一个叫张文远的押司从宋押司的私人物品里找到了大量未来得及销毁的信件,这些信件的主人大部分是臭名昭著的逃犯匪徒,不少人在之前被怪侠一枝梅正法,得知此事的知县下令抄查宋押司住处,他们在床底下发现了大量来历不明的金银财宝,其中甚至发现了一些有记号的贼脏,涉及了很多无头案,其中包括太师生辰纲被劫案!

    这简直是一记炸雷,整个郓城官场原本想吃瓜,没想到自己成了瓜,太师府直接下文书,限郓城知县两个月内追讨回生辰纲,否则直接发配沙门岛。至于宋家庄?太师府才不管什么官府之前备案的忤逆,直接下令拿人,而且为了保证公正,现从江州调来一名叫做黄文炳的通判…最后宋太公判罚杖一百,刺配朱崖,宋家上下连坐,就连几个子侄晚辈也被送入大牢。

    这么如此胡来的判罚让仅剩的捕头美髯公感到愤怒与无助,他突然萌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终于在判决下发前悄悄的找上了石碣村…

    但他来到石碣村后才发现怪侠一枝梅已经来过了,能够替他出主意的智多星早在几天前被人砍下了脖子…一同出事的还有三个渔夫,这三人是智多星的死忠与密友。

    这个打击让美髯公差点晕过去,这也在对方的盘算中吗?

    这个时候,一个前来吊唁智多星的大汉找上了美髯公:“朱捕头,我家主人请你过去一叙。”

    ~~~~数日之后,快活林~~~~

    这一天,快活林外来了一个小车队,为首车上打着一个旗帜“登州兵马提辖病尉迟”。

    得嘞,来了不好招待的大爷—这还没出正月,就被下令对调,看来这大爷的火气应该挺旺,看门的蒋门神给底下跑堂的伙计打个眼色,千万不要随便唐突了贵客,成了发泄的靶子。

    现在母夜叉还在凉椅上闭目养神,没有想到那个被人称为及时雨的宋押司身上的气运竟然难以消化,两个身体一起分摊都没消化完。不过那天的战斗还是留下了一点暗伤,毕竟对方更像是传说中的真神,她甚至想办法从下人那里得知了那个玄女是什么鬼—

    九天娘娘、玄牝氏、九天玄女娘娘、九天玄母天尊、九天玄阳元女圣母大帝玄牝氏…

    名号一个比一个长,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总觉得耳熟却想不起来了,那家伙是道教的!

    好端端的道教神灵修的怎么会是寺庙?这不坑人吗?

    而且翻查了一下道家典籍,她差点没背过气去,九天玄女,战神。

    好嘛,找了个最能打的…不过现在也明白了,那上百股气运究竟何方来历—九天玄女麾下,天罡36,地煞72。

    不过她现在心里也窃喜,这种下凡短时间之内根本不可能进行第二次,就是说如果她的动作快一点,说不定可以直接收集掉九成以上的气运,突破这个世界的限制。

    现在终于让她感到满意的一点就是她可以转移自身的权限,或者说可以夺舍原先不能触碰的女子了!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虽然分身的个体数量不变,但完全可以转移到更加隐蔽的女子身上,毕竟从自己的审美观看三个地煞女只有半个还能入眼的,之前要不是不能转移权限早就不想留这种村妇之身了。

    既然这两具身体注定是要抛弃掉的,不妨就物尽其用好了!

    那一行车队终于来到了快活林,一个威猛的黄脸大汉骑着一匹黄骠烈马,手腕上挂着一条虎眼鞭,悍勇无比的气势让人高马大蒋门神都缩了缩,说到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对方的身份比张都监都要高上一截。

    而且这个车队别看人不多,几乎个个都是好手,不说那对扛着铁叉的兄弟,就来那个看似文文弱弱的文书恐怕也是练家子吧!而且女眷中有一个看似不怎么起眼的胖妇人,给人的感觉跟大姐头差不了多少。

    不得不说,蒋门神是个审时度势的好手,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该怂,什么时候该硬。也许面对一般的客商他会跟多年前西岳山下争跤的那个相扑手一样,九尺的身材在对方面前一站,是个不折不扣的门神,但在那些大人物面前他会秒变成孙子,毕竟一个相扑手能干几年?用不了十年八载就会全身伤痛的隐退。与其最后丢人丢利,不如趁着巅峰把自己卖个好价钱,这也是他跟着张团练从西岳来到孟州的原因。

    听说泰安州那边来了个更猛的,那小子姓什么来着?任,应该没记错吧?还听说那小子比自己还高一头,足足一丈身材,自号穆铁柱,狂的简直没边,自吹“东至日出,西至日没,两轮日月,一合乾坤,南及南蛮,北济幽燕,敢有出来和我争利物的么”。

    啧啧,要是换成去年的他,早就过去一较长短了,小子你狂是件好事,干这行的不狂打不出名号。但是名号好打却难撑,但凡有点本事的都会选择来踩着你上位,守擂成功也就罢了,守擂失败了有的时候可不仅仅是丢人那么简单。

    不过自己上岸了,守着一个快活林,名义上镇压全场的大姐头根本不管什么事,就连钱财也看的很淡,自己虽然显得丢人看大门,该拿的银子一点也不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有那沉甸甸的金银才是硬通货。

    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他要真还是那个蒋门神早就把快活林夺下来了,自己跟大姐头有多少差距,心里还是清楚的,最起码大姐头真的能杀了他—手上有没有见过血他还是知道的。

    正在蒋门神出神的时候,东南的路上又来了一个商队,看样子是那种走南闯北跑生意的那种。不过规模也不小,估计应该是某个大佬的产业吧?

    这个快活林也惹不起,不过也不会去惹—这些人手上都不缺钱,只要自己别公开宰人对方还是挺慷慨的。蒋门神笑嘻嘻的迎了上去,指挥着底下的伙计整理出一片空白区域。

    这个商队里多了一辆女眷的小车,车上下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柔美带着三分英气的相貌让蒋门神感到一股惊艳,只可惜并不符合他的审美观,蒋门神的心里,完美的女子应该是那种小鸟依人可以放在手上把玩的三寸金莲,这种看起来犹如一匹胭脂马的女子根本不是自己的菜。当然这样更好—看样子应该是商队老板的家里人,不过不像是女儿,到更像是从外地娶回去的女人。

    啧啧,看到老头子的鬓角都开始发白了,晚上小心你的老腰呀!胭脂马虽好,但不是谁都能骑的,骑出了马上颠可就红事变白事了!

    怀着这种恶意又嫉妒的想法,蒋门神笑嘻嘻的迎进这些慷慨的贵宾。

    今天什么好日子?元宵节刚过不久,还没有出正月,生意怎么就好了起来?

    两帮人马客气的打了个喏,这个时候上路的多半是为了生计,不管家资多少地位多高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无论是被上司穿小鞋正月上路对调的军官,还是为了大买卖耽搁回家过年路程的商队,其实大家都是为了讨生活。很快的,两边热络起来,那个看似不好打交道的黄脸大汉很快变得平易近人起来,那个看似抠嗦的商队老板也立马变得慷慨起来,两边大佬很快合成了一桌,双方觥筹交错起来,气氛一片的和谐。

    上头这么和谐下面人也很快的熟络起来,看着如此和谐的场景蒋门神都快乐花了—这意味着酒水肉类不要钱的往上上,今天的生意都快赶上开春和秋后了!

    然后远远的路上,又出现了一个小推车,车子上放满了各种家什和大大小小的箱子,车子一边坐着一个头罩着面纱的女子…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好像看不见谁在推车呀…

    ~~~~东京城,酸枣门外~~~~

    王五嘱咐着留守在家里的张三李四,他们已经成功的转型,以后业务的重点就是蒸馏酒,顺带还有大量的小吃,随着家业的扩大很多人也被安排了新的工作—比如说作为核心科技的蒸馏酒,王五可真不放心让外边的人来干,现在由张三亲自看场子,在里面干活的都是当年泼皮帮的家眷。

    “张三哥,剩下的活就是一个水磨的功夫,怎样才能蒸出更好的酒完全靠的就是尝试。不要担心废料问题,咱们做的就是最顶尖的那一撮买卖,剩下的油花根本不用拿出去砸自家的招牌,该倒还待倒…只要大清花保证了地位,小青花完全可以让我们挣的手软,那些云花自家喝喝或送人就行了,只要东君醉的牌子不倒,挣钱只是时间的事。”

    张三连连的点头,他那天帮着王五算账,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越少越珍贵,什么叫做御酒的魅力,五贯钱一桶的村醪,最多蒸出一小瓶大清花,总共不够几口的,就算算上小青花也最多三两斤,可就这三两斤的酒从这里出货都是几十贯起价,要是放到东京城几大酒楼或者几个当红的青楼那里可就需要真金白银来换了。甚至市井里有一些酸溜溜的窑姐倒苦水,自己陪客人睡上一个月,不如陪客人喝一晚上挣得多…

    这个买卖必须看好,宿太尉的名号可以拦住上面的觊觎,但绝对防不住小鬼的纠缠,高利益背后往往是高风险,作为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大家对这一点绝对不会陌生。

    这时候王五又开始嘱咐李四:“李四哥,酒只是我们的敲门砖,一个获得后台的保障,真正的利润大头还在食品厂,我总结了总结,留下了几个完全撑开场子的买卖,剩下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该放弃还是要放弃的。就做好核心业务,食品厂才有着未来。不要嫉妒别人多成功,因为他们也在嫉妒着你的成功。成本上涨的话钱可以跟着涨,但绝对不能克扣质量,也不能偷工减料。对了,我说的硝石这件事多注意一下,别让那些人发觉了,囤积上百八十斤,等我回来之后还有个更赚钱的买卖—哪怕是一年只能做一季,但这个钱完全不比酒类差!”

    李四也连连点头,现在市面上雷同的小吃太多了,在能人云集的东京城,许多跟风者有的时候创意并不比他们差,过年的时候时大家推出来了琉璃山药,甚至大相国寺那边也是这素斋甜点赞不绝口,然后赚了一小笔钱—结果还没到元宵节,就有人还原出来了,要不是王五哥一开始就没把价格定的太高,也没让大家盲目的扩产,后面利润虽然降低了但还保障了不亏本。可是那些一窝风上的琉璃糖就没那么好运了—进来早的还能回回本,下手晚的都全砸在手里了。不出正月,就连乞丐的碗里都有变质融化的琉璃果子…

    现在不是盲目扩张的时候了,食品厂的产量就这么大,首先要保证的就是那些能够细水长流的产品。尤其是跟大相国寺有业务往来的方便面、琉璃糖和夜市上长盛不衰的麻辣烫与炸鸡,这些是足以传家的产业。

    花和尚大师还是那副老样子,自己在菜园子更多的是做个吉祥物,大部分的俗务全是别人替他打点,一天他最高兴的时刻就是每天白天的时候大家跟着学武。那根几十斤的禅杖依然没有人能抡得起来,大师决定给大家先打打基础,从最简单的棍棒刀枪开始学起。其实作为西军提辖的花和尚大师自身的本领还是非常的多的,不敢说18般武艺都样样精通,至少十门八门还是小意思。有的时候一法通就万法通,教大家一些防身的本领还是挺容易。

    王五这次也认真的学了一下哨棒朴刀和短刀的技术,走江湖防身用的就是这些武器,最起码这一次怕不用像上次那么胆战心惊了。

    这次自己赶了辆驴车,车上拉的都是京城特色的小特产,至少在这个年代,能工巧匠大部分还是集中在京师这里,有的时候这种用途狭窄的东西比起金银来说,要安全多了,最起码没听说哪个山贼喜欢竹木制作的蛐蛐罐和瓷制的方枕头,这些体积不大,价格不菲的特产商品通过水运集中到了东京城,然后再散落到各地,像王五这样的游商可以说屡见不鲜。

    不过他在车子上还是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几块木板里面藏了一点金银,这样只要车还在钱就丢不了,而且那些木板多少都有点小机关,他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取走那些真正的本钱,也算是一种低调不露白了,他身上的财物跟正常的商人相比无二,就算真不幸碰上土匪,也不会有人怀疑他藏私。

    不过王五为自己准备了一个特别的防身武器,那个臭名昭著的皮拍子,这个年代主要流通的还是铜币,细长的钱包装上半贯钱之后就成了一把短的铜芯战锤,近距离砸在人身上完全就是一个凶器。不过这年头也没人能意识到这种武器的可怕,哪些不方便携带真家伙的场合必要的时候就靠这个了。

    (ps:有关皮拍子的一切大家可以度娘一下,王五用的就是加大号的那种,平时看上去以前是皮钱包,实际真正作用…)

    就这样,王五踏上了第二次远途之旅。

    与此同时,远在山东的清河县,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阔别已久的家园,他熟练的找到了自家的路,然后推开大门喊到:“哥哥,武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