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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节

    按照今晚的情形,哪怕马后炮他们全都赶上家里丧事儿——好吧,我没有要诅咒这帮杀千刀的意思,就是打个比方而已。

    比方说这帮损友全赶上了家里丧事急着回去奔丧,但至少也会留一两个,确认一下陆某人生活基本能够自理,然后才敢动身。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倒霉的守门员角色通常由班长马后炮同志担任,可是为什么现在连一根人毛都不见了呢?

    不对,也不能说一个人都没有,至少还有我们尊敬的胖老板同志不是吗。那么请问,您究竟把我那群亲爱的小伙伴们给弄到哪去了?

    想问就问,反正老子现在站在门口也不怕被这二百多斤的胖子追上。陆佳于是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个老板,刚才在这包厢唱歌的几个人,都,都……”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接闭嘴,目光惊恐地盯住胖老板用于涮拖把的水桶,只见胖老板把拖把伸进桶里,一上一下地蘸水。

    “哗啦,哗啦,哗啦……”

    单调的水声在空旷的包间里飘荡。尤其等陆佳慢慢闭上了嘴,整栋楼就只剩下了这单调的水声。

    “哗啦,哗啦,哗啦……”

    陆佳只觉得后背上的汗毛都耸立起来:该死,这半人半鬼的老板不会就像格格巫那样,把蓝精灵和马后炮他们一股脑抓了,然后用特制的榨汁机榨出鲜血并装进眼前的桶里,拿过来拖地了吧。

    嗯,怪不得我越看越觉得这筒里的液体格外像鲜血,尤其跟马后炮他们身上流淌出来的鲜血简直一模一样。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在老君的炼丹炉里头待过,并不像某善使棍棒的灵长类有脊椎动物那样被动地修习了火眼金睛技能从而可以从一桶普普通通的红色液体中寻找其失主。之所以这么说,也就是单纯觉得它像而已。

    要知道,有时候男人的直觉可是挺准的。

    “好吧,我说算你狠,就当我没问——其实我本来没准备搞得这么押韵。”见胖老板没注意到自己,陆佳轻轻地抬起脚,往后方挪了半步,彻底从包间里退了出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干草烧锅,陆佳决定坚决贯彻执行老祖宗留下的三十六策中的上策,有多远跑多远。至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马后炮他们,他也想通了,大不了到了安全地带再电话联系一下,看他们是否还厚颜无耻地活着。

    这边厢还没来得及动身,胖老板突然上前一小步,也不知怎么的就到了陆佳身边。他把水桶提了起来递到陆佳脸前,机械地问:“你要找的,是不是他?”

    被胖老板突然靠近,陆佳的小心肝着实地颤抖了几下。逃还是不逃,这是个问题。

    按说现在有个究极体的boss摆在我面前,我没有道理不珍惜,珍惜那稍纵即逝的逃跑机会,但是,既然他已经把水桶递了过来,这就相当于亮剑,作为有志青年,哪怕我没权利让二营长把老子和韩非子的意大利炮都拉出来,至少不能连看一眼都不敢吧。

    念及此,陆佳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头向桶里看了过去。只见暗淡的灯光照射下,桶里翻涌着粘稠的暗红色液体,不用闻,光看就能把人给恶心死,最不可思议的是,还有个袖珍版的小人泡在里面,随着红色液体载沉载浮。细看之下更是令人忍不住想要尖叫:竟然是刚才走廊里遇到的熊二兄!

    “救我!”袖珍版熊二兄此时在桶里不过巴掌大小,哪还有刚才的牛叉范儿,一边拼命划着避免沉下去,一边声嘶力竭的冲陆佳求救,只是他的声音也随着体型的变小而微缩了无数倍,比蚊子飞舞的声音也大不了多少,要不是陆佳的脑袋距离桶边实在是近,险些就听不见了。

    听见归听见,陆佳却权当没听见,开玩笑,为了个素不相识的跑龙套,就敢于直面淋漓鲜血的人,要么是真的猛士,已经猛到了神经病的地步,要么根本就是神经病,总之属于那种智商突破了正常人类极限的猛人,不管这里的极限指的是上限还是下限。

    惭愧的是,经过不懈的努力,陆佳的智商暂时还达不到神经病的高度,既然该亮的剑已经亮过了,那么也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向后转,齐步走了。

    “不认识,再见!”陆佳身子还没转过一半,就听到桶里传来了熟悉的口哨声,“嘘嘘”……

    陆佳愕然顿住,身体保持着随时逃跑的启动姿势,脑袋机械式地一点点转了回来,古人说人生何处不相逢,果不其然,在熊二兄的身后,桶的角落里,正飘着袖珍版的红裙子少妇!

    与熊二兄的狂呼惨嚎截然相反的是,红裙子少妇此时淡定得很,仿佛身处度假村的温泉中,任由自己的红裙子像朵红莲一般在红色的液体里绽放,嘴里面还愉悦地吹起了口哨,更过分的是都缩成这屁大点了,还不忘用诡异的眼神冲陆佳放电,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我去,还来这套,这都第几次了?

    陆佳心里的跑过八百万只草nm,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位人生何处不相逢的少妇从初次见面的时候就不走寻常路,第一次是在卫生间洗手池的镜子里冲他笑,然后第二次又坐在男卫生间的大厕池上冲他笑,这第三次环境更巧妙,居然直接缩小了泡在不明成分的液体里,我就纳了闷儿了,环境如此恶劣,你咋就笑得出来呢,见到我就这么值得高兴吗。

    “最难消受美人恩是哪个说的,别跑我这就去呸你一脸。”陆佳一脸黑线,“也罢,既然美人非要冲我三笑留情,那么我也不能不表示一下,就此隆重地奉上我一番心意,千言万语汇成缠绵悱恻的俩字: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