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墨爽朗一笑，端起茶盏，以茶代酒敬了钱掌柜一杯。
饮罢。
钱掌柜恢复成了先前憨态可掬的模样，询问道：“墨大师，你我是否要一份字据契约？
“钱掌柜你是嫌死得不够快么？”
沉墨瞥了他一眼，神情澹然。
“落于书面，便有了被人察觉的风险。”
“一旦被你那位族叔所得，他能容你多活几刻？”
“你我密约于心即可！若半年后，我扛不住钱长老的压力……”
“你自可变卖身家，权当从无此事。”
闻言，钱掌柜点了点头，不再提立约之事。
……
从宝丹阁出来，沉墨心情大好。
他早就想在集云镇，置办些产业了，好为他提供修行资源。
只是一方面。
他消耗灵石极快，很难存下足够的灵石去盘下店铺。
另一方面。
便是发了一笔横财，手头阔裕了。
他也寻不到合适人选，替他打理产业赚取利益。
集云镇上利益错综复杂，一腔热血盘下店铺，十有八九会赔上老本。
而钱掌柜为人老道、精明。
能在集云镇混得风生水起，更是攒出了偌大身家，说明他是有真本事的。
沉墨愿意蹚浑水，也是看中了钱掌柜这个好手！
日后新店开张。
凭其能耐，收益应当会不逊于宝丹阁。
四家店铺，每年总共能获利四万余下品灵石。
其中，沉墨占有六成，便是二百四十余颗中品灵石，已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便是日日运转【演武】，也能支撑大半年！
接下来的难题。
无非是，赚出足够盘下店铺的灵石。
以及提升实力，以应对钱氏仙族和旭日峰钱长老发难。
“三头六臂，给我变！”沉墨穿梭在人群中，口中默念印诀。
须臾。
他的神魂气息，再一次发生了改变。
随即，他迈入宝瓶巷，与空处支起了一个丹药摊位！
乾坤袋中。
还有一批普通、上佳品质的丹药，需要出手。
得益于挑对了灵丹，到了日落时分，手头这批丹药便已售罄。
共卖了四十余颗中品灵石！
向镇守者交付了佣金，沉墨便离开了集云镇，御剑朝四十里外临江宗山门飞去。
可能是天魔入侵，仙坊管理加强的缘故。
也可能是因为沉墨，以《三头六臂真仙诀》更改了神魂气息。
此行，竟没有遇到强人悍匪拦路！
一时间，让沉墨有些不习惯。
沉墨回了宗门，便径直往仙术楼走去。
“见过守阁长老，弟子沉墨，想购买一门灵级下品剑法！”
进到楼内，沉墨朝看守仙术楼的青袍老者，恭敬行礼。
“恩？宗门功勋值和灵石，可是够了？”
守阁长老打量了沉墨一番，眼中浮现一抹惊奇之色。
前来购买灵级功法的内门弟子，虽然也有。
但大多，都是聚气巅峰，且浸淫此境已久。
靠着数年乃至数十年的积累，才攒下了足够的功勋值和灵石。
像沉墨这般年轻，实力也仅是聚气中期，便来求购灵级功法的，却是数十年未遇。
要知道。
聚气境修士，寿元高达两百岁。
即便都是内门弟子，身家积累也天差地别！
且不提实力更强者，能完成功勋值、奖励更加丰厚的宗门任务。
光是年数上，就能拉开很大差距！
假定两名内门弟子，一年轻者与一年长者，每年积攒都一样，
皆是十点功勋，五颗中品灵石。
年轻者积攒十年，只能攒下一百点功勋值，和五十颗中品灵石。
而年长者积攒一百年，能攒下一千点功勋值，和五百颗中品灵石。
而实际情况，远比这更极端！
“托宗门的福，都攒够了。”
说着，沉墨递上了身份玉坠。
并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三百颗中品灵石。
“恩！”
守阁长老接过玉坠一看。
又以神识清点了一下灵石，脸上惊奇更浓。
沉默半晌，开口道：“仙术楼所藏灵级下品剑法，只有两门！”
“一门是《森罗剑典》，另一门则是《素女仙剑诀》。你要习练哪种剑法？”
跟先前挑选功法的流程不同。
这一次，守阁长老并未让沉墨上楼，自行擒拿功法玉简。
原因也很简单。
仙术楼中的灵级功法，并不算多。
没有挑挑拣拣的余地！
另外，沉墨也并非是来拿宗门奖赏，而是掏出了灵石，来购选功法！
临江宗身为五大仙门，总不能收了弟子的灵石，却只给一个收取功法的机会吧？
沉墨并未只凭剑法名称，便作出决定。
而是认真请教了守阁长老，这两门剑法仙术的特性和优缺点。
“《森罗剑典》取万象森罗之意！天地内外，罗列的各种景象、万物，但凡你说得出的，都能化作一招招犀利剑法。”
“你若有本事，也可将自创剑法，汇入此剑典之中！”
“不过，此事却是极难。”
“毕竟千年衍化、增添，《森罗剑典》算得上是无物无景不在其内。”
沉墨心头微动。
如此说来，日落日升、鸟飞兽走、花开花谢、潮汐瀑布……
乃至洪水、星陨、山崩、地震、天魔入侵，都能化作犀利杀招？
这般，倒也不负“森罗”之名！
“那《素女仙剑诀》，又有何讲究？”
虽说这名字，听着像是女子修炼的剑法。
但每一门灵级功法，都蕴含了前人的剑道心血，不容小觑。
沉墨又怎么可能，一听剑法不好听，便弃之而去呢？
守阁长老微微颔首，耐着性子道：“《素女仙剑诀》，乃我宗八百年前一位传奇女剑仙所创！”
“此剑法，缥缈灵诡。瞥若惊鸿间，已取敌项上人头。”
“便是修为更强者，面对此剑法……也往往有猝不及防之感。”
“连法器都来得及打出，便已被斩！”
沉墨听着。
感觉这门《素女仙剑诀》，更像是一门刺客剑法。
倒不是说此中立意不好，亦或威能不强！
只能说，与他的【逍遥】剑意、心性，不甚相合。
他更擅长以煌煌剑威，去摧毁拦在仙道上的挡路石。
而非是行一些奇诡剑法。
凭此来以弱胜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