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首先欠身行了一礼，回应听众们的支持。
“非常感谢大家的认可。但要发布量产成品的话，恐怕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整套法术还需要进行完善和优化，此外，关于法术引擎与使用者之间的测试，也还没来及展开。我需要首先确认，这个法术对所有施法者来说都是简洁易用的，需要确认即便是最初级的源法者也能同时激活多个法术引擎。”
按照莫林之前的一些列实验，使用法术引擎也存在法印种类、等级和数量上的限制。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主要原因。
发布会和发售之间，一定要拉开一段时间，这在商业上是种常识。
要事先在目标用户心里埋下消费主义的种子，将他们的想象力和期待感作为养分，待种子生长为不断抓挠灵魂的藤蔓后，再一波放出优质产品。
年轻学者该团结还是要团结，钱该赚还是要赚，二者并不矛盾。
之所以需要金钱，是因为莫林已经开始考虑下一步的晋升道途。
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次评审会之后不久，自己就可以走完晋升至第二位阶的最后一步。
想要继续晋升的话，就要重新设定道途目标。
对于这个目标，莫林已经有了一些想法。相比当前阶段的“法术作战研究院”，它将更少受制于他人，更多受控于自己。
相应的，也就更加需要金钱、人脉等资源的支持。
“那么……还需要等多长时间？”有热情观众着急地问道。
“现在还无法完全确定。但不会太久的，三周之内。”
“太好了！”
“请问通过什么形式发售？在哪发售？定价多少？”
“好了好了……差不多可以了……”艾尔伯特赶紧叫停，“后续的发售事宜，我会与朱利安先生保持密切联系，将相关信息通过同盟内部刊物及时告知大家。现在，让我们回到法术评审上吧。
他在心中组织语言，之后转向评委席另一端，那里坐着施密特夫人等“敌对”评委们。
“按照评审会流程，后面其实还有两项考核，但初步了解莫林·朱利安的法术原理之后，我个人认为，芯片法术完全满足解答‘灵智升格’难题的标准。
“施密特夫人，您看还需要继续进行评审吗？”
“当然！”
施密特夫人刚要长篇大论一番，试图为诋毁莫林作出最后的努力，她旁边的两位盟国盟友立刻投来严肃的目光，同时轻轻摇头。
“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其中一人凑近，悄声道。
“为什么！？”
“您看看听众席上！”
施密特夫人抬头环视，发现听众们的眼神整个变了。
热忱。期待。向往。崇拜。
很难用语言具体描述那种眼神。
“你还没看明白吗，施密特夫人！你还没弄清楚莫林·朱利安和艾尔伯特·格林的真实意图吗！”
“你什么意思？”
“这两个家伙的准备已经远远超出了‘充分’的范畴，完全是有备而来！这根本就不是一场评审，而是一场关于莫林·朱利安个人能力的公开展示！同时更是狮心王国对自身人才建设、学术环境和学术前景的展示！
“承认吧，2000年来悬而未解的‘灵智升格’已经被完美解答。而狮心能够重视身为法师学徒的解答者莫林，这件事情本身，就对其他国家的优秀年轻法师具有极大的象征意义！
她旁边的另一位评委，也小声表达了类似的意见。
“就算评审会现在立刻结束，莫林·朱利安也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将狮心王国装点成了光芒璀璨、备受瞩目的未来学术中心，您还要让他继续进行这种强而有力的宣传！？
“看看那些眼睛发直的学者们吧，那里面也有我们自己国家的年轻人才！您真的不认为……他们会在盛会后直接递交求职申请，购买前往塞来斯顿的船票？”
“可是，可是……”
施密特夫人少见地流露出了犹豫不决、不再那么强硬的姿态。
“你们难道没意识到，这同时也是一场关于狮心王国法术研发实力的展示？狮心王国可以在10天内让一个法师学徒解答法术界七大难题，如果我们承认了这一点，那就是一种纯粹的示弱行为！这会让我们承受多少来自国内主战派的压力，同时失去多少政治资本？你们想过吗？”
“够了，我不想在这里讨论这些！”之前与她对话的那位评委厌恶地摆了摆手，进入躺平状态，“我会投赞同票的，就让这一切尽快结束，把政客需要关注的问题丢还给政客！哦，抱歉，施密特夫人，我忘了您本身也是一名政客。”
施密特夫人在心中发出恶毒诅咒，随后嘴角抽动着看向面带微笑，样子貌似很有礼貌的莫林·朱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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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场深蓝大厅之中、法术界关注度最高的会议，打脸、展示实力、抢人，一气呵成，顺便带来不可预知最终结果的政治冲击，事实已经不可改写，她内心极度挫败地点了下头。
“我想，已经不需要继续进行审核了……”
“很好！”获胜的艾尔伯特嘴角上翘，“如果其他评委也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就直接跳转到评审会最后的环节吧。”
虽然结果已经失去悬念，但评委团还是按照流程，进行了投票。
最终投票结果，所有12名评委全票通过，宣布来自狮心王国的法师学徒莫林·朱利安攻破2000年前遗留至今的“灵智升格”。
结果宣布的一瞬，莫林的支持者们不顾深蓝大厅的特殊秩序，纷纷鼓掌欢呼。掌声在大厅内回荡，形成类似海浪的声效。
更多受邀学者，则还处于逐步接受并消化事实的懵逼状态。
他们看向听众席，看向星象仪下的讲台，看向那面巨大的幕布，感觉这一切既熟悉又陌生，掌声和欢呼声彷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这一切真的发生了吗？
接着，他们看向那根写有“灵智升格”难题描述的大厅立柱。
昔日那令人感到绝望的金色铭文下，将永久性地刻下莫林·朱利安的名字，悬挂上他的半身浮凋。
大厅建成后的九个世纪里，不知有多少法师曾在这里讨论法术，讨论施法者的未来。他们中的几乎所有人，都曾幻想过自己成为这一历史事件的主角。
但同时，理智也告诉他们，不管主角是谁，这样的事请，有生之年恐怕根本不会发生。
然而就在今天，“灵智升格”被完美地解答了，而且是以一种超出预料的方式。
不是通过法术刺激或特质灵药强化施法者自身的大脑，而是以纯粹的法力，塑造一颗结构极度复杂、在某些方面思维更加敏捷的“人工大脑”。
这在过去是完全不敢想象的操作。
伴随着席卷全球的法力潮涌，法师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这句已经被同盟高频率重复了三个月的宣言，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真切过，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它真正的含义。
每个人都有可能带来变革，每个人都可以凭借实力在历史上留名，而不是依靠那可笑的注册法师评级系统。
莫林看向听众席，悄悄向尹莎贝拉比出大拇指。
她是今天唯一一位表情没怎么发生过变化的听众。
从走进大厅的那一刻起，她就坚信莫林一定能通过评审，而他给法术界带来的震撼和影响，将远远超出白金岛，超出狮心王国，超出当前这个时代。
进行完最后的致辞和致谢后，莫林在人群的簇拥下走向光明之中的大厅出口。
“这是我的名片，朱利安先生。”
“这是我的……如果您想来我们学校开设讲座的话，您只需要发一份电报，我们随时欢迎。”
“芯片订单的事情请您务必考虑下，我们需求量很大！这是通信地址。”
当莫林最终抵达出口时，他的所有口袋里已经被塞满了各种名片和纸条。
他回望大厅一眼，无意中看到一只白鸽正停在星象仪上，望向自己这边。
白鸽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像是打招呼一般抬起翅膀，敏捷地从另一个出口飞了出去。
就在它身影消失在光明中的一瞬，伴随着“因果之树”圣殿虚像的浮现，一种熟悉的奇异感再次笼罩了莫林。
“因果之树”第一位阶的最后一步道途，终于通过了圣殿的“认证”，新的晋升法印空位出现。
只要议会通过建立“法术作战研究院”的提桉，就可以顺利晋升到第二位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