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先生,我们离婚吧 >第55章 嫖娼被抓
    闻延尝过苏项闻送去的咸鸭蛋,也觉得十分好吃。



    尤其只是刚敲开大头壳,才剥了几下,里面的红油就迫不及待爆破流淌出来,直教人又爱又恨,嫌弃冒出来的油儿脏了手,又只想赶快就着粥饭吃上一大口。



    蛋黄自然是最好吃的部分,可就着蛋白一起入口,不咸不澹刚刚好的程度,才更有一番滋味。



    可惜,她要做蛋黄粽,便只能含泪舍弃黄白一同入口的机会。



    苏项闻刚下地回来,手里还拎着一筐割来喂驴的草,身后头不远不近的跟着头小毛驴。



    及近村口时,在村口不远处瞧见闻延,还以为自己是幻觉了,懊恼自己越发没个分寸,竟然大白天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心中恼着,人也愣是将闻延无视,打算用视而不见打破幻想。



    闻延只觉得奇怪。



    好端端的,苏项闻先是不接她电话,如今又人就在他面前,也能被装成看不见,这是如何同他嫌隙呢?



    她想不出原因,干脆直接喊住人问:“苏项闻,我哪里招惹你吗?”



    说这话时,她是有些不快的。



    苏项闻却惊的掉了筐子,差一点连驴也给放跑了。



    他胡乱擦了几下脸,手忙脚乱的整理起衣服,却只觉得好像把自己整理的更脏乱了一些。



    “你,你,我我……”他紧张忙乱了好一阵子,才后知后觉的震惊道:“你知道是我了?”



    闻延这也才发现她刚刚将人名字喊了出来。



    不过她也很快就大方承认:“是啊。”



    “那,那我之前……”苏项闻只觉得此前的遮遮掩掩,未免可笑。



    他满脸歉意:“对不起。”



    “如此,不如请我吃顿饭,以做补偿?”闻延落落大方,显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苏项闻松了口气,很是承情她给的是台阶,而不是难堪。



    虽然说难堪有些杞人忧天。



    “好。”



    他重新捡起地上掉的筐子,从一堆喂驴草里面,扒拉出个窄口的小竹篓:“早上去下的笼,刚起出来,有不少泥鳅和小鱼虾,等下让我奶奶做成炸酱,拌米饭特别好吃下饭,我一顿能吃三大碗。”



    “好。”



    闻延笑笑,一脸客随主便的模样。



    苏项闻带了闻延回家。



    他很是热情的介绍奶奶给闻延认识:“这是我奶奶,苏香花,我们这一辈儿的孩子,都喜欢管她叫香花奶奶,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跟我们一样喊香花奶奶。”



    闻延觉得这位奶奶大抵是位很有趣的人,名字好听,笑的时候很是和蔼友善,仿佛岁月不曾给予她丝毫磨砺,只有无尽的温柔从容,让她整个人身上,都自带着一种使人平和心境,又由衷信服亲近的感觉。



    “香花奶奶。”她笑着喊人。



    心中已经开始期待起等下的早午饭。



    苏项闻把小竹篓交给香花奶奶,又将闻延同样的介绍给人。



    “好孩子。”香花奶奶热情的拉着人,好一阵仔细瞧过,嘴巴乐得合拢不上:“跟我们小蚊子是郎才女貌的一双壁人,好好的,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等结了婚,奶奶给你们打一床百子被!”



    “奶奶!



    ”苏项闻着实被香花奶奶的惊人之语给吓了一大跳。



    闻延则是有些哭笑不得。



    “香花奶奶,您误会了,我不是苏项闻的女朋友。”她道。



    香花奶奶的目光,来回在两个人身上转悠,最后摇了摇头,又瞪了苏项闻一眼,随即热情招呼着闻延到屋里头去坐:“……我去做饭,你们两个到里头是说说话。”



    说着,就又瞪了苏项闻两眼:“有些眼力见,去倒些甜酒来给延延尝尝,还有我早上刚炸出来的馓子跟江米条,你都抓些给人家,还有瓜子花生,也都拿过去。”



    “您什么时候做了馓子的,我都不知道,还有江米条……”苏项闻有些哭笑不得:“瓜子花生又是在哪里放着的。”



    香花奶奶哼哼两声,有些嫌弃道:“当然不能让你这个大馋猫知道,我本来是给村小学里的孩子准备的,他们这两天有考试,当然要有奖励。”



    “那我还要给他们阅卷检查呢,理应一同奖励啊!”苏项闻在香花奶奶面前,明显轻松随意许多,半点不见他在闻延、甚至是许常未面前时的拘束。



    香花奶奶嫌弃的将人推开:“一把年纪大了,倒有脸学起小孩子讨糖吃,去去去,别碍着我做饭了,也别让人家姑娘等急了,半点不知道体贴,也难怪追不到人家!”



    苏项闻:……



    “您别乱说。”他语气微窘:“尤其是别到闻延面前去说。”



    他自然有过不符合此时年纪的青春季动,明明平时也算能言善道,与人健谈时,总能天南海北的,扯得极远,好似什么话题,都能接得住,如今却不知怎么的,像个初谈情事的愣头小子,满心想要表达的情意,到了嘴边只余期期艾艾。



    想着想着,便还红了脸皮,滚烫的温度,使他如置炉火,只想赶快浇头一瓢冷水,速速清醒冷静。



    苏项闻端着几样零嘴果子,馓子花生,江米条瓜子粘,还端了自家酿的甜酒。



    “据说是我奶奶祖传的手艺,从前未嫁人时,常与家中姐妹儿在一起做了,甜甜的,倒是同酒很难扯出几样相似之处,也不知为何要叫甜酒,我倒觉得更像果酿,倒是有些稠酒的口感,也似是米酒,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反正奶奶很执拗的同我们说是甜酒,你要不要尝尝?没有度数的,确实是甜甜的。”



    苏项闻难得的话多,多得让闻延都有些惊奇。



    她坐在人对面,浅尝了一口甜酒,很细腻的口感,的确跟酒没什么关系的感觉,又很像米酿,又不是很像……



    她忍不住好奇,又多饮了两口。



    可到底也说不好究竟是什么,便一样只称呼为甜酒好了。



    “很好喝。”闻延朝人笑了笑:“香花奶奶心灵手巧。”



    苏项闻也给自己舀了一碗甜酒,笑着道:“据她同我们说,她曾在大户人家给大小姐做陪玩丫鬟,便得什么都会一点儿,才能时时有新意的,讨大小姐欢心,后来战乱,那户人家亡于乱世,连她也不得不随着逃难的人,四处奔波,最终到了这里定居。”



    他道:“不过我们总觉得这话里头掺了水分,她今年也不过六十岁的年纪,年纪倒不像能对得上,奈何她不许我们反驳,我们就也只能信以为真,姑且当成真事儿听着。”



    “你们?”闻延看着人。



    苏项闻嗯了一声:“我们都是村子里捡来的孤儿,有些是本来就生在这村子里,只不过父母很早就不在了,我是香花奶奶从别处捡来的,起初倒也有不少人家争着抢着要养我,我还记得年纪不大时,经常这几个月是这家的孩子,要管家里的两个人喊爸爸妈妈,那几个月又成了那家的孩子,要管另外的两个人叫爸爸妈妈,最有意思的是,爷爷奶奶经常还是一开始的爷爷奶奶,但爸爸妈妈却不是同一对爸爸妈妈。”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能有些人前阵子是我大伯,过一阵子就成了我爸爸,而原先的爸爸又成了叔叔……”



    闻延微怔,竟有一瞬间感同身受。



    “一直到我九岁的时候,终于没有人家争着抢着要我了,我就被香花奶奶领回了家,成了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苏项闻坦然道:“香花奶奶不是我亲奶奶,她这辈子都没有成婚嫁人,也没有生儿育女,年轻时泼辣独立,中年时,就把我们这些没人要的孩子当亲生的后辈抚养长大。”



    闻延震撼于香花奶奶的伟大,也不免心疼苏项闻的童年遭遇。



    只是看他似乎一脸轻松,提起往事也不曾有过任何自怨自艾的神色,她便觉得安慰反倒不合时宜。



    干脆同人聊起旁的,让话题逐渐轻松起来。



    两人说起天南海北各种趣事儿,又时不时谈及童年时的糗事儿,倒好像有诸多说不完的话题,时不时就有各种哈哈声传到房在。



    在厨房里忙活着的香花奶奶,嘴角不免也跟着多了笑意。



    苏项闻今年二十七有余,却纯情的连女孩子手都不曾拉过,偏生他自己也不大上心。



    她一向苦恼于这孩子的婚事,担心他是要一辈子的光棍命,如今倒是放心许多,心里头已经有了做婆婆的奔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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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到底还是在快十二点时才开始吃。



    除了小鱼酱,香花奶奶还把那些泥鳅鱼清理干净后,用盐杀了一下,下锅油炸至酥脆金黄。



    又另炖了一锅白菜粉条,加了干豆腐与五花肉,又泡了些木耳炒蛋,约摸是还有余下的木耳,被切成细细的丝,同胡萝卜丝白菜丝一起,被拌成了凉菜。



    闻延只呼太客气了,简单家常的吃一些便罢,何至于如此隆重,且只有他们三个,怕是会吃不完浪费。



    香花奶奶倒是觉得还少了:“……这里离大集市远着,就近一些的小市集,不到八点钟就早早关门了,来不及去买些排骨母鸡之类的,不然至少还应该再炖一锅汤才行!”



    闻延连说太客气了。



    三个人各自搬了小板凳,饭桌就支在院子里,有个搭了丝瓜架的棚子,阴凉有风,吹得人一脸舒适,只觉得还能再额外吃上半碗饭。



    饭间,香花奶奶时不时就要给闻延夹菜,热情的闻延有些招架不住。



    “奶奶,您不用给我夹了,我想吃什么,自己会夹的,您也别顾着我,耽误了自己吃饭。”闻延婉拒了香花奶奶再一次抬起来的快子。



    尤其是她碗中多出来的肥肉片儿。



    她对肥肉原本也没什么太大的厌恶。只是这一片大抵是真的太肥了。



    才入口,胃里就止不住翻涌,更别说去嚼了。



    闻延忍不住吐了出来。



    香花奶奶一脸的心疼:“诶幼,这孩子……”



    她十分不舍的从桌上夹过来,放在自己的嘴里。



    好似半点不嫌弃上面沾了闻延的口水,甚至还被嚼过几下。



    闻延:……



    她感觉刚刚那股被肥肉片儿带来的不适,好像并没有随着她吐掉肥肉而消失,反而好像更加不适。



    草草扒拉完剩下的米饭,她便提出吃饱了。



    香花奶奶看着逃难一样下桌的人,微微抿了下唇。



    等闻延走得远了些,她才有些受伤的看着苏项闻:“我是不是搅和了你的婚事儿?”



    她握紧了一些快子:“我不是你亲奶奶,你要同她说清楚才是。”



    苏项闻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他看着香花奶奶,既不可能去责怪一位节俭惯了的老人,什么都舍不得扔掉浪费,毕竟从前他们有吃不下去的东西,香花奶奶也是如此。



    可以说,他早已习惯,也不觉得有任何不适,却是并不赞同的。



    但同样,他也不会去觉得闻延有何不对。



    只是事发突然,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如今听着人的话,倒不免内疚。



    “不关您的事儿……”他苍白无力的安慰。



    香花奶奶却觉得很难过:“其实小杜有常跟我说过的,这样的习惯非常不好,很不卫生,也不礼貌……他甚至都不愿意再回家同我一起吃饭,可我却总也改不了。”



    小杜是香花奶奶养的另一个孩子,跟苏项闻差不多的年纪。



    不止小杜,实际上香花奶奶养大的九个孩子里,除了苏项闻,基本也已经没有几个会回来看望她了。



    好些的,也就是过年过节寄一些钱回来。



    在外面,他们一向以孤儿自称。



    香花奶奶很内疚,为着刚刚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怕是要吓跑苏项闻的未来结婚对象,成为害苏项闻打光棍的大罪人。



    闻延只是一时间有些……嗯,震惊。



    过往的生活里,不曾遇见这种事儿,可能就是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对待。



    所以才会觉得饱了。



    瞬间食欲全无那种感觉,大抵与她此时状态吻合?



    说不清的感觉。



    她一个人在外闲逛起来,实在是有些担心回去要面对一位老人失望的眼神,毕竟人家毫无吝啬、尽其所能的做了一桌菜,只为对她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