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源赶了一个时辰的路,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少年努力向前走着。
走着走着,却见前方草地上出现一只老虎,老虎躺在大路中间晒太阳。
见到老虎,雪源着实被吓了一跳,但他保持冷静,紧握长枪全神戒备。
老虎没有攻击他,大吼一声宣示主权,示意雪源离开。
面对老虎,雪源没有取胜的把握,虽然长枪在手,但还是有些悬。
绕路的话也未必不可,只是要走很远,要是再碰到老虎怎么办?
下定决心,雪源握紧长枪,谨慎的接近老虎。
一步、两步、三步……
这时,老虎站了起来,死盯着他,不停吼叫,示意他离开。
雪源多少有些害怕,他一面戒备,一面与老虎保持距离,想绕过老虎。
老虎见他不肯后退,大声怒吼一声,震得少年耳朵痛。
雪源没有办法,他必须绕过去,绕不过去大不了打一场。
少年身上穿戴铁甲,只要保护好脖子,老虎也伤不到他。
少年一面紧盯老虎,一面谨慎前行,他走的很慢,时间也过的很慢。
这时,老虎动了,老虎慢慢靠近他。
雪源开始紧张,他停下脚步,死死盯住老虎,握紧长枪,准备大干一场。
就在此时,数十只灰狼奔跑过来,一面奔跑一面嚎叫,气势十足。
短短几个呼吸,狼群冲了过来,将老虎团团围住,试图寻找攻击机会。
凶恶的狼群并未理会一旁的少年。
群狼斗虎是一场好戏,难得一见,雪源不愿离开。
但不管是老虎输了,还是狼输了,下一个遭殃的一定是自己。
想到这里,雪源就一刻也不敢停留,少年继续向东方走去。
天气热,路上偶尔能碰见一两条蛇,有没有毒不知道。
雪源苦笑一声,暗道:看来凉州非去不可了,待在野外迟早死路一条。
方圆几十里无一活人,村庄倒是有不少,但都已经没有人住了。
村里没有粮食只有水,不知水里有没有毒他就没敢喝。
走到快要天黑的时候,他终于走到了凉州城下。
雪源的身体素质很好,走了一天也不觉的有多累,只是饥渴难耐。
这时处于战乱时期,城门一般是不开的,但这时的城门却打开了。
城墙上的士兵见他回来,都显得有些惊讶。
雪源扫视一眼就明白了什么,不紧不慢地走进城,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抬头挺胸、全神戒备,用有力的步伐走进城内。
刚走进城,一队人马迎面走来,记忆告诉他,领头那人是大哥部下秦文。
雪源将他拦下,训斥道,“秦将军,我引诱敌军你却按兵不动,险些害死我,你居心何在?”
“三公子带兵送死,还扣帽子到末将头上,三公子可真是厉害,厉害啊!”
秦文大笑说道,话落,他身后的几名士兵跟着笑了出来。
雪源这会儿拿他没办法,那些兵全死了,大哥不可能出卖自己人,死无对证他只能先忍着。
他走到秦文跟前,沉声道,“秦将军,数千将士枉死,但愿你今夜能睡得心安。”
话落,雪源绕过他,向着自己住的西凉王府走去。
秦文转身望了他一眼,见他抬头挺胸,不由得心生厌倦。
秦文小声骂道,“哼!神气什么?败军之将也敢做出这幅模样,做给谁看呢!”
又想了一会儿,秦文暗道: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不行得尽快通知世子殿下。
……
天快要黑了,城里百姓歇息了,街道上没有市民,有的只是巡街的士兵。
雪源不摆架子,见巡逻部队经过,一一打了招呼。
没走多久,他回到了王府。
卫兵见他回来,赶忙鞠躬行礼,“见过三公子。”
雪源没有说话,挥手表示回礼,随后走进王府。
进了王府立即找人送来吃的喝的。
过了一会儿,雪源吃饱喝足,正要出门,一名下人匆忙赶来。
“三公子,凉王要见你。”下人说道,话落冲雪源鞠躬,礼毕就退下了。
雪源大概能明白父亲为何要见他,也没想太多,向父亲住的正院走去。
不一会儿,他走进了正院,停在一间屋子门口。
正要敲门,听到屋子里有人谈话的声音,就停下动作,站在门前偷听。
“父亲,三弟作战失利白白害死几千将士,目前军心不稳,父亲定要严正军法才是。”
“我知道了,但你不是说他死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回来了?”
“这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三弟装死,侥幸躲了过去吧!”
“哼,这个孽障!身为军中将领,竟然贪生怕死!看我怎么收拾他!”
……
……
雪源不禁叹了口气,责怪自己没有先一步去见父亲。
驻足良久,想好了应对之策,敲了敲门,道,“父亲,孩儿来了。”
“进来!”屋子里传来怒吼。
走进屋子,只见大哥雪鹤和父亲雪刚站在一起,两人没戴甲胄只穿着锦衣。
“父亲,大哥,我回来了。”雪源向二人鞠躬行礼。
“孽障!跪下!”雪刚怒斥他。
“父亲这是何故?”雪源明知故问,并没有下跪。
“你是如何带的兵?白白害死几千将士,这便罢了,竟还好意思逃回来,你该当何罪?”雪刚指着他的鼻子骂。
雪源并未感到太大意外,瞥了一眼大哥,却见他一脸得意之色。
雪源打定主意,一定要向父亲解释清楚。
绝不可能默认,军中无小事,这次死了这么多人,肯定要找人问罪。
退一步说,就算是小事也不可能默认。
“父亲,孩儿曾与大哥商议,我出兵引诱敌军,大哥带兵伏击,而当我带人引来赵军,大哥却按兵不动,如此孩儿方才惨败,还险些丧命!望父亲明察。”雪刚解释。
雪源说的真切,雪刚见听微微皱眉,想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雪鹤,严肃问道,“鹤儿,此事可否当真?”
雪鹤有些慌,沉默许久,并不答话。
“快说!”雪刚严厉催促。
“父亲,三弟说的没错,我确与他同谋。只是三弟还没将赵军引出多远,就被赵军歼灭,我也没办法啊!”雪鹤抹了一把汗,沉声说道。
雪刚看在眼里,便猜到雪鹤心中有鬼,又看向雪源,问道,“此事可否属实?”
“孩儿已将赵军引出十余里,父亲若不信,派人去城外调查一番便知。”雪源笃定答道。
听闻此言,雪鹤身体发抖,急忙想去跟父亲解释什么,但被雪刚挥手拦住。
“那我就派人去看看,若你说的属实,便不责罚你,否则,休怪我不顾父子情分!来人!”雪刚严肃说道。
话落,两名卫兵走进房间,拱手行礼,正色道,“王侯!”
“速派斥候前去城外打探,看看这个孽障说的话是否属实!”雪刚严肃下令。
“是!”两名卫兵拱手回答,话落,转身走出了房间。
雪源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雪鹤,却见他满脸忧虑,头冒大汗。
雪源笑了笑,辞别父亲,轻声道,“父亲,孩儿告退。”
见父亲挥了挥手,雪源走出房间,也不担心大哥说他什么,笃定向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大哥怎么解释也没用了,他没有派人处理战场,雪刚派人打探一番,就能发现事件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