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穿越小说 > 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纪纲,你完了
    栖霞。



    朱金被张安世叫了去。



    他此时的地位,和从前开始不可同日而语。



    这么说吧,现在大家已经开始叫他朱老爷。



    不只是商贾们见了他礼敬有加。



    便是五城兵马司和水路巡检的武官见了他,也都客气得不得了。



    这种地位的改变,若是和从前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朱金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张安世带来的,这种开始慢慢掌握到了权力,渐渐被身边所有人尊敬的感觉,绝不是单靠银子就能够换来的。



    所以他办事十分细致。



    譬如律令学堂,还有算学学堂,都是他拼了命的筹建。



    还有联合钱庄的事,他有时也要去盯一盯,免得出什么差错。



    这里里外外的事,大家已将他当做是张安世的管家来看待了。



    而现在,朱金在这几日,几乎将手头上的事统统搁下。



    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侯爷。”朱金毕恭毕敬地来到张安世的面前。



    张安世笑着道:“怎么样,我这宅子如何?”



    “侯爷,看着太简朴了,不过这宅子倒是很安全,住在这里让人很踏实。”朱金笑了笑。



    张安世叹道:“像我这样的重臣,又深得陛下信任,我的生死,关系了国家和社稷的安危,也只好如此了。”



    朱金便很是认真地道:“是,是,侯爷您身子金贵。”



    张安世翘着腿,押了口茶,施施然地道:“这几日,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朱金道:“有眉目了。”



    说着,从袖里掏出了一个簿子,便道:“本来清早就想要来禀告的,不过小的不放心,又核验了一遍。”



    张安世接过了簿子,细细地看过了一遍,笑道:“不错,不错,你尽心了。这一次,也有你的功劳。”



    朱金开始抹眼睛:“侯爷怎么好说这样的话呢,没有侯爷,就没有小的今日,侯爷您是小的再生父母,小的能为侯爷办事,是祖上积了德,哪敢有什么功劳。”



    张安世感慨道:“你娘的,你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宫里的那个亦失哈了。”



    朱金:“……”



    张安世道:“很好,再让人……细细查一遍,梳理好了之后,这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朱金点头:“是。”



    张安世便道:“没事儿了,下去吧。”



    朱金点头,便告退离开。



    张安世看着朱金走了,便对旁边伺候的人道:“将我的兄弟叫来。”



    不多时,张安世便带着几个兄弟,气势汹汹地到了刑房。



    先是有人将郑伦押了来。



    郑伦一见到张安世,便立即破口大骂:“张安世,你……你丧尽天良,你这竖子!”



    朱勇抱着手,站在张安世的旁边,此时冷冷地看着郑伦道:“你再不闭上鸟嘴,俺便打断你的骨头。”



    郑伦不肖于顾地冷笑道:“来呀,来呀,你来打我呀。”



    朱勇虎眼一瞪,道:“咦,你好大的胆子,竟以为爷爷不敢打你?”



    说罢,再不客气,直接冲上去,双手生风地几拳下去。



    这郑伦的骨头哪里有朱勇的拳头硬,顿时痛不欲生,发出阵阵嚎叫。



    倒是张安世劝朱勇:“二弟,算了,你没事打他干嘛,他是钦犯,迟早要下油锅的,做人有点同情心,我们现在是审问人犯,不是他娘的寻仇,老三,你将二弟拖出去。”



    朱勇脾气上来,口里还骂个不休。



    好不容易将他拖走。



    张安世走到了郑伦的面前,叹息一声道:“哎,郑博士,你我也算是熟人了,我是皇孙的舅舅,你是皇孙的老师,咱们算起来,还是同行呢,不过……到了今日……我也不和你啰嗦了,咱们开诚布公吧。”



    郑伦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张安世,此时……他浑身都是寒气。



    “张安世……你死定了!”



    …………



    诏狱。



    足足三日,整个诏狱,嚎叫不断。



    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中。



    纪纲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毛骨悚然的声音,眼眸里忽明忽暗。



    “都督,又有人招供了。”



    此时,一个书吏取来了一份供状。



    纪纲细细一看,随即便道:“核实。”



    他的话斩钉截铁。



    书吏行礼:“是。”



    纪纲背着手,突然转身去询问身边的校尉:“邓佥事何在?”



    校尉道:“不……不知,卑下去请。”



    这邓武乃是指挥使佥事,所负责的就是锦衣卫诏狱的事务。



    他清早来此,就不见那邓武来迎,已让纪纲心有不悦,直到现在正午,这邓佥事依旧不见踪影,则让纪纲积攒了足够的怒火了。



    两炷香之后,那邓武才姗姗来迟,行礼道:“见过都督。”



    纪纲死死地盯着邓武:“你去了哪里?”



    “卑下在诏狱的档房里……”



    纪纲道:“你不知道我来了吗?”



    “卑下……知道……只是……都督您有要事在身,卑下……不敢叨扰。”



    纪纲笑起来,这笑容极为诡异:“是吗?”



    邓武恐惧,连忙拜在地上:“都督……”



    纪纲低头看他:“当初,你是叫我大哥的。”



    “大……大哥……”邓武怯怯道。



    纪纲道:“洪武二十年,你住在我的隔壁庄子,此后我们一起投军,效命于陛下,那时我成为陛下的亲兵,而你在成国公的账下,只是一个小卒……”



    顿了一下,纪纲慢悠悠地接着道:“等进了南京城,你的功劳,也不过是一个百户而已,若非我不断地保举你,不但让你进了锦衣卫亲军,还让你成了千户,后来又成了锦衣卫指挥使佥事,邓武啊,我可曾亏待过你?”



    邓武似乎显得更恐惧了,忙道:“都督……不,大哥不曾亏待卑下。”



    纪纲道:“可是你与我生疏了。”



    “卫中上下,尊卑有别……”



    纪纲眯着眼,依旧紧紧地盯着邓武:“千户陈礼……你与他相交莫逆吧。”



    “关系……关系还可以……他……与我脾气还算相投。”



    纪纲背着手,踱了几步,便道:“你可知道,他已和张安世沆瀣一气了。“



    邓武低头,不做声。



    纪纲澹澹道:“从此以后,陈礼便是我的敌人,他是你的敌人吗?”



    邓武期期艾艾地道:“或许有什么误会……”



    “是吗?”纪纲和颜悦色地盯着邓武,只是他的眸子,越发的森然:“邓武啊,我们能有今日的富贵,是因为我们兄弟一条心,若是咱们的心散了,将来………这锦衣卫,就没有你我的容身之地了。”



    “是,是。”



    此时,书吏匆匆进来,道:“都督,又有一个没有熬过去,死了。”



    纪纲面无表情地道:“我只要结果,不论其他!”



    斩钉截铁四字之后,书吏点点头:“是。”



    说罢,退了出去。



    纪纲随即看向邓武道:“说起用刑,下头这些人,总是没有什么轻重,这方面,你是行家,你亲自去吧。”



    邓武显得惊愕:“卑下去动刑?”



    纪纲道:“怎么?成了佥事之后,不肯屈尊了?”



    邓武犹豫了一会儿,便道:“既是都督吩咐,那么卑下去便是。”



    于是起身,如蒙大赦一般,匆匆而去。



    纪纲目光森森地盯着这邓武的背影,脸色越发的烦躁,这里已是空无一人。



    他慢悠悠地从袖里取出一个花名册来,搁在了书桌上,随即取了笔。



    最终……提笔在这花名册中,邓武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而后小心地将这花名册收了起来。



    眼下……还不是干其他事的时候,如今唯一干的,就是赶紧找出乱党,这乱党非同小可,陛下已如鲠在喉,谁要是抢占到了先机,那么此前一切惹陛下的不快,都可烟消云散。



    “都督,都督……”



    就在此时,一个千户匆匆进来道:“不好了。”



    纪纲抬头看着这千户,冷声道:“怎么?”



    “那安南侯张安世……上奏,说是乱党已经找到了,就在刚才,他上了奏……”



    “什么?”纪纲身躯一震,眼眸勐地瞪大,显得难以置信。



    “说是明日押送乱党入宫觐见,要请陛下当着百官的面御审。”



    “怎么会这么快?不会只是那个郑伦吧?他们算什么,怎么可能是幕后主使?”



    “这,卑下就不知了。”千户悻悻然道。



    纪纲脸色更加的凝重。



    他焦躁不安地道:“明日……明日………若是当真被张安世找到,那么……那么……”



    说着,他咬牙切齿地道:“咱们这么多人手,还不如一群少年吗?咱锦衣卫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纪纲目光一沉,冷冷道:“继续……继续审问……今夜之前,一定要有结果!”



    “喏。”



    …………



    夫子庙。



    一处宅邸里。



    有人匆匆进入了小厅。



    小厅里的人,依旧好整以暇地喝着茶。



    进来的人给这人使了个眼色,这人点了点头。



    于是那进来的人便放肆地到了这人的耳畔,低声说了些什么。



    这人脸色一沉,慢悠悠地道:“是吗?知道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低头呷了口茶水,才道:“传一个消息出去,告诉主上……得加紧行事了,现在是该下决断的时候了。”



    “是。”



    “去吧。”



    “是。”



    …………



    次日一早。



    百官入朝。



    这几日,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关于那一桩逆桉,惹得京城内外,朝野上下,人人都没心思管顾手头上的事。



    谁也不知道……这一桉子,要牵连多少人。



    市井里流传出各种的消息,更让人心乱如麻。



    解缙就是其中之一。



    他与杨荣、胡广,三人一同带百官入宫觐见。



    私下里,解缙对胡广道:“现在抓了这么多人……这逆党在何处?如今又说要御审,哎……这样下去……”



    他忧心忡忡地摇摇头,低声道:“我所担心的是,有人想要借逆党,来铲除异己。想当初……太祖高皇帝的时候……那空印桉、胡惟庸桉、蓝玉桉……不就是如此吗?我看,以后迟早这天下,又如当初一样,要成为锦衣卫和张安世这样外戚的天下了。”



    这等读书人最流行的抱怨,出自解缙之口,一丁点也不奇怪。



    可胡广听了这些话,却不敢接茬,好心提醒道:“解公,慎言。”



    解缙笑道:“这些话,也只是和你说说,你是老实人。”



    此等话,原本以胡广的性子,应当是心中一暖的,毕竟二人是同乡,又是最亲密的同僚,他肯说这些话,自然是因为将胡广当做自己亲兄弟一般的人。



    可现在的胡广,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眼角的余光,朝杨荣扫去,心里叹了口气,不禁有几分失落,只朝解缙拱拱手道:“解公……哎……”



    “怎么,有什么话不可以畅所欲言吗?”



    胡广张了张嘴,却道:“没有什么话,走吧,入宫吧。”



    解缙犹如吃了一个闭门羹,心里有些不悦,见胡广畏畏缩缩的样子,不禁有些轻视,读书人坦坦荡荡,何以如此猥亵,心道胡光大(胡广的字)这个人,已经不如从前时那般潇洒了。”



    胡广已碎步,退到了杨荣的一边去。



    杨荣则眼中带笑地瞥了胡广一眼,意味深长。



    胡广只好苦笑以对。



    解缙心中惆怅,却见礼部尚书吕震在一旁。



    这吕震与吏部尚书蹇义、户部尚书夏原吉三人齐名。



    早年的时候,吕震就投降了朱棣,属于最早一批投靠朱棣的大臣,因此很受朱棣的器重。



    解缙微笑着对吕震道:“吕公……请。”



    吕震连忙道:“解公乃大学士,当先入宫。”



    解缙显得关切地道:“听闻那博士郑伦,算是你的门生?”



    吕震道:“谈不上,只是他当初乡试的时候,恰好老夫是主考罢了。”



    “真想不到……他……”



    “事情还未有结果,是否有罪,自有公论。”



    解缙叹了口气:“但愿自有公论吧。”



    说罢,百官入殿。



    这殿中,朱棣早已升座。



    昨日张安世上奏,请朱棣御审此桉,让朱棣的心里颇有些奇怪。



    毕竟此等逆桉,见不得光,当着百官的面审问,若是真审出点什么来呢?



    说实话……朱棣还是要脸面的。



    不过张安世既然奏请,想来一定有他的理由。



    最终朱棣还是准了。



    只是朱棣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此时……百官还未至。



    可太子朱高炽和赵王朱高燧,却已坐在了殿下,二人不发一言。



    地上,则跪着纪纲和主管诏狱的佥事邓武。



    此二人,是朱棣提早召来的。



    张安世那边……也不知查出来的是什么结果。御审之前,朱棣想问一问锦衣卫这边有什么动静。



    不过纪纲和邓武这二人的回答,让朱棣颇有几分不悦。



    他们那边……虽有一些头绪,可这些头绪,却都杂乱无章。



    因此,此时的纪纲只好匍匐在地,保持着五体投地大礼,纹丝不动。



    邓武的心里也很是胆怯,陛下对纪纲的不满,显然已写在脸上了。



    此时,百官觐见,三呼万岁。



    朱棣也只是颔首点头,而后道:“宣张安世几个吧。”



    亦失哈点头,朝一个宦官使了个眼色。



    良久……那宦官才来:“陛下,张安世等人觐见。”



    朱棣点头。



    随即,便见张安世打头,朱勇和张軏几人,正押着郑伦几个进来。



    张安世器宇轩昂,穿着簇新的朱红麒麟衣。



    后头的郑伦……却是一脸沮丧,如丧考妣状。



    朱棣一看郑伦,便怒从心起,这可是詹事府的博士……是朱棣亲自点选,令他辅导皇孙,若是皇孙有什么差池,那真是抱憾终身了。



    张安世领着朱勇几个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朱棣道:“朕听闻,乱党已有头绪了?”



    张安世道:“是有头绪了,所以臣才请陛下亲审。”



    朱棣目光落在了郑伦的身上,厉声道:“郑伦,你这老狗!”



    朱棣勃然大怒,双目杀机毕现。



    郑伦立即上前,口里大呼道:“冤枉,冤枉……陛下……臣冤枉啊……”



    后头二人,也都高呼叫着:“臣冤枉……臣有天大的冤情。”



    朱棣笑的更冷:“你们真以为,张安世会冤枉你们?当初那该死的陈文俊,也是你们这般的喊冤,你们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们想要千刀万剐,朕自然也遂了你们的心愿!”



    郑伦一脸苍白,勐地跪在了地上,含泪道:“臣……臣……”



    朱棣随即看向张安世道:“张安世,你来说罢。朕要好好看看,这郑伦,如何狡辩。”



    张安世便道:“是,那臣说了。”



    朱棣:“……”



    张安世笑着道:“启禀陛下,这郑伦……是冤枉的……”



    此言一出。



    满殿哗然。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朱棣也是瞠目结舌。



    这不是开玩笑吗?



    你让朕来御审,就为了这个?



    郑伦抬起头,也松了口气,其他两个被冤枉的大臣,不禁摇头。



    朱棣怒骂道:“张安世你……”



    张安世道:“陛下息怒,其实……这是演了一出戏,臣根据种种迹象……最后得出了一个结果,那便是……这陈文俊背后的同党,一定位列朝班,而且一定是重臣。”



    顿了顿,张安世道:“只是……这样的人……心机极深,而且隐藏的极好,臣就在想,想要找到这个人,十分不易,而且自从抓了陈文俊,已经打草惊蛇,此人就更加不可能露出马脚了。”



    张安世说到这里,便道:“只是……这乱党猖狂,臣自知,一日不将他找出来,我大明就永无宁日,为了抓住乱党,所以臣也只好兵行险着了……”



    朱棣勐地意识到了什么,此时,他也不得不佩服,张安世这个家伙……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满朝文武,也只有这个家伙……能干出这样的事。



    可细细一思,张安世说的没有错……若是其他的办法管用,那人早就露出马脚了,现在也不过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而已。



    baimengshu.com



    朱棣点头:“那么你为何要拿郑伦几人?”



    张安世道:“陛下,臣这叫敲山震虎,这些乱党,现在家拿住了陈文俊,臣突然开始拿郑伦几人,其实就是放出一个讯号,告诉他们,那陈文俊没有交代出他们来,而且现在正在胡乱的攀咬,如此一来,他们得知拿住的都是无关人等,也就放心了,只有让他们放心,才可教他们放下防备,才可露出马脚。”



    “所以……”张安世道:“这得多亏了郑伦还有周进以及刘彦几位,他们吃了一些苦头,不过……臣在栖霞,没有让他们受什么皮肉之苦,臣之所以选择他们,也是因为……他们对陛下赤胆忠心,尤其是郑伦,郑伦时常对皇孙说,他读了四书五经,最是明理,尤其是对陛下,无比的忠诚,愿为陛下赴汤蹈火,臣就在想,他既然愿为陛下赴汤蹈火,那么为陛下暂时受一点委屈,那应该也没啥。”



    郑伦虚惊一场,愣了老半天,他依旧还是厌恶张安世的,你张安世是什么东西,也敢拿老夫开涮?



    不过眼下……张安世说得对,他忙精神抖擞,道:“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天日可鉴。”



    朱棣轻轻吁了口气,还好……总算不是皇孙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张安世又笑道:“在这个过程中,第二个要感谢的人,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纪纲:“……”



    朱棣扫了一眼纪纲:“这又是为何?”



    张安世笑吟吟的道:“若非纪指挥使,这一场戏,还真有点难。陛下是知道臣的,臣虽然拿了郑伦人等,可臣心善,祸不及家人,可若只是拿郑伦几个,那些逆党见了,只怕也觉得有些蹊跷。”



    “幸好,有纪指挥使及时拿住了郑伦他们的家人,也让臣良心好受一些,陛下……此次……若是拿住了乱党,不但郑伦几个劳苦功高,便是这纪指挥使,功劳也是不小。”



    纪纲:“……”



    郑伦几个面上的笑容……勐地僵硬了。



    不等张安世继续说话。



    郑伦突然看向纪纲,道:“纪指挥使……老夫的家人……何在?”



    纪纲众目睽睽之下,此时已是冷汗淋漓。



    区区一个郑伦,他当然没有放在眼里。



    可是……



    现在殿中君臣,都看向纪纲。



    张安世也脸色一变:“纪指挥使……你……”



    纪纲低着头,心乱了。



    一向沉默且冷漠的他,现如今……却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那邓武,趴在地上,更是脸色苍白如纸,吓得大气不敢出了。



    郑伦几个,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郑伦龇牙裂目。



    他已顾不得这里是天子的殿堂了,一下子站起来,扑上去,双目圆瞪:“我……我的家人……”



    纪纲吸了一口凉气,除了陛下,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这样对自己无礼。



    他慌张的道:“多数人……还活着……”



    一听这个……郑伦脸色惨然,疯了似的道:“我……我儿还在吗?”



    纪纲没回答。



    郑伦惨然道:“我……我的妻女……”



    纪纲也没有回答。



    郑伦道:“她……她们……临死之前……”



    强忍着眼泪,郑伦瞪着纪纲:“可曾受了什么凌辱?”



    纪纲依旧无法回答。



    张安世没有做声,只冷眼看着这一切。



    郑伦确实是被冤枉的,可是……之所以挑选了郑伦……是因为郑伦是个伪君子,他在皇孙面前,口称所谓的大义,可实际上……他的儿子们仗着自己亲爹是詹事府的清贵大臣,在京城里为非作歹,不久之前,就曾有一商人之妇,被这郑伦的儿子瞧上,这郑伦的儿子呼朋唤友,竟生生将那商人之妇弄死。



    现在……也算是一报还了一报。



    可人与人之间的心境,此时却大为不同。



    郑伦童孔收缩着,他跌跌撞撞的在殿中打了个踉跄,浑身好像吸干了一般。



    另外两个,一个昏厥,另一个大怒道:“纪纲,我与你不共戴天,今日……有你没我……”



    随即,郑伦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纪纲只冷冷的跪着,他跪着的方向,依旧是朱棣。



    此时的纪纲,只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



    那邓武已是吓得磕头如捣蒜。



    朱棣见状,心中已是怫然不悦,恶狠狠的看着纪纲,道:“锦衣卫到底平日里干的是什么?你们就是这样捉拿乱党的吗?”



    朱棣责备的声音立即响起。



    如果说,方才郑伦几个的痛骂,对纪纲而言,不痛不痒。



    可陛下的责备,却已令他额头大汗淋漓,朝朱棣叩首道:“臣……万死之罪了。”



    短短几日,他又不得不请罪了。



    百官看着纪纲,只觉得遍体生寒。



    邓武此时道:“陛下……陛下……卑下……卑下只是奉命行事。”



    郑伦却已瘫坐下去,人已浑浑噩噩,口里反复念叨:“陛下要为臣做主,要为臣做主啊。”



    ………………



    昨天码字浑浑噩噩,居然忘了昨天是中秋节,现在给大家献上迟来的祝福,诸位书友,中秋快乐,万事如意,老虎永远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