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由的眼睛都直了。
不是因为特纳轻描淡写般说的那句话，而是因为这位大佬抬起了右手在身前凌空轻轻一点，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瑰丽的粉色光线汇聚于桌面上空，逐渐勾勒出了一个星球模型，但绝不是地球。
五大洲四大洋的形状，这是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如果不知道，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当这个由粉色光线勾勒出来的星球上面逐渐出现了山脉，海洋等等，当然也是由粉色光线勾勒而成，一个全所未见的星球出现在了桌面上空。
“这是……”
路由看着这个由粉色光线构成的星球，张了张嘴，却被特纳一个眼神将后面的话给逼了回去。呵呵，大佬你继续。
异变仍在持续。
在星球成型之后，周围逐渐又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卫星……姑且这么说吧。这些同样由粉色光线勾勒而成的卫星环绕在星球周围，看似凌乱，实则暗含某种特殊的规律运转了起来，相互间没有碰撞。
“这是神灵居住的地方。”
特纳这时才幽幽开口，指了指那个星球，然后又指向四周那些卫星：“这里一共有九十九个卫星，这是奴族居住的地方。”
说着，他又轻轻一点，粉色光芒再现，很快便勾勒出了路由十分熟悉的地球模型。
路由睁大了眼睛。
特纳搞出来的这个地球模型是如此之小。最开始构成的星球有篮球大小，那些卫星有大有小，大的如乒乓球，小的如鹌鹑蛋，而地球却最多算是个黄豆。
不过话说回来，小归小，地球上的山脉海洋等等栩栩如生，路由能够一眼分辨出来。
特纳收回了手，幽幽的道：“现在你还认为地球人有多少价值吗？”
路由苦笑摇头。
尽管特纳没说那个星球上的人口有多少，也没说那九十九颗卫星上有多少人口，但是他知道地球在人家面前无非就是个刚出生的婴儿。
“当然，地球人也不是没有价值，至少还能得到这个考验机会。”特纳抬手一挥，桌面上空的这个星系……应该可以这么理解随即散作点点星光，很快便消散殆尽。
“如果没能通过考核……地球会怎么样？”路由组织了下语言，努力保持着平静询问。
“任何一个属性达到两千点，这是通过考核的最低标准之一。达到这个标准的种族将被接纳为一星奴族。达不到最低标准的种族……”
“我想你应该猜到了。”
听到这里，路由的脸白了白。他的确猜到了一种极为匪夷所思的可能。
《进化》！
在加入菲奥雷王国的时候，他从墨菲大师那里得到了封神之战的线索，而后又从现任大贤者萨尔那里得到了封神之战的线索。
封神之战却仅仅只是一个考核。
换而言之，所有没有达标的种族成为了《进化》中的NPC。
路由的心，乱了。
难怪《进化》中的NPC拥有与常人无异的智能，敢情人家本来就是智慧生物，无非是被转变成了一堆代码。
“地……地球现在算是通过考核了吗？”路由深吸了口气，又问。
“你很聪明，没追问通过考核的最低标准还有什么。看来即使我不说，你也猜到了个大概。”特纳没有直接回答路由的问题，笑着耸肩。
“打败至少一个一星奴族。”路由苦笑，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特纳笑着耸肩，默认了路由的猜测。
路由吐出一口浊气，无奈的道：“我想也是这样。你没有把地球人看成是同类，却对我另眼相看。很显然，我做到了你认可的事情。结合你刚才说的考核标准，我想也只有杀了克里斯蒂安他们三人这件事了。”
“不要高兴太早，关于地球的考核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奎克也是主考官之一。你杀了他的人，他不会这么轻易接受你通过考核的事实。”特纳笑眯眯的说着，给自己重新倒上了杯红酒。
这是咖啡煮好，特纳拿出个杯子，一边熟练的倒着咖啡，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加糖还是加牛奶？”
“什么都不用，谢谢。”路由摇头，此时此刻只想品尝原汁原味的咖啡，让咖啡特有的苦涩冲淡内心的情绪。
很快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推到了他的面前。他端起杯子，啜了一口。滚烫带来的刺痛之后便是咖啡特有的苦涩絮绕在味蕾之间，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知道你为什么可以杀死克里斯蒂安他们三个蠢货吗？”特纳拿起了酒杯，小啜一口。
“这里是现实。”路由苦笑。
“不错，这里是现实，魔力贫瘠的现实。在这样的环境下，精神力远比其他属性更强。所以那三个蠢货死了。”
“精神力和技能……或者说魔法不是一个类型？”
“当然不是，精神力是精神力，魔法是魔法。两者不是一回事。精神力是构建魔法的核心，同时还需要魔力。地球这个位面魔力大概只有标准的万分之一，远远达不到构建魔法的程度。”
特纳说到这里，又变得神经质起来，脸上显出一种极不和谐的神圣感：“精神力才是不朽的。奎克那些蠢货表面上说着什么平等，屁的平等！”
路由听着，心中渐渐了然。
特纳这位大佬和那个奎克的确份属两个势力，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理念上的不同。理念上的矛盾，那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有拼个你死我活了。
很显然，他清楚自己该怎么站队。
路由等到特纳巴拉巴拉发泄了一通对奎克一方的憎恶，沉声道：“如果我想复活一个死去多年的人，需要做到什么程度？”
“奴族共分五星，一星奴族最低，五星奴族最高。如果是刚死不久，一星奴族就可以做到。但是死去多年的人想要复活，连五星奴族也不可能做到。也许只有真正的神灵才能逆转时空吧。”特纳眼中闪现一抹渴望，有些走神。
紧跟着，他自嘲的挥了下手，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液，重新恢复了淡然：“这些距离你太遥远。有些事情最好不要提前知道，否则你会崩溃的。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看在你也是亡灵法师的份上。”
路由点头。这个道理并不难理解。
实际上他现在都几乎崩溃了，如果不是心存一点点希望的话。
一星奴族的极限是六千点属性，按照极限的情况，他也只能堪堪达到标准。而一星奴族后面还有高达四个层次。哪怕每一层次的标准只增加六千点属性，五星奴族的极限标准就是恐怖的三万点属性。
这个差距令人绝望。
路由端起咖啡，不顾咖啡滚烫，一口喝干，感受着滚烫所带来的刺痛以及咖啡特有的苦涩絮绕在口腔里，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总之，我得更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