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穿越小说 > 我家丞相是座山 >第十章:风起天阑,白衣临安10
    苏珺媱故意逗云清玩,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的,玩的不亦乐乎,却是苦了云清,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但就算如此,依旧是人一动,就看不见了,被其他人遮住了。

    苏珺媱弯着腰看他在那里皱着眉四处张望的样子一阵偷笑,觉得好玩极了,冷不防身后被人一撞,一下子扑倒在地上,被猝不及防的众人连着踩了好几脚,连忙喊道:“别踩我!这有人!”

    云清闻声,连忙走过去将人群分开,而苏珺媱已经被罪魁祸首扶了起来,“这位姑娘,街上人多,小心为好,莫要嬉闹。”

    苏珺媱拍开对方的手,哼道;“你要不撞本姑娘,本姑娘会被人踩上这么几脚吗?说白了,都怪你。”

    那人眉头一皱,神色间有几分不喜,刚想开口云清就插了进来,“这位公子,抱歉了。”

    “你跟他道什么歉,明明应该是他。”苏珺媱不满的说道,被云清一看,只好不情不愿的转身对章午道歉,“我刚刚的语气不好,抱歉。”

    章午也知道这事有几分怨了自己,刚才那样说也是好心提醒,看苏珺媱娇横无礼,也不欲多说,道了声抱歉就离去了。

    苏珺媱看着身上这几个黑黢黢的脚印,也没了玩的性质,尤其是周围的人忍不住好奇的打量她,本就脸皮薄的她顿时羞恼起来:“回去,我要换衣服,丢死人了。”

    云清自然不会说不。这次苏珺媱老实了,被云清小心翼翼的护着,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

    苏沐泽心怀鬼胎,手心里逐渐渗出来冷汗,连额头上也开始出现水迹,怕被云非看出来不对,也没有什么心思再看,就借口累了说要回去,“我想明天再来,现在困了,我想要回去,你也······早些休息。”

    最后一句话说的苏沐泽自己恶心透了,就像是吞了一大把苍蝇一样。云非看看他的脸色,的确不太对,就将人送了回去,“明天我有事情,就让贺州陪着公子来吧。”

    相比较云非,苏沐泽对贺州还不算多么惧怕,听闻此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云非将人送回到皇宫门口,李彦早先便领着人在那里等着,见到苏沐泽回来,连忙迎接过去。云非见状不由得问道:“闫公公呢?”

    苏沐泽只觉得脑子一炸,瞬间一片空白,好半天找回声音,勉强镇静的说道:“朕念他多年辛劳,母后那里又缺少一个得力的,朕就把他派过去了,正好落得一份清闲。”

    李彦也在暗地里冷汗直流,放轻了呼吸,生怕引得云非注意到自己。

    云非看两人这幅做贼心虚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也没有拆穿,顺着他们的话接道:“闫公公既然劳累多年,陛下不妨将人放回乡田,至于太后那里,就劳烦李公公多多掌眼,挑几个伶俐的过去了。”

    李彦连忙应好,苏沐泽也松了一口气,赶紧跟云非分开领着人回去。

    云非看着沉重的宫门在面前吱吱呀呀的合上,那种声音引得内心也沉重起来,脸上露出了些许并不常见的疲倦来,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眉心。夜还长,他现在也睡不着,想起来小面馆,就过去了。

    这些年来,每当思绪烦乱心情压抑时就会来这里做做,甚至可以说他对这里比对他的丞相府都要来的熟悉。纵然是深夜,面馆里面依旧是满当当的人,声音嘈杂,但是云非心里却觉得沉静许多。

    老板娘本来忙的脚不沾地,但是看到他进来,连忙扔了手里的活计迎过来,看脸上神色,竟是比以往更加的热情,还隐隐间夹杂着一丝后怕与讨好,说道:“你可算是来了,这边这边,你的位置啊,我一直给你留着呢。”

    旁边的人闻言就笑了,道:“老板娘,这可就不公平了啊,每次我们的座位可是随机的,并且哪怕没座位,也不见老板娘你让我们占用那个位置啊,这一碗水,端的也太不平了。”

    “吃你的吧。”老板娘瞪了那人一眼,周围的人顿时哈哈笑了起来,只是被云非用眼睛一扫,也不知咋的,突然就笑不出来,觉得有些冷。

    云非做到老座位上,老板娘低声道:“谢谢老爷了,家里的小兔崽子给您添麻烦了,这熊孩子胆大的,居然要去烧卷宗!”

    老板娘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是气的不清,她还以为江玉闻是出去溜达了,结果回来后将她拉到一边向她问起云非的身份来,好奇之下就追问,没想到问出来个大秘密,气的当场就给了他一耳光,江玉闻到现在还气冲冲的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呢。

    云非微微诧异,旋即就明了了事情始末,他就奇怪江玉闻怎么就突发奇想想要火烧丞相府了呢?赵琦帮助了他们,这人肯定是觉得赵琦会因为受影响,想着只要少了卷子,今年的考试就算是作废了,简直胡闹!这个可比私自纵火烧官员府邸的罪大得多,也难怪他不敢说实话。

    老板娘看看云非脸色,小声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老爷就再行行好,这件事情别说出去,我这边给老爷透个底,日后事发了,老爷照料一二。”

    云非说道:“只要不外传,这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

    老板娘瞬间就放心了,道了声谢,转身就去给云非端来了一碗面,“这次可千万不能给钱了,虽然说这一碗面也抵不了你这么大的人情,但我就求个心安。”说完之后就连忙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云非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用筷子一翻,清汤小面果然是一个煎的刚刚好的荷包蛋,照例是先吃了荷包蛋,然后才开始吃面。云非吃的很慢,比常人吃的慢多了,细嚼慢咽在他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验,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玉盘珍馐。

    新来的客人不觉得有啥,不常来的也没太主意,而那些老熟客就开始挤眉弄眼了,心照不宣的低笑起来,“也不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是······”

    “我看是后面的,两人这么长时间,两人之间要是没有些什么你觉得可能吗?”同伴嗤笑一声,“看老板娘平日里装模作样的,还以为多正经呢!结果看到人还不是巴巴的贴上去。”

    “啧,吃干抹净还没名分。”

    “就是,还不如从了前面那一条街上的吉利布庄的老板,不仅不愁吃喝,还能混个名分,总好过现在这见不得人的那啥······”

    “嘿,别是倒贴吧。说实在的,这人看着可不是布庄老板能比的,看那身气质,啧啧啧,刚刚看我那一眼,真的是可怕,不愧是当差的。”

    几人说的兴奋,周围的人也听了一耳朵,不少人都是外地人,初到京城,听见这事也就当个乐子,哪个地方还没有三五个奸夫**啊。

    只是很不凑巧有一个人是本地人,还是云非的同僚,正是朝堂上跟云非作对的那个礼部尚书,刚开始看到云非时,连忙低下了头,云非也没有注意,现在听到了这种腌臜话语,在这暖和的屋子里却硬是如处寒冬,这些人简直是不要命了。

    不过······礼部尚书看看云非,再看看老板娘,对旁边的人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第一次来这里,实在不是很了解。”

    旁边的人看了云非一眼,小声回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人三天两头的来这里,好些年了吧,至少有个七八年了,这里简直就跟他的家一样,呵,家里的妻子也不知怎么个以泪洗面,他倒是艳福不浅。”

    其他人低低的笑了起来,老板娘走过的时候,连忙又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等人走后才有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这是真有?还是你们猜的?”礼部尚书虽然跟云非不对付,但是有些节操,还没有到肆意泼脏水的无耻地步。

    “这······你看两人这郎有情妾有意的,肯定是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啊。”那人哽了一下,不耐烦回道。

    礼部尚书瞬间确定了,这些人就是瞎想,云非要是看上谁还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就算他说自己看上了本国的公主,想要迎娶进门也就麻烦一点,再者说了这老板娘是有些姿色,徐娘半老风姿动人,但是在云非眼里怕是也就长得一般。

    偷看了眼云非,见人没有注意这边,就急忙偷溜了,他是不怕云非,但不代表他乐意看见这尊煞神啊,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很好受吗?

    云非吃饭之后,照例在原处放了几枚铜钱,站起身要走,想想还是收了回来,缓步离去。老板娘忙着给新来的人端面,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注意到,等抬起头看过去时,发现人已经走了,过去收碗筷,见没有铜板,高兴地很。

    小女儿江玉念下了楼,看她娘如此开心,便接过去她手里的碗筷问道:“娘,你开心什么啊。”

    “还不是你哥那档子烂事,好在我已经托了人。”老板娘哼了一声,“快干活,别问那么多了。”

    “行嘞,我的好娘亲,就知道你有办法。”江玉念甜甜一笑,端着东西去一边清洗起来。老板娘看了眼门外,人山人海,看了一会儿转身就接着忙了。

    丞相回到府里,发现云清也回来了,简单的问了两句,见没有出什么大事就不再注意,让云清下去休息,自己则去了书房,

    书房还是保持着他离开的样子,桌子上搁着一张做了一副的丹青,走过去看了看,心有所感,研好墨汁就在原画上操笔画了起来,行云流水的笔锋不过寥寥数笔就勾画出了寥廓江水天色,绚烂烟霭,几点鸥鹭,半轮斜阳,零星孤舟,却是一副闲散悠然的意境。

    也没有画完,留下了一片留白,等着日后补充。等笔墨干了之后,小心的卷了起来,走到书架边上,也不知动了什么东西,墙壁上顿时伸出来了一个方格子,将画作放进去,又看见了一片沾着血迹的明黄色绢布,就伸手拿了出来。

    这东西放置的时间应该有些久,布料有些发暗,上面的暗红色字迹也有些褪色,能看出一些陈年的痕迹。

    云非复杂的看着上面的文字,一个个简单的字句就像是一座座大山一样,沉沉的压在身上,容不得人逃离。

    皇帝回到宫里便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了李彦,打开自己紧握的手掌,里面是一张半湿透的纸张,打开,里面的字都已经有些模糊不可见了,但这丝毫不妨碍苏沐泽弄明白字条所传递的信息,看完之后就交给李彦拿去烧了。

    苏沐泽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会儿想起来小时候母妃的音容笑貌,一会儿想起来那个总爱笑着摸他头的父皇,甚至还有曾经云非教他功课时的阴冷面孔,种种思绪搅和在一起,成了一锅乱粥。

    李彦知趣的收敛了声息,静等着苏沐泽吩咐,良久之后,苏沐泽才道:“李彦。”

    李彦连忙应声:“奴才在。”

    “你说朕能成功吗?”苏沐泽不确定的问道,这些年云非在朝堂上翻云覆雨,虽有老太傅领了一帮子清流与之对抗,却是没有什么实权,对云非的攻击不痛不痒,从来没有伤筋动骨。

    李彦垂首回道:“陛下天命所归,那人众叛亲离,自然是能的。”

    苏沐泽缓缓睁开眼睛,对,他能,必须能,他父皇母后沉冤多年,若是失败以何面目去见父皇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