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黑暗笼罩大地。
阴云遮挡了星光。
夜色下的圣约之都披上一身厚重白衣，少了几分恬静安详，多了几分肃杀色彩。
中心区金融街，一家餐厅里，临床坐的亚迪切下一块牛排。
五分熟的牛排外焦里嫩，中间呈暗红色，饱含着丰富的肉汁, 好像夹着血。
亚迪没有胃口，望着橱窗外人行道上嬉戏的一家三口。
一对夫妇一左一右拖着蹲在地上的小女孩在玩雪滑车，三个人都洋溢着开心的笑脸，小女孩的笑声透过橱窗玻璃飘进来，融入悠扬的小提琴乐曲里。
亚迪叹气，放下刀叉，抿了口红酒。
记忆里小时候每到下雪, 趁着环卫工人没有清理街道，自己跟贝蒂也都会玩这个游戏。
拉滑车的人大多是维克多和泰德, 赛琳娜会站在一旁笑，偶尔也当一把滑车，甚至跟贝蒂一样也会最后故意滑倒，跪坐在雪地里尽情的大笑。
那个时候，科恩一家也是幸福的一家人。
亚迪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那些记忆确实是自己的。
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如果可以，他情愿回到小时候永远不长大，永远活在虚假的真实里。
拿鲁多的突然出现好像一个炸雷，原本平静而胜券在握的心湖翻起汹涌波涛，搅得他心绪纷纷，有些六神无主。
“出于安全考虑，及时收手是最佳选择。”
警告。
赤*裸*裸的最后通牒。
潜台词是：再不收手，我们就要动手了。
可是，怎么收手？
没法儿收手。
走上这条路，就是你们逼的。
端掉他们！
这是自己跟泰德的决心，也是誓言，不单单是想要个真相，更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原本有着十足信心, 尤其是知道了Z4的意义之后。
明知道斯莱德和卢比奥的藏身地也放长线、钓大鱼，就是想一网打尽所有魑魅魍魉。
太阳、隐者、战车，血灾会、六大污秽种族。
统统捞起来。
然而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
拿鲁多能出现在河畔公园自己的身后，给亚迪一种光着身子跑在大街上的感觉。
‘难道，一切都在维克多掌握之中？’
不然的话，拿鲁多怎么会出现的那么准时，还看破了伪装头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莫非玫瑰花园的小出租屋被监视了？
还是始终有人在跟踪？
亚迪自认已经很小心了。
借助灵魂体贝利亚的优势，他每天都利用贝利亚的放风时间“扫描”附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为了防备杰森派人跟踪，这些天每次出门都带着贝利亚。
没有任何被跟踪的迹象。
喝了口酒，亚迪想到一种可能。
是泰德。
问题出在泰德身上。
这段时间泰德天天跟着斯莱德，难免不被拿鲁多发现。
‘可是……’
拿鲁多或者说维克多既然知道泰德成了斯莱德的亲信，为什么没有提醒斯莱德，他们可是一伙儿的。
宁可冒着计划败露的风险，没有通知斯莱德也没有动手, 反而是让拿鲁多在自己面前现身, 下达最后通牒。
这太奇怪了。
亚迪百思不得其解，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今天这次跟踪已经触及了“太阳”计划的核心。
维克多怕了！
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收手？”
亚迪恶狠狠盯着对面的座椅靠背，好像那把椅子上就坐着亲爱的“姨夫”——维克多·科恩先生。
收不了手。
咱们就好好斗一场吧！
给泰德发送了字条，他起身结账离去。
……
二十分钟后，亚迪出现在恶龙与玫瑰花俱乐部地下市场。
先去了趟特殊交易厅。
给黛芙妮当名义上的男朋友，第一个月收益5000点到账让他的神恩券存款再次到达八千多点。
亚迪迫切希望能够获得一个目标锁定类的枪炮术灵，最好附带灵性攻击能力。
有刻印枪支和镌刻子弹的支撑，枪炮术士不缺乏攻击威力，但射击精度是个问题。
威力再大打不中也是白费。
神眷者不是训练馆里的靶子，不会站着让你打，稍强一些的神眷者都有各种防护手段，像卡缪尔化身黑雾的时候就免疫绝大部分物理攻击。
所以灵性攻击也是必要的。
很可惜，看了所有在售的枪炮术灵，还是没有心仪的。
大部分术士都会把精力放在自身非凡能力开发上，通过购买别人的术灵获得能力只是非必要性的补充。
吸收术灵普遍需要几年到十几年，强大的术灵甚至需要几十年。
这么长的吸收周期，还不如自己感悟信仰之灵自己开发。
比如塞尔在雷拳术士方向上就已经有所感悟了。
亚迪感慨师弟的天才，可惜自己做不到。
三大规律和太极图不是本世界产物，也没法走其他术士的路线，想要获得非凡能力只能靠买术灵。
离开特殊交易厅，走进约定的包厢，威尔和鲍勃聊的正欢，好像多年的老朋友。
见走进一个金发帅哥，两人都是一愣。
威尔忙道：“鲍勃老兄，这位就是克莱恩大人。”
“赞美烈阳，您的英俊像炮火般耀眼夺目。”鲍勃鞠躬致意。
感慨这位大人的帅气，更感慨这位大人的年轻。
亚迪笑了笑坐下，示意两个人都坐下。
可谁都没坐。
地位差距在那摆着。
亚迪没有强迫两个人落座，一盒40发精品级烈阳圣光子弹放在桌上，“检测一下吧。”
目前镌刻精品级阵列的效率还比不上常品，从赚钱的角度来说跟从前差不多，但从提升手艺角度来说意义更大。
“您的技艺是被烈阳祝福过的。”
鲍勃带着讨好的笑，“不用检测了。”
“还是检测一下的好。”亚迪坚持。
鲍勃无奈，拿出检测仪一颗子弹一颗子弹的检测。
40发子弹里有14发达到劣质精品级量级，22发达到标准精品量级，4发则接近了优质精品。
“赞美烈阳，您的手一定被真理之神吻过。”
鲍勃非常感慨。
这个年纪刚刚接触刻印镌刻领域就能达到这样的水准，只能说是诸神的偏心了。
亚迪淡淡一笑。
交付4000点神恩券，存款终于再次超过了万，可他依然高兴不起来。
“埃尔文老兄还没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