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烟雾离得众人越来越近的时候，杜皓阳的手机忽地一震，接着弹出来一道弹窗。
【恭喜你！你近距离拍摄到了一只怪诞！】
【根据怪诞的恐怖等级（低），赠送你初级推流礼包，将在30秒后生效！】
耳边，酉柒道长的大喝也适时响起。
杜皓阳微微皱眉，这直播间的推流包，在自己并不打算让观众送礼物后，似乎也没有了多大的意义。
只是，让杜皓阳没想到的是，依旧有人不听劝，固执的给自己进行打赏。
【哇！真的有女鬼姐姐啊！主播我i了！上香！】
【感谢-青春小道士会不会梦见女鬼姐姐-上的一炷香】
看着这诡异的名字，杜皓阳整个人都是麻的。
【卧槽！楼上还没寄啊！我记得之前你就给主播上过香了，搞得我当时都想给你上香了……】
很明显，直播间的观众也有不少和杜皓阳保持着一样的观点。
不过杜皓阳此时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弹幕区里的耍宝，而是直勾勾得盯着直播画面。
接着暗暗赞叹：“好家伙，如果是这样的女鬼……”
只见在烟雾的尽头，是一张貌若天仙的脸。
紧闭的双目中流出的血泪，苍白的皮肤，以及那低垂的嘴角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它的美貌。
反而给这绝美的脸添上了一种诡异而妖艳的美感，配合上那向下弯曲的嘴角，还给人一种楚楚可怜之感。
哪怕因为吸取烟雾的原因，表情有些狰狞。
但与之前那慎虚道人的相同表现一比，更是让人不禁潸然泪下。
一头长发随风飘散，散在空中，一袭白裙，从高空沿着烟雾飞速下落。
宛如天女下凡一般。
看着眼前的景象，杜皓阳咽了咽口水。
“倒也的确能配得上公司的评价……只是……”
顺着怪诞的脸，杜皓阳的视线一路望向它的后方。
怪诞的脖子拧向一旁。
藏在那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衣下的，是一副严重扭曲的身体。
浑身的肢体都以着人体不可能做到的角度扭曲着，宛若是浑身上下严重骨折一般。
不知是骨刺还是什么的东西将身上的白衣刺破，血淋淋得支在那里。
完全不似人样，反而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
除去了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苦哭声之外，伴随着怪诞的移动，杜皓阳还听到一声声让人牙酸的骨骼摩擦所发出的咯咯声。
怪诞的下半身和它脖子以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登时让杜皓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青春小道士？怎么样了，你还在不？】
弹幕里好像没有再看见那人的发言。
没有理会弹幕，杜皓阳扭头看向身旁的两个道士。
只见酉柒道长依旧把那个如风油精瓶子一般的物件放在鼻子下，一边吸气，一边朝这怪诞所在的方位看去。
“风油精？还是鼻烟壶？”杜皓阳有些不解，“之前也看到道长再用这东西，难道不是阴阳眼，而是需要靠这个东西才能看见怪诞吗？”
“不过这也没啥，我也是需要靠手机才能看到……”
只见酉柒道长一边趁着怪诞被引魂香所吸引，一边仔细观察着，手上也没闲着，正在一张空黄纸上画着符。
再扭头去看慎虚道人。
慎虚道人并没有观察飘在天上的怪诞，虽然他双目受损，但似乎一点注意力都没有放在怪诞身上。
他的两只手都藏在包里，布包不断地鼓动，倒是看不起他究竟在做些什么准备。
杜皓阳点了点头，退得离燃烧的引魂香更远一些，接着旋开了胸前拍立得的镜头盖。
随时准备按下快门键。
嘶嘶嘶-
木条燃烧的声音在不断地回响，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杜皓阳定睛看去，只见那原本还有半盒引魂香的盒子内，艾条的数目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都飞快地减少。
“该死！不是说这里面都是些品质很好的货吗？为什么消耗的这么快！”
杜皓阳眉头一皱，飞快地将刚刚挑拣出来质量稍差的引魂香一个个往内填去。、
扭头看想道长，道长没什么反应，只是默默加快了手上动作，一时间，手指上下翻飞。
只是，填入其中的艾条，几乎撑不了多久，往往刚刚投入一粒，就会被迅速引燃，然后飞速燃尽。
供不应求，原本就不算浓郁的烟雾渐渐的散开，逐渐稀薄起来。
杜皓阳只觉得一阵阴风扑面，连带着那哭声也瞬间清晰了起来。
屏幕里，只见那怪诞已然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猛地将脸凑到了香盒前。
刚刚杜皓阳往内填香的手指，离着它那娇艳欲滴的嘴唇不过几厘米。
杜皓阳甚至感觉自己能够感受到从那琼鼻里呼出来的一阵阵凉风。
一时间，杜皓阳看着有些痴迷。
但紧接着，怪诞身后那如伽椰子般扭曲的如同蜘蛛一样的身体，迅速讲杜皓阳拉回了现实。
幽幽的哭声回荡在耳边，杜皓阳浑身冰冷，僵在原地，眼角滑落一地泪水。
“被影响了！要遭！”
所幸此时，烟雾并未完全散去，杜皓阳并没有完全受制。
嘴角突兀的一扯，再次将伤口撕裂，再次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杜皓阳从那僵直的状态堪堪撤出。
“还没好吗？”回头看向两位道士，杜皓阳有些着急。
只是他这又哭又笑的表情，反而让弹幕再次活跃起来。
【哈哈，主播这表情，我给满分！】
【他的眼神里，带着三分悲痛二分着急，还有四分漫不经心，甚至还有有一成想笑！】
【刚来就看到神仙！小鲜肉学着点，这才叫演技好吗？你看看你们那死鱼脸！】
【就是就是！主播要不来娱乐圈发展吧，演这种剧本直播还是太屈才了。】
很明显，这些观众是被这一次直播引流拉进来的，有老观众去和它们解释，杜皓阳也不用多费口舌。
只是此刻的情况一点也不乐观。
酉柒道长双目通红，似乎在强忍着泪水。
就连手上的动作也逐渐缓慢下来，像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手指微微颤抖，这一章符纸处在绘制失败的的边缘。
慎虚道人的情况似乎更不乐观，原本被他擦拭干净的血泪再次从眼中流出，顷刻间就已经要滴下地面。
杜皓阳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翘起来的嘴角正在不断地下垂，悲伤的情绪一点点涌上了自己的心头。
可手边已经没了剩余的引魂香！
“没办法了！”杜皓阳一咬牙，手摸向腰间的挎包，“还以为能省下来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