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周渔他们吃完饭，不觉已是日落西沉，夜幕降临。
亮起灯火的建造神殿中持续着进进出出的过程，排在外面的队伍已经变得短上了一截。
又是一个小时后，终于只差十来个人就该轮到周渔他们进入神殿了。
这一个小时当中，据说前面进过神殿的学员中，又出现了两三个造出金皮的幸运之子，让运气没那么好的学生们羡慕嫉妒不已。
不过，有了之前非洲群众联合打豹事件，后面的欧洲人都学乖了，不再明明张胆地做出晒豹举动。
拥有金皮舰装，就能拥有强力舰娘，出海后就业、提升的机会都要多很多，对于一般新手发展来说确实是非常有帮助。
面对这初次验欧非的重要场合，周渔倒是气定神闲，安然自若。
反正是要船齐霸业的人，对他来说，第一次出什么舰装都是一样。
“周兄，照我说，建造这事完全只能靠运气，看脸都不靠谱。我脸这么白，可也并不是欧洲人呀。反正以前模拟池的时候我运气就一直不怎么好，希望这次实战能好运点吧。”
小胖墩属于那种特别爱说话的人，排队等候的时候，一直在周渔前面天南地北，喋喋不休地扯个没完。
说来，这个世界也真是巧，居然也有着一个欧字开头的富庶之地，和一个非字开头的贫瘠之地，据说还是某本上古典籍中流传下来的典故。
其结果就是，导致了这个世界的运气好坏和地球一样是用欧非来区分的。
对于这样的巧合，周渔也只能独自在内心调侃。
“说起来，杨小胖同学，排了这么久队，怎么一直都没看到你的舰娘？”
周渔多么希望杨小胖的舰娘在这里啊，那样就不用一直被缠着说话了。
“哦，我让她先回舰娘宿舍休息去了。”杨小胖答道。
舰娘宿舍，其实就是为了配和汤姆森学院的毕业演习，给来自远方舰娘学院的少女们，临时征用的附近几家大宾馆。
“那你吃过饭了没？”周渔随口问道。
“其实我是吃了饭才过来的，反正我今天演习积分的排名是165，也不急着和前面的人争位置。”杨小胖道。
没想到在3号教师楼做舞弊检查被耽误1个小时后，在这里还又等了1小时，这比周渔预想中的时间要稍微久了那么一点。
实际上，这次大建仪式确实比汤姆森学院的学生们以往使用模拟池，进行集体模拟建造所花的时间多上半个小时。
毕竟，对这些学子来说，这是关乎未来的第一次建造。很多学员在建造的时候，都要先认真祷告一番，然后再将自己听说过的各种玄学使尽。
周渔看了看自己身边已经睡眼朦胧的拉菲，小姑娘辛苦了一天了，以她嗜睡的习性，应该很疲倦了吧。
“拉菲，你不用早点回旅馆睡觉吗？“周渔又询问了一次拉菲。
“不用，拉菲，想和新同伴一起回去。”拉菲摇摇晃晃，但又十分坚定地说。
其实周渔在刚开始排队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一次，不过拉菲的回答也是和这次一样。
他怜爱地摸摸拉菲的头，不再多说什么。
“我们还是不谈舰装品级的事，颜色什么的太考验运气了。倒是说，周兄，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舰装类型吗，等会希望建出什么类型的船？”
杨小胖继续拉着周渔同学，打发入殿前的十来分钟。
“类型？什么东西？”
“哎呀，就是舰装种类啊。舰装除了金紫蓝白的四色品级外，不是还有很重要的舰种区分吗。驱逐舰舰装、轻巡洋舰舰装、重巡洋舰舰装、战列巡洋舰舰装、战列舰舰装、轻型航母舰装、正规航空母舰舰装，以及少数种类的浅水重炮舰舰装、战列航空母舰舰装等类型。“
小胖墩眉飞色舞，侃侃而谈。
“你说的是这个啊。”周渔一副明白了的意思。
以周渔这一个月的见闻，再加上周家少爷原先的记忆，亚兰德这边是没有潜艇舰装的。大约是这个原因，所以小胖子刚刚也没提到潜艇型舰装。
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才能遇到潜艇舰装，以后离开亚兰德去外面看看吧，周渔暗暗打算。
“就是这个舰装种类啊。这些种类区别，可不单单影响战斗力和舰娘的作战方式。不同的舰装在选择舰娘匹配的时候，也都有自己的特点。比如能和驱逐舰这种小船的舰装完成匹配的少女，大多数都是小学生那种，顶多也就初中生水平。能和战列舰或者航空母舰那种大船的舰装完成匹配融合的舰娘，则多半都是成熟迷人的大姐姐类型。”
杨小胖继续诉说舰装种类的事。
关于杨小胖说的这些事，周渔自然也是十分清楚。舰娘的体型基本和舰装类型，由小到大成正比。
“那你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周渔回问。
之所以问小胖子，并不是他真的对小胖子的兴趣感兴趣。
而是因为提问题总比回答问题浪费的口舌少。
说到自己的爱好，杨小胖更加精神了，他兴高采烈地讲道：
“那当然是有容乃大的航妈和挺拔魁伟的巨炮战列了，那些大姐姐又细又伟岸，那种视觉上的巨大反差是何等的振奋人心，只要看到都会让人很感觉精神啊。不过这次建造只有一个失智魔方，造不了航母、战列那些大船，可惜。如果只能选轻池船的话，退而求其次，这次建造我也想建到轻母和轻巡那些小姐姐啊，好歹她们也是初具规模的。“
不知道是不是照顾到拉菲还是个小孩子，小胖墩用大人特有的方式和周渔交谈着感想，这让周渔对杨小胖的好感度略微提高了一个原子的份量。
不过，朦朦胧胧中的拉菲还是对杨小胖的话，起了一些反应。
又一次上下往复的“点头”运动过后，拉菲半睁半闭的眼睛亮了一下，利用短暂的清醒间隙，拉菲开口道：
“会很精神吗……拉菲，也想要变得精神起来……指挥官，快点让航母和战列姐姐加入舰队吧……“
”没问题。不管是小伙伴，还是大姐姐，拉菲都会有的。“周渔忍不住又开始摸拉菲的小脑袋。他感觉自己的摸头手法越来越纯熟了，也许用不了太久，就能升到摸头术lv2了。
“莫非，周兄你是通吃派？”杨小胖端详着周渔，作出如此判断。
“通吃？没错。不管是萝莉，还是御姐，所有舰娘，我全都要！”周渔握着拳头，以志在必得的语气将心中抱负说了出来。
“指挥官，是便太？”拉菲在半睡半醒间，判断着自己的指挥官。
说完这句话，拉菲眼睛又阖了起来。
不公平啊，为什么单单说我是便太？周渔为自己叫屈。
“有志气，看来周兄是想组建一支各种类型舰娘都有的舰队了。”杨小胖赞扬道。
“不是各种类型，是全部。所有种类的舰娘我都喜欢，所以，每一样舰装我都要。“周渔轻描淡写地说道。
对他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目标。都穿越了，不能船齐霸业就太失败了。
相同舰装在同一个舰队是有排他反应的，一个指挥官无法同时拥有两个相同舰装的舰娘。
可即便每一种舰装的舰娘都只契约一个，对于亚兰德的指挥官来说，那也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
“全、全部？那怎么可能！这不止是不可能实现的事。而且，造出那些没战力的白皮舰装难道你也会喜欢？”杨小胖感觉自己有点语无伦次，这位333编号的周兄再一次让自己意外了。
“那当然，本大爷是要船齐霸业的人。不管黄的白的，迟早都要全部收入本大爷的舰队里面。”
“这……真的很疯狂，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周兄了。”
杨小胖只能把周渔的这段话当做玩笑。
毕竟，全部舰娘，船齐什么的，每一个亚兰德人都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哑然了片刻，忽然，杨小胖感觉自己想到了什么，拳头捶着掌心，叫了起来：
“我知道了，周兄你肯定是看过那本‘伪经’上的故事了吧，只要集齐所有舰娘，就能召唤神龙实现梦想什么的……“
这个，伪经什么的，周渔还真没读过，类似集齐xx召唤神龙的故事倒是在地球上听过。
想要船齐霸业，那只是因为他自己想要而已。
不过，他对杨小胖所说的那本伪经却起了一点兴趣了，所以也没有否定杨小胖的话。
看周渔没有否认，杨小胖开始了一番长篇大论，试图帮周兄纠正不切实际的臆想：
“那个据说是初代提督留下的言论残篇的伪经中，最知名最完整的，就是先前说的那个集齐所有舰娘，能够召唤神龙的传说。
但是这种事怎么可能呢？
别提神龙这种没人见过的东西，单是集齐所有不同舰娘这点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啊。
关于初代提督过去的具体事迹和人生经历，也许是因为战火、灾荒和时代变迁的关系，流传下来的非常少。
与其说少，不如说是少到了可怜的地步吧。要不是有那几个人尽皆知的传说，和几本真假难辨的古籍，都足以让人怀疑那位大英雄是否真的存在。
说回那本伪经，其实也确实是有考古专家鉴定过的。虽然被证实的确是年代久远的古籍残本，但那也只是证明了伪经的著作时代，并不能说明当中内容就是真实、正确的，也不能证明真是初代提督所说的话。
周兄你知道的吧，我们舰娘指挥官之所以比舰娘还要稀有、还要重要，除了我们能够建造舰装，辅助、带领舰娘之外。
我们和舰娘之间的契约，其实是一项精神净化措施。
和舰装匹配融合成为舰娘的少女，她们的精神其实一直受到舰装中依附的舰灵残魂影响。
如果没有我们指挥官帮助舰娘维持精神稳定，时间一久，舰娘们的心灵就会逐渐被舰装中的残魂同化，最后完全失去自我，变成只懂战斗的人形自走炮。
虽然舰装中的舰灵残魂本身可以说是无害的，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即便和舰娘的灵魂相互融合在一起也没有多少关系。
而且实际上舰娘们在舰装匹配完成的时候，她们的内心就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但只要这个影响控制在一定程度之内就完全不会对舰娘造成伤害。
但这其中的问题就在于，那些不明来历的传奇战舰之魂太过强大了。
即便只是留存在舰装中的一缕残魂，那也足够将继承了舰装能力的舰娘，精神世界完全同化掉。“
此刻的杨小胖，认真的模样，活像是一个传道受业解惑的胖夫子。他喘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了下去：
”我重复一下某本课外拓展资料上的话啊。以比方来说，我们指挥官的存在，就好像是大海上指引船只归途的灯塔。实际没有做多少事，但是却起到时刻指引舰娘的灵魂留在此岸的重要作用。
只要有我们指挥官的帮助，舰娘们就是完全安全的。
如果没有我们指引、维系着她们的精神世界，她们难以抵御舰装中那缕舰灵残魂的影响。
但是，我们作为灯塔，亮度是有限的，能够照耀到，能够指引、维系到的舰娘数量是有限的！
想要让‘灯塔’更亮，那就只有不断提升、磨练、拓展我们的精神领域。
这个就是通常说的，关于我们指挥官的精神力等级了。
正因为如此，一个指挥官能够契约的舰娘数量是有限的，契约的舰娘越多，就越要求指挥官精神力强大。
每提升十级，能够维系的舰娘舰娘数量也就增加十个。
平均下来，大概就是1级一个。
之所以学院要让我们经历一整天的演习比赛之后，现在才给我们失智魔方。
这不单单是为了激发我们的斗志，同时也是因为只有经历这样一天的苦练，我们的精神力才足够去契约第二个舰娘。
像是1级到2级这样的程度，提升起来是很容易的。
但是等级越高，继续提升的难度也就越大。
周兄你知道全世界有多少种舰装吗？
很可能存在三百种左右！
那你知道整个亚兰德等级最高的指挥官，精神力等级有多高吗？
只有89级！
那个人就是我们的老院长，已经七十岁高龄的托马斯·春！
而且托马斯院长那样接近百级的都是少数中的少数，除了三大国指挥官学院的各位院长之外，也只有王室当中还存在几个超过80级的人了。
而且他们还都是在出外游历世界之后，才磨练出这种程度的精神力。
至于亚兰德周边地区，我知道的最高等级也不过百级。可想而知要维系一个三百人左右的舰队是多么不切实际！
那些守在亚兰德本土的指挥官，精神力等级最高的也只有五十多级。
二三十级才是亚兰德大多数指挥官的精神力等级！
而且这些二三十级的指挥官，大多数都还没办法让自己的舰娘数量，保持在自己能够契约舰娘的上限。能够有十个舰娘的那都已经是因为身后的家族足够强大了。
毕竟，失智魔方可是种稀缺物资！
就算拼命打捞舰魂碎片，亚兰德海域能够打捞到的舰装品种总共也只有那几种，还大都是白皮。
此外，舰娘作战还需要消耗大量原油，舰娘的数量越多，意味着消耗的也就越多。为了强化舰娘战力，还必要不断提升、强化舰装部件，得花费海量物资，同样是舰娘数量越多花费的越多。
而这些，都不是一般指挥官能够负担的起的。“
说到这里，杨小胖停顿了下。他从挎包中取出一个水瓶，扬起粗短粗短的肉脖子，咕隆隆灌了下去。
他润了下口，这才接着说下去：
”啊，感觉自己说了好多。总结一下，就是船齐霸业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实现的。正因为是不可能，那本伪经才被大家说成是伪经啊。而既然是伪经，那里面所写的东西当然也是假的。所以我劝周兄你，真的还是放弃那种妄想为好。“
听了杨小胖的长篇大论，周渔只是默默点着头。
这个杨小胖好像对这些事知道的还挺详细，也许有当个情报通的潜质。而且为了自己，有理有据地说了这半天道理，可能也是个好人？周渔对这个辛苦说了一长段的学友，做出如此评价。
以周渔此前实际验证的结果，他确实发现拉菲的舰装中，如杨小胖说的那样，依附着舰灵的残魂。而且那些舰灵残魂，就是过去地球上人类经历的最大浩劫中活跃的战舰之魂！
今天的演习场上，拉菲就曾经通过精神联系，告诉周渔有时候她脑海中会闪过一些原本没有的记忆，那是大型钢铁战舰在广阔海洋上壮烈交锋的画面。
但是那些意识也明显并不完整。莫非，是因为分散到了失智魔方等地方被稀释了的关系？
此刻，周渔还没办法得出准确结论。
不过，有件事他却是有着明确结论的——
在这个世界，大概其他人确实不可能实现船齐霸业的梦想。
但，周渔他绝对能实现！
为什么？
因为他有系统挂啊。
难为了杨小胖苦口婆心的劝导，可惜对周愚来说却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