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只是来借宿的?”
道士揉着发青的嘴角,蹲在长凳上,倒吸这冷气。
唐玦轻触乌黑的眼眶,不满的瞪着他,“你以为呢?”
“那,我给您陪个不是?!”
“赔不是就行啦!赔不是就能抵的了你所犯下的过错!”
唐玦想拍桌子,但是害怕这已经摇摇晃晃的桌子一拍就散架,只能瞪大了双眼,就像是野外的小兽炸起毛发,装作自己很凶的样子。
“那你想咋地。”
“有吃的没,饿死我了。”
转瞬间就变化的表情,态度,让自诩机智过人,聪明伶俐,大智若愚,智勇双全......,反正一切与智慧有关的正面词放在他身上就合适的郑事,也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手指一不小心戳到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一吸冷气。
“等着,我给你找找去。”
然后他翻开米缸,找到一只老鼠的尸体。
“这个你不吃吧。”
说完他不知道为什么哈哈大笑,然后将老鼠丢到了米缸后面的墙角上。
四处倒腾了半天,实在是没什么吃的了,然后他就将目光放到了供品台上。
三个已经凉了的馒头,半斤猪头肉,以及五枚果子。
他笑着搓了搓手,小碎步的走了过去,双手一合十,“祖师爷在上,您的剩菜剩饭,弟子就不客气了。”
一边说着,一边一手抓起三个馒头,另一手将盛着猪头肉的菜碟端了下来。
“来来来,别客气,正好我也没吃饭,一起一起,分而食之。”
“你这么做,就不怕你的祖师爷怪罪?”
唐玦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动作却丝毫不慢。
不吃就没得吃了,自己的肚子可是饿得难受。
“管他呢。”
郑事毫不在乎的用袖子擦了一下嘴上的油,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拿的时候他们没说啥,就没事了。再说了,他们就是看我不爽,你让他们打我啊!”
唐玦惊讶的看着郑事的背后,将剩下一半的猪头肉向桌子上一扔,瞒着他就跳了过去。
“给我起!”
身体下意识的扎成了打铁的姿势,半步马步蹲下,肌肉如同一根根钢筋,瞬间绷起。
双手上托,倒下的石像被他托举在了头顶。
双臂膨胀,大筋在其上展现,数百斤的力量压在了他的身上。
“什么个情况。”
当郑事疑惑的转过头来,就看到自家先祖的脸就在自己的不远处看着自己。
“兄弟,你这力量不错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最后一块馒头扔到了嘴里,结果差一点把他噎死。
“你....tm.....,快给我让开!”
等到石像被斜放在地上,唐玦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上,浑身的热汗。
他感觉,自己刚刚吃的那一点东西,真的是白吃了。
“这玩意,怎么会倒呢?”
郑事蹲在唐玦的身边,捏着下巴,出神的望着倒地的石像。
“你说,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到的。”
“呵。”
面对唐玦的嘲讽,郑事的眼一瞪,“你什么意思!”
“刚刚自己说的话你忘了?”
“我说.......。”他话还没说完,脸色一白,“不会吧!”
唐玦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说的那样。”
“呵,呵呵。”
郑事一个冲歩,跑到了石像面前,三跪九叩大声高喊:“列祖列宗在上,师祖在上啊,弟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啊!”
不过,在跪拜的过程中偷偷地睁眼一撇,长舒了一口气。
“我说呢,原来是底座塌了一小块啊,吓死我了。”
“切。”
唐玦翻了个白眼,心里悄悄地骂了一句mdzz。
两个人找了个绳索,合力将石像重新立起。
不过,绳索当时套在了它的脖子上,感觉就像是在上吊。
最后,石像重新的立了起来,只不过和旁边的两个石像明显不在一条线上,有些怪异。
既然郑事这个主家都没说啥,他能说什么。
“所以说,我们没吃的咯。”
“不,还有一个。”
半个小时后,他们蹲在火堆前,一只秃了毛的老鼠冒着油星。
“你刚刚不是说不吃的吗,不是说饿死也不吃的嘛,不是说被我老祖宗砸下面也不吃的嘛,现在咽什么口水。”
郑事小心翼翼的翻着木棍,让插在上面的鼠肉能更均匀地接收到火的烘烤。
“你还没有听过另外一句话。”
唐玦快速的伸手,但是被郑事提前一巴掌拍了回来。
“真香!”
最后,这只老鼠一人一半的分而食之。
虽然说管不了什么饿,但是最起码还缓解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饿混了头还是什么原因,一只老鼠从墙角那飞快的溜了过去,跑出了门口。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绿光,那是饿意的光芒。
“追啊!”
前脚刚刚迈出门框,就看到一个黑影从上而下落在他们的面前,“哐”的一声,下了他们一跳。
“我的天,这是什么东西。”
唐玦蹲下身子,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上面厚厚的一层灰,看不清楚本来的样子。
伸手拂去,灰尘沾满了掌心,然后露出了几个字迹。
用力的拍了拍,眼前一黑,灰尘迷了眼。
等尘埃落定以后,他才看出来,这竟然是一个匾额。
上面的金漆已经脱落的只剩下了星星点点。
“这是你们道观的匾额吧,你这是到底有多少时间没清理过了。”
郑事也抓了抓头,“清理?我没有清理过啊!”
“淦。”
辨认了一下,没认错的话,这上面的三个字貌似是........道三观?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