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其他小说 > 我是二道贩子 >第七章 村庄遇故知
    与秀江的见面十分顺利。

    得知我和蔡头跋山涉水不远万里来到缅甸,在电话的那头,秀江当即问清楚我们在哪里,这就派人过来接。

    交代好一切,挂断电话,我掏出一张五十块递给店主。

    店主收下了,显得很高兴,还送了我们一盒绿箭口香糖。

    我和蔡头坐在店门口,无聊地嚼着口香糖,等了有一阵子,秀江派来接我和蔡头的车到了。

    坐在越野车上,我对开车的小伙说道:“过去大概得多长时间呢?”

    小伙是国内云南人,说道:“我们在深山里,过去得一个多小时。”

    接着我又问了些其他无关紧要的问题,顺便和小伙拉拉家常。

    蔡头坐在后排,伸手递给我一个袋装的风味鸡腿。

    我肚子饿了,接过鸡腿,问道:“这鸡腿你哪儿来的?”

    蔡头微微一笑,说道:“刚才在店里拿的。”

    我一听,立马瞪了他一眼。

    蔡头所谓的拿,那就是偷。拿和偷,在他眼里看来没啥区别。只不过一个是打了招呼,一个是懒得打招呼而已。

    小伙很聪明,见此情形,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好心提醒道:“二位大哥,有句话小弟还是得提醒一下,缅甸农村十分淳朴,所以对于这些事十分敏感,稍有不慎,砍手的都有。”

    蔡头还不在乎,不屑地说道:“蔡头我闯荡江湖的那会儿,这帮山野猴子还在树上摘香蕉吃呢!”

    我挤兑地说道:“得了吧,你那也能叫江湖!说破天,也就是一农贸市场!”

    “嗨,二中哥你说这话可就没劲透了......”

    气氛顿时活跃开来。

    山路弯弯绕绕,越野车在行驶了近一个半小时之后,终于来到一个叫美那的村庄。

    说是村庄,其实就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几十间连成一片的茅草棚子。

    村庄不大,但令人刮目相看的是,这里居然停着大大小小数十辆价值不菲的轿车。其中不乏宝马奔驰奥迪,甚至还有一辆宾利。

    我和蔡头下了车,开车的小伙领着我们踏上木头搭建的台阶,向里面走去。

    经过连接棚子的走廊,前面的屋子里摆放着简易的家具和生活用品。越往里走,里面开始变得不简单起来。

    在一间两面透风的大屋子里,一排排石材加工器械整齐摆放着,十几个带着口罩的男子坐在强力大风扇旁繁忙地切割着玉石,发作刺耳的噪音。

    小孩子成群结队叽叽喳喳地从我们身旁走过,手里拿着一袋袋玉石原石。不时有操着普通话的国人迎面而来,背上大包小包,大声与同伴说着此次的收获。

    看样子是专门倒玉的商人。

    继续往里走。

    刺耳的切割声渐渐远离,周围的屋子开始变得讲究起来,到处摆满了花草植物。

    人也更多了。

    从一间屋子旁经过,只见不大的屋子里吊着一顶风扇,屋子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旁边聚满了人头。不管是男是女,大家脖子伸得老长,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牌九骰子,气氛无比地紧张。

    屋里不时有人发出欢呼声,也不时有人大声哀叹,不服气地叫喊着再来。

    十几名服务生扮相的年轻女子端着盛满食物和美酒的盘子,游走各个房间,袒露的胸前塞满了各色各样的钞票。

    我和蔡头对视一眼,暗暗咋舌,感情这就是赌场。

    继续往里走,这里开始有背着枪的男子把守,目光如鹰。

    在获得准许后,我们进来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大型的珠宝加工场所。二三十个衣着单薄的年轻女子坐在手工台前,用工具一点一点地为手里的珠宝加工。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个盘子,每当放进去一样做好的饰物,很快就有人收走了。

    也就是在这里,我和蔡头终于见到了秀江。

    秀江还是和以前一样,身材黑瘦修长,一双小眼眯成一条缝,里面总是带着笑意。

    初见到我和蔡头,秀江上前一把搂住我们,又是箍又是抱,嗓子里还有些哽咽,就差亲嘴接吻了,显得无比地激动。

    我和蔡头一开始也没想过能在这里遇到他,大家又好多年不见,顿时两眼泪汪汪,搂了好一会儿才松手。

    搞得房间里加工珠宝首饰的女孩儿们一脸懵逼,还以为我们仨有啥基情。

    饭菜早安排好了。

    在一间安静的屋子里,我,秀江,蔡头,三个人坐在桌前,就这热气腾腾的菜香,举起酒杯,先一人干掉一杯。

    再满上。

    然后,这才开始叨长絮短。

    我和蔡头先是将我们的这些年的近况说了一番。

    我嘛,不说大家也知道,为了养活这一大家子,走南闯北,四处倒腾。吃不太饱,但也不会饿死。这些年下来,多少有些结余,日子也算还不错了。

    蔡头说起来,那就比较辛酸了。自打他老爷子两眼一闭归了西,这小子就没人管了。以前多少有个人还能镇住他,现在不同了,一个人逍遥自得,想干啥干啥。

    据说有一回,这小子居然把主意打在了街头居委会主任的身上。主任谁呀,家里有钱又有势,听说还收藏了不少值钱的古董。

    蔡头盘算了几番,便找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打算大干一票。

    也不知道是哪里走露了风声,结果他老人家还没出师,对方先带人找上门来,二话不说,追着蔡头就是一顿暴打。

    蔡头这回被打得不轻,一个人在医院里躺了一个礼拜。

    出院后,蔡头越想越气,就去派出所报警。但人家一听,当即就表示无法立案,便再也不理会。任由蔡头好说歹说,均以证据不足搪塞回去。

    “这他妈还有说理儿的地方么!”

    秀江听到这里,皱着眉头,不由得骂道。

    蔡头吸着鼻子,叹气道:“说不说也就这么回事了,谁让人家是官,我是民呢!”

    秀江虽有些不大瞧得起蔡头,但大家好歹相识一场,异国他乡的,总归算是一个亲人,顿时替他打抱不平。

    我见气氛有些歪,便冲蔡头大声说道:“说什么呢!大家老没见了,能不能说点喜庆的事,真他妈丧!”

    蔡头点点头,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道:“瞧我这臭嘴!来,二位哥,蔡头我敬你们一杯!”

    我和秀江端起酒杯站起来,三个人一饮而尽。

    面前的炉子里咕噜噜地炖着,香气四溢的肉汤弥漫。我吃着十分地道的蒜苗炒肉,不紧不慢地问道:“秀江,你这是怎么回事,前些年怎么突然就不辞而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