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
我们一行人带着满身的疲倦下了车。
此时我们身处的位置是缅甸第二大城市,曼德勒。
缅甸十分落后,即便是缅甸的第二大城市,在我们看来也就国内四五线小城市的规模。而且房屋大多十分低矮陈旧,充满了年代感。
不过作为旅游城市,凌晨的街上挤满了人,大家长着各样的肤色,操着各自不同的语言,汇聚在这个充满生机的城市里。
其中不乏成群结队,操着普通话的国人。
我们不是来旅行的,也没有心思瞎转悠。
蔡头倒是觉得十分新鲜,看到不少穿着极具缅甸本土特色的小妹子站在对面灯红酒绿的沐足按摩会所门口冲他热情地挥手,顿时激动得不行。
“二中哥你看,那个多嫩啊,啧啧啧。”
“看那个看那个,估计还不到十八!”
我顶了一下蔡头的腰,训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你就积点德吧,人都还没十八,你瞎激动......哟,看上去还真没十八,多新鲜哪!”
“那个看起来也不错......”
我们径直进了早就安排好的酒店,五个人各自一间房。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
十二点,吃过午饭,我们乘坐一辆没有空调的皇冠汽车,再次出发。
缅甸气候酷热干燥,中午的太阳毫无遮挡地挂在半空中,尽情地释放着热量。
身后的曼德勒城越来越远,此时视线之内的景况与国内八九十年代差不多。
路边棚屋居多,牛羊也营养不良,瘦骨如柴。不时看见有妇女儿童拿着钵盂伸手拦车,看样子是在讨钱,但没看见有车停下来过。
好几处路面正在维修,没有筑路的机械设备,一帮妇女,端着竹筐运沙子,很原始的劳动场面。
缅甸是农业国家。农田一片连一片,棉花长势不错,路边很多西瓜摊,一堆一堆。
途径几座村庄,虽没有高大上的建筑,但路面干净整洁,路上行人衣着色彩鲜艳亮丽,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宗教在缅甸十分发达。晴空下一片青蓝,连绵的大山上,各种寺庙佛塔,教堂,还有清真寺大山遍布。不时还闪过几间铁皮屋顶的吊脚木楼,楼前花团锦簇,楼后几块菜地郁郁葱葱,山路十八弯,景色十分怡人。
在颠簸摇晃了大半天之后,我们来到一个类似小县城的地方。
也是我们此行末点,阿亚道。
车停在一棵大树下面,三名黑衣男子让我们下车。
带头的黑衣男子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只能带你们到这儿,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
说着,递过来两张纸条。
我接过纸条,打开看。
一张纸上写着一个中文地名,古里内矿洞。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人名,后面是一串数字,看起来应该是电话号码。
“这个就是你们此行的目的。你们要下到这个矿洞的最深处,找到一个古怪的瓶子。然后将瓶子打破,再把里面的东西带回来。”
矿洞和瓶子?
再把里面的东西带回来?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另一张写着‘佟秀江’的纸。
因为这人我认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认识。
这人是我发小!
我和佟秀江一起长大,关系十分铁。只是前些年突然就没了他的消息,想不到居然到了缅甸。
黑衣男子继续说道:“你们现在联系他,让他派人来接你们。”
但是,直到现在,对方的用意和费心的安排,此时在我看来仍是不明了。
我沉默半晌,问道:“你们怎么不自己来,干嘛非得找我们?”
带头的年轻男子说道:“这里是缅甸,你的老朋友在这边很吃得开,势力十分大。这个矿洞就在他的地盘上,他不开口,谁也下不去。”
我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奇怪了,还有你们老板摆不平的事儿?”
带头的年轻男子说道:“他和我们老板有些过节。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二位此行的目的还请保密。不然他要是知道你们是为我们老板办事,怕会有阻扰。这趟就劳烦二位多费点心,帮忙把事办妥。”
感情是这回事!
随即我又有些后怕。
这群人的势力和做事的手段都非比常人,为了让我淌这趟浑水,可谓是机关算尽,费尽周折。他们要是有心想对付我和蔡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事已至此,我也不多说,收下纸条,招呼蔡头,和他们就此告别。
三个人乘车离开了。
蔡头对这些人有些畏惧,此时见他们走了,这才表现得自然了些,张口问道:“二中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先联系秀江了,也不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如何!”
但蔡头听了,神色顿时有些不大自然。
我知道蔡头在担心什么。因为打小时候起,秀江就不喜欢和蔡头一起玩,每次看到蔡头都要上去挤兑挤兑。蔡头也不敢反抗,每次看到秀江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声都不敢吭。
这么些年过去了,心理上多少有些阴影。
我拍拍蔡头的肩,安慰地说道:“怕什么!这不还有我呢嘛!”
蔡头见状,这才稍稍放下心。
在一家商店门口。
“萨瓦迪卡~!我们要打个电话!”
我双手合十,语速尽量放缓,对坐在门口的黑瘦中年店主说道。
店主上下打量我们,然后开口说道:“中国人?”
略带些生涩的口音。
我很高兴地点点头,然后指了指旁边的电话机。
中年店主显得比我还高兴,对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我尽管使用。
蔡头在一旁对我竖大拇指。
小意思!我暗自得意,拿起电话机按下号码。
在嘟嘟几声之后,电话接通了。
我大声问对面是不是佟秀江,但电话那头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我根本听不懂的语言,说完还挂了。
这叫什么事!
我再次打过去,接电话的还是那个声音。
不得已,我绞尽脑汁地回忆,费力地用英语说出一句‘I am looking for Tongxiujiang’。
也甭管对不对了,毕竟文化水平有限。
十分万幸,这句话对方听懂了,只是连声说了几句okokok,便没了动静。
电话并没有挂断。
在等待了十来秒,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喂,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