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工的话犹如一道惊雷,让在场诸人惊讶不已。
“哼!毛头小子,别在那里一惊一乍,诗是你说写出来就写出来的?”
小诗鬼面露不悦,不屑的看着陈工。
白燕也是有些疑惑,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写好了一首诗,而且是他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边塞诗可不是看看书本就能写出的,而是得亲身经历过才能写出符合实际的诗词。
“工儿这么快吗?时间还很充裕,不需要这么着急,可以多打磨一下你想好的诗词!”
陈工点点头,母亲的话还是得听的,“工儿明白,娘你别担心!”
白木见陈工自信十足,也是摇摇头,显然是觉得陈工这个行为很不靠谱。
他纵横诗坛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写出一首名篇,除了那诗圣!
但陈工就一个毛头小子,纨绔一枚,怎么能跟诗圣比较!
白木冷笑一声,“陈公子,这比试就得按规则来!”
“之前我们说了一刻时间,就得等一刻!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写诗可不是儿戏!”
杜草也是嗤笑,赞同自己的好友。
“这年轻人就是浮躁,这么早结束别人会说我欺负你,就得一刻之后再比试一番!”
此时此刻,在场的诸人里除了春儿对陈工有信心外,还有一个人在心里相信陈工可以。
黄先礼看着自己的先生与白木大师的行为,又回想到今天早上的种种。
他再次感觉这一幕剧情如此熟悉,那些公子哥也是像二人一样,嘲讽陈工。
但最后的结局却让众人鸦雀无声,他也灰溜溜离去。
当时的陈工也是像现在这样,自信满满,根本不在意他们的说法。
黄先礼不禁在心里替先生捏了把汗,但他内心深处也有一些希望。
如果陈工将自己的先生比下去,那就说明不是他黄先礼不行,而是陈工文采逼人。
陈工听着二人的说辞,撇了撇嘴,但也没有否定。
他们这样的行为就是让自己晚一点丢脸,陈工也乐得看等会两人的嘴脸。
很快,一刻时间过去了,杜草也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戏谑的看着陈工。
“陈公子要是现在认输,我可以不把你借别人诗词的事情说出去,这样你的名声就不会损失!”
“不知道陈公子意下如何?”
“噗嗤!”
陈工笑出了声,这人想的可真美,在这空手套白狼。
他不禁怀疑这小诗鬼是不是名副其实,这个样子没有一点大家风范。
“不需要,多谢杜先生美意!但是这比试谁输谁赢还没有定数,话不用说的太满!”
杜草刚要反驳,陈工紧接着说道:
“这一刻钟已经过去了,我可以将我写的诗念出来了吧?”
“这是自然,不过陈公子确定要出来献丑吗?你可要想清楚了,到时候别说我欺负你!”
“杜先生,记住你说的话!我希望等会你不会后悔说出这些话!”
陈工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
“二位先生,听好了!”
“《凉州词》”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杜草脸上的自信随着陈工念出一句,便消失一半。
待陈工将这整首诗念完,他的表情十分精彩。
白燕看着自己的儿子,美目中异彩涟涟。
“杜先生,在下的诗已经念完了!不知道先生还想不想将您的大作展示出来呢?”
杜草愣住,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满脸通红。
“没关系,杜先生也是一代大家,人称小诗鬼!为何是这般模样,之前说的那些话可不像是从您嘴里出来的!”
陈工讥讽道,他对这个咄咄逼人的小诗鬼可没有太大的好感。
杜草听着陈工的话,脸色青红交替,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来。
黄先礼见自己先生这番模样,暗道果真如此,一时间也是低下头捂住嘴。
而杜草身边的白木,现在的表情跟杜草相差无几。
他一想到之前对陈工说的那些话,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
白燕见势头不对,也是赶忙出来中和氛围。
“二位大师里面坐,这里也不是讨论诗词的地方!”
但是没有人理会她,杜草听到白燕的话后,反而更加羞愧。
陈工耸了耸肩,“二位先生,没必要一直缄口不言吧?如果觉得我的诗哪里不好,你们尽可指出来!”
“当然,杜先生要是觉得你的诗比我的更好,现在也可以念出来,让我们大家一起拜读一番!”
杜草面露纠结,只见他一咬牙,从嘴里憋出一句。
“我不如你!”
陈工笑了笑,连忙说道:
“杜先生谬赞了,今日早上黄生也是这么说的!”
黄先礼愣住了,这你还提我干嘛?我已经把头低的如此之下!
杜草扭头见黄先礼也看着他,老脸更是挂不住,想到他在学生面前说过的那些话,更感到羞愧。
白木看着老友陷入如此窘境,站前对陈工说道:
“陈公子,之前是我二人唐突,冤枉了陈公子,请陈公子见谅!”
“陈公子能写出如此惊才绝艳的边塞诗,让老夫自愧不如!”
杜草见自己的老友已经放下脸面替自己说话,也不好在闭嘴不言,也是缓缓开口:
“陈公子,之前是我自负!坐井观天,陈公子这首诗确实能出彩,甚为此中名篇!”
“京城内有人称我为边塞诗小成者,但比起这首诗,我只觉得自己之前真是自大,竟然敢自得与此。”
一旁的黄先礼也是羞愧的低头,只是过了一个早晨,陈工便先后胜过自己与先生,让他感到无比羞愧,同时内心对陈工也是充满了佩服。
陈工见二人都道歉,低头解释,便也没有再生气,而是笑着说道:
“二位先生过誉了,小子也只是偶得佳句罢了,不足一提!”
“二位先生才是此中高手,小子今日就是运气好,以后还得向二位先生学习!”
杜草与白木也没想到陈工突然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大,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白燕也是对陈工刚刚说的话暗自惊叹,自己儿子什么时候文采超绝,还如此圆滑懂世故。
这一波简直是给足了二位先生面子,让其不在那么尴尬。
她笑着说道:“好了,二位先生我们到屋内详谈,好好品一品这首诗!”
“在这里站着,别人会以为我陈家不懂礼数,怠慢了二位大师!”
“我这儿子本就没有多大才学,今日比试,他胜出也只是侥幸!二位先生,请!”
杜草二人听到白燕的话,立刻回过神来,面露歉意与羞愧。
“白夫人,这让我二人有何颜面在此谈论诗词!我二人先前那番模样,简直是有辱斯文!”
“真是惭愧,惭愧啊!陈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了!”
杜草拱手道歉,便想着转身离开陈家。
但陈工却出声拦住了他们,“二位先生,是否忘记了我们之前的赌注?难道二位先生要食言吗?”
杜草与白木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一脸羞愧看向陈工。
“二位先生,难道你们会食言吗?”
“陈公子说笑了,这答应你的事情,当然不会食言!”
“陈公子你说吧,想要我们两个做些什么事情?只要是在我们能力范围内的事情,我们都可以答应!”
杜草与白木尴尬一笑,立刻出言解释。
陈工走到二人身前,笑着说道:
“二位先生不用紧张,小子就是想请二位先生帮个忙!不是什么难事!”
“陈公子要我们两个帮你什么事呢?尽管说!”
白木一咬牙,对着陈工应道。
“二位先生,小子最近想举办一场诗词大会,需要一些像二位先生一样的,担任这诗词大会鉴赏家!”
“不知道二位先生觉得如何?而且这并不是让二位先生白忙活,小子会给出报酬!”
杜草诧异,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陈公子举办的是何诗词大会?只是让我二人去这诗词大会担任评委吗?”
“是的,这个诗词大会就是诗词大会!杜先生没有听错,就是最高级别的那种!”
陈工看着杜草脸上流露的惊讶,平静的解释一番。
但他没想到二人的反应会这么大,一时间也是有些傻眼。
“陈公子,这恐怕恕我二人做不到!这诗词大会最高级别岂是我二人够格担任评委的?”
“是啊,陈公子!先不说你这办这个诗词大会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单凭我二人的水平实在是无法担任!”
“二位先生,这担任评委难道还有什么讲究吗?我觉得凭借二位先生的水准完全够格的!”
陈工疑惑的提了一句,顺便夸了夸二人,但是却遭到二人疯狂反对。
“陈公子,你这有所不知,想要担任这评委必须是皇帝陛下首肯,京城众人无异议!”
“而且还有当朝宰相允许,并宰相担任评委一席!”
“这可是我宁国最为盛大的诗词大会,规格很高!我现在怀疑陈公子可能办不成,不知道陈公子是否满足了所有条件?”
杜草反而反过来问陈工,显然觉得他之前说的话有些不够严谨,并不是真的要办最高规格的诗词大会。
这下陈工可犯难了,他这么久却一直没有听到有人跟他说过还需要这个条件。
“难道大理寺批准也没有用吗?”
“陈公子误会了,这大理寺批准只是允许陈公子在京城内准备这个诗词大会,但是想要得到百姓认可,必须是由宰相出面,陛下诏书才行!”
杜草给陈工解释了一番,他听后也是皱着眉。
这陛下的诏书,跟着宰相的出面可一个比一个难!
皇帝这一边,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就算自己让爹娘出面,都不一定行得通。
而宰相这一边更是如此,他与爹本就不算合的太来,更没有多大的交集。
陈工一时间有些两难,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已经将办诗词大会需要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不可能因为这两件事情就放弃之前所有的努力。
就在陈工愁眉不展之时,李在道走了进来。
他见到一群人竟然站在院子当中,一时间很是诧异。
向着白燕见礼后,忍不住问道:
“先生几人也在大将军家,不知何事?”
陈工一见李在道,双眼发光,这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杜草与白木两人见李在道问起,没有一个好意思开口说出刚刚发生的事情。
“在道,你怎么突然来陈府了?”
白燕有些好奇,怎么这下午陈家如此热闹,先是来了两大诗人,现在连丞相家的儿子都来了。
“白夫人,小子我听说陈工今日刚写了一首好诗,作曲非常美妙,忍不住就跑来问问!”
“又是来找少爷问诗的啊!这些人都是怎么了?”
春儿在一旁嘀嘀咕咕,却被李在道听的一清二楚,他好奇的看向杜草二人。
“二位先生也是来找陈工询问望洞庭这首诗的吗?”
“二位大师怎么说?这首诗真是绝了,遣词造句都是此中高手,陈工真的是你写的吗?”
陈工点点头,“李公子这是不是我写的你问问二位先生就知道了,我已经不想再解释第二遍了!”
李在道眉头一挑,看向二位先生。
杜草见李在道看着自己,一时间有些尴尬。
突然,他发现学生黄先礼还站在后面,便示意让他来解释一番。
黄先礼又傻眼了,他不明白怎么每个人来都要自己出面解释一遍。
但是见自家先生那副表情,他不上还不行,只好硬着头皮,再次给李在道解释。
李在道听完后,啧啧称奇,用惊讶的眼神扫视陈工。
来之前,他只是抱着一丝希望来问问,他也不相信陈工能有这种水平,但是现在的情况好像是真的。
“既然是这样,那二位先生为何面色如此?”
李在道又向着黄先礼问出第二个疑惑,黄先礼犹豫的看了看自家先生。
杜草没有说话,只是感觉脸颊发烫。
黄先礼一咬牙,干脆又对李在道解释了一遍。
“好诗!真的是好诗!我头一次见写的如此好的边塞诗!”
“《凉州词》”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陈工,几日不见,真当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