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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市,正堂律师事务所。

    宽敞的办公室内,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毕恭毕敬地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到桌子上,朝落地窗前站着的人颔首道,

    “唐律师,您交代我的事已经办好了。据我所观察,除了这两天他们在海边聚餐以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唐天缘听到这话应了一声,即转过身不冷不淡的说道,

    “这件事你做的不错,继续盯紧他们的行动,如果有什么异常立刻向我汇报,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来人心中一喜,连连应道,正巧唐天缘的秘书敲门进来说褚立承作家到了,来人也不多做逗留,识相的出了门。

    看见进来的褚立承后,唐天缘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桌上的文件,褚立承打开文件袋后是一沓照片,按照拍的时间先后分别标注了许晏修在哪一天干了什么事,照片上面标注的清清楚楚,包括这两天和原爱的人海边聚餐,也被拍的一清二楚。

    褚立承不屑的嗤笑道:“笑的还挺灿烂,不知道过两天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哼,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唐天缘冷笑一声,开口问道,“你找的人找到了吗,可不可信?”

    “放心吧,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人会愿意和钱过不去的。就算被发现大不了被开除,我给他的钱,够他后半辈子的花销了。”

    “那就好。”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进来的是他的秘书。

    “唐律师,前台有位姓廖的先生要找褚作家。”

    “找我?”褚立承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会找到正堂这里来?”

    秘书摇了摇头,“那位先生让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你,说您看了这封信一定会明白的。”说罢将手中的信封递给褚立承。

    哪知褚立承打开看到信的内容后,神色骤变。而唐天缘看他这副惊慌的神情也察觉不对,连忙接过他褚立承手里的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和一张视频截图的照片。

    ---我知道你三年前做了什么。

    唐天缘连忙追问:“给信的人呢?走了吗?”

    秘书答道:“人还没走,我让他在门口等着。”

    “快,把他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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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正德被秘书请进来,穿过了一片办公区,许是律师们看惯了每天来来往往的当事人。对于廖正德的到来显得并不在意。

    “廖先生请进,唐律师办公室到了。”秘书友好的点头示意了一下就离开了。

    要不是唐天缘做的太过,他也不可能出此下策。

    缓缓推开门,里面的两人也早已挂上了一副友好的模样,打量着面前神情局促,鬓发发白的廖正德,也不知道他身上穿的是哪买的地摊货,明显不合身的裤子肥肥大大地堆在脚上,整个人显得瘦小而又臃肿。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仿佛知道了廖正德为什么而来。

    但不管是什么目的,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想到这,褚立承满脸堆笑上前和他握手,

    “廖先生是吧,我是褚立承,你应该知道我的,不然怎么连我来了正堂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呢?”

    “我知道你…我也知道你们做过的事情。”廖正德戒备心的抽走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廖先生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攥在手里整整三年,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不妨坐下来我们聊聊,看看我们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

    唐天缘皮笑肉不笑地沏上了一杯茶,展了展手,示意廖正德坐下来。

    褚立承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去从桌子上抽出了一张消毒湿巾,擦了擦手后,满脸鄙夷地将湿巾扔进了垃圾桶,转而坐到了廖正德对面。

    廖正德本以为他们会对自己威逼,看态度这么随和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但唐天缘那番话显然把自己当成了乞丐,以为自己是来要钱的,他虽然人穷,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出此下策的。

    “我不是来要钱的,我是来要一个公道的。”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一周前被你们开除的那个实习生廖双双,是我的女儿。”

    说起廖双双,唐天缘好像有点印象。

    上周一个方律带的一个实习生丢了一个案子重要的庭审材料之后被人事给开除了,不仅面临一大笔赔偿,还要追究后续法律责任。

    没想到,居然是他的女儿。

    “廖先生你可能有所不知,当时的材料的确是廖双双在保管,虽然凭着主办律师的专业素养打赢了那场官司,但说到底还是由于你女儿的失误导致了庭审成本的增加,对你女儿做开除处理已经是宽大处理了。”

    哪知廖正德听见这话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双手握成拳紧紧攥着,他站起身大声反驳道,

    “你放屁!我女儿是被人陷害的,她根本就没丢过材料,是方让那个畜生几番骚扰她,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就编出庭审材料丢了的谎话陷害她,害的我女儿在家不吃不喝,以泪洗面,就连其他律所做背景调查后都没一个人敢用她,你说!方让不是个畜生是什么?这种人凭什么能活得好好的?”

    一想到女儿的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他心里压抑已久的恨意涌上心来,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懦弱,更恨那种人面兽心的畜生,眼睛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一股热血在胸膛里翻涌不息,冲的一张脸通红。

    可唐天缘只觉得他过于聒噪,他不耐烦地摆手示意廖正德安静下来。

    不就是要钱吗?打什么幌子啊。

    褚立承打心里厌恶这种人,却碍于他没把证据交给自己,脸上又不得不摆出一副和善的样子。

    “行行行,那你直接说,你想要什么结果吧,只要你能把我要的东西交给我,提什么我都尽量满足好吧。”

    唐天缘也不装了,眉目间充斥着不耐烦。

    “我要让方让当众向我女儿道歉,并澄清我女儿并没有丢所谓的庭审材料。”

    “抱歉,做不到。”

    唐天缘一口回绝,语气不容置疑。

    “你…”廖正德没想到唐天缘会拒绝的如此爽快,他一愣,不敢置信地问,

    “你就不信我把东西交给媒体?”

    褚立承听到廖正德要把东西交给媒体后也急了,拉过唐天缘商量道,

    “你疯了?万一他真把东西交给媒体怎么办?”

    但唐天缘却摇摇头,示意他自有分寸。

    “不答应呢,是因为方律师已经被外调到澳大利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这辈子都会在国外定居,你不如提点实际点的要求,这样我们才有的生意做不是?”

    见廖正德迟迟不说话,唐天缘心中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他循循善诱道,

    “这样吧,我的大学同学在a市也开了一家事务所,不如我写一封介绍信给她引荐引荐,凭你女儿的本事将来可能还会当上个合伙人之类的,也总比一天待在家里强,你说对吧。”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廖正德有些迟疑,他实在不敢再让女儿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

    “再加十万块现金。”

    最后一句话无疑是压倒廖正德自尊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成…成交。”

    听到不出意外的答案,唐天缘和褚立承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对付像廖正德这样的人,用钱砸的话,那所谓的自尊心也不过是不堪一击。

    “你给我提供你的银行卡号,我保证在你踏出这栋大楼的第一步,十万块钱就会打进你的账户,同理,廖先生是不是也应该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廖正德仿佛还没有从刚刚的十万块钱的重击中反应过来,半晌后他眼神空洞地从唐天缘办公室走了出来,果然在他迈出这栋大楼的第一步时,十万块钱到账的消息就到了手机上。

    “廖先生,您现在就可以去银行将钱取出来,那现在,这部手机是不是就应该交给我们呢?”

    秘书仍是那副谦逊有礼的模样,接过了廖正德的手机后,踩着高跟鞋哒哒的上了楼。

    而楼外阳光依旧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