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三颗丹药让徐来陷入沉默。
八个一模一样的云水锈字符，只有三颗丹药，另外五个字符内的空间是空的。
字符是空的？
从之前几个字符内所蕴含的信息来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只有一个可能——
另外五颗丹药已被其他人取走！
“三十六个云水锈字符，不止无正剑上有，其他地方也有。”
徐来闭上眼睛，轻声道：“像是存在银行的钱，只要有银行卡与密码，不论是谁都能够取走钱。云水锈是卡，其内所蕴藏的字符是密码。”
阮棠什么也没说，只是略微用力握住徐来的手以示安慰。
徐来苦笑两声：“我没事的，就是有些奇怪。且不说这丹药的具体功效与另外五颗被谁带走，我只想知道，是谁刻下的云水锈字符……”
彼岸的事情，徐来并没有对阮棠说过。
此时她顺着徐来的话，认真道：“那个人做这些，肯定是有原因的。”
是啊。
这么做的因由是什么？
云水锈明显是彼岸那边的特殊禁制，顾岩与另外五位彼岸年轻天骄都未能看破或者没有能力破解，否则其内物品早已流失。
难道是彼岸那边的一位修士，想要通过顾岩或者说顾岩手中的无正剑将云水锈字符带到下界，送到仙域的某个人手中？
徐来瞳孔突然一缩，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那会是谁呢？
一百个大帝名字。
能够阻挡被帝境们或视作祥瑞或灾祸的紫灵的第二个字符。
无垠之海中坐标。
八颗作用不明的丹药。
以及其他二十六个字符内还未探明的东西……
徐来越思索，越是认为这根本不是仙域谣传了一百纪元的‘仙人经文’，而是专门带给某人的机缘！
只不过期间出了差错，让这份机缘流落仙域，并未到达正确的人手中，意外被人取走了五颗丹药。
说不定剩下的字符，也在漫长岁月中被其他修士破解了部分。
徐来将自己的想法与彼岸说与妻子听。
阮棠倒是没觉得信息量太大过于乱，平静到出乎徐来意料，而是柔声道：
“所以我们要尽快破译剩下的云水锈字符，以免被人捷足先登。”
“老婆你就不好奇这份机缘是谁的吗？”徐来问道。
仙域一百帝，每个纪元无名无姓的准帝至少有数尊，多时数十上百。
算上那些惊才绝艳的仙尊或者夭折的天才，徐来脑海中掠过一个又一个名字。
不论是谁。
与彼岸修士有所联系都足以让仙域震动！
“我们现在是小偷。”
阮棠眨了眨眼：“干嘛要知道失主是谁。”
徐来直接愣住，脸皮厚如他不由纠正道：
“修炼者的事，怎么能叫做偷呢？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况且东西都有保质期的，我们不取出来，万一坏掉了呢？”
“哦。”
阮棠似笑非笑：“是嘛。”
“是的。”
徐来咳嗽一声，脸不红心不跳道：“说不定这份机缘本就是给我的。”
“原来有缘者就是比谁脸皮厚。”阮棠感慨。
“还有谁拳头大。”
徐来补充道，拳头大才有资格定义什么是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什么是杀人夺宝，修炼界一向如此。
徐来留下一颗丹药。
本来想让饕餮神将将另外两颗送与天庭，分别让第二神将白泽与第十神将单百万瞧瞧是什么丹药。
可神念扫去，饕餮正与柳婉在国内南方某无人岛屿上过二人世界。
索性喊道：“小海，去一趟天庭。”
海棠山龙脉化形而出，一条丈许长的黑色小龙盘在地板上，看向徐来的目光瑟瑟发抖。
倒不是小海不愿意接受帝尊调遣，而是此去天庭路途遥远，它的境界实在太低。
万一路上被人打劫了……
小海小心翼翼道：“帝尊三思呀。”
“怂货。”
徐来瞥了它一眼，才道：“老婆，把清风剑拿出来让它带上。”
小海更慌了。
四方仙域道统与圣地若是知晓它身上带着帝器，恐怕刚出银河系就要死。
龙灵小海连忙道：“帝尊！您留一缕神念就行，帝器就……就算了。”
“也好。”
随着龙灵离开地球，徐来开始琢磨起丹药有何用途。
对于一名炼丹师而言，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吞下这颗白色小丹丸，不仅知道是何功效还能大概推测出炼制药草。
可只有三枚丹药，十分珍贵，徐来不舍得吃完整一颗，所以屈指轻弹，丹药上掉下一小块碎渣。
吃。
是自然要吃的。
但不可能是自己吃。
徐来拿着碎渣来到后院，唤道：“司空九。”
“帝尊，我在我在。”
天道瞬间出现，还是那副三五岁孩童的模样，穿着红肚兜握着糖葫芦，看上去格外喜庆。
“你觉得我对你如何。”徐来微笑。
司空九心头咯噔一声。
按照他在地球这些年的经验来看，一般问这话的人都没按好心。
要么是有求于他，要么是卸磨杀驴，总之绝不是好事。
司空九踌躇半天才道：“帝尊待我恩重如山。”
“嗯。”
徐来将丹药残渣一推：“来，尝尝。”
“？？？”
司空九看到残渣瞬间明白过来，帝尊这是要拿他试丹！
他小心翼翼道：“敢问帝尊，这是何丹。”
徐来不说话，歪头看去：“赶紧吃，只要不是当场暴毙我都能救下你。”
敢情是有可能当场暴毙的！！！
司空九那小小的脑袋表现出大大的委屈：“帝尊，地球万万亿生灵不能没有我呀。”
“你自己吃，还是我帮你吃。”
“……”
天道绝望的拿过残渣嗅了嗅，忽然一愣，似是想起什么惊疑不定放到嘴边，不再是之前那般抗拒。
“你知道这枚丹药对你无害，之前便想过你来自彼岸，现在来看果然是了。”
徐来眼神中精光暴涨，之所以让司空九吃丹药残渣，除了验证丹药功效，也是为了查明对方真实来历的目的。
司空九沉默。
徐来道：“你自己说出丹药功效，我不逼你吃。”
司空九吐出一口浊气。
帝尊若真信他的话，那便不是从尸山血海勾心斗角的仙域杀出来的徐清风了。
司空九没有说话，一口吞下丹药残渣。
下一刻。
身体直接软软倒在地面，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