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迩便这么时不时地添上一块，两堆东西也总是见了底。
浓烟终究还是让姜书迩止不住的咳嗽。
而等她平静下来，眼见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姜书迩也说了她独处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
“孰真孰假，在这宫里谁又说得轻呢。”
又过了一会儿，姜书迩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语气悲凉。
却又忍不住带上了期待。
“或许，那时候我若是能随你去了才是最好的。”
“有的话听多了终究还是会当真的……”
“是我贪心了。”
“明明手里已经有了以前盼都盼不来的东西，却还是渴望更多。”
……
那天的日子确实难熬。
折梅已经不记得自己在门外站了多久，才惊觉门在里面被缓缓打开。
她的娘娘，身上落满了灰，带了些灰扑扑的模样。
可那身脊骨却挺得无比的直。
那一刻的折梅，似乎都有了错觉。
她的娘娘……“活”了过来。
娘娘的眼里，有了她自己。
“折梅。”
姜书迩赶在折梅之前开了口，眉目如画，丝毫不显狼狈。
“从今日起，永安殿……”
“闭宫。”
折梅还是日常地唤了一声娘娘。
可这回的她却再没了相劝的心思。
怎么说呢，折梅对于这个决定非但没有半分的担忧，反而生出了许些无法克制的喜意。
闭宫……
是不是就说明了，她的娘娘和她日后便要关起门来过日子了。
这永安殿里有着的……
注定是“她们”，不是吗。
至此，一墙之隔，必能将娘娘的苦痛格挡在外。
因为她折梅绝不容许有人能够再次伤害到娘娘。
一定。
……
“陛下。”
高游的眉头不动声色地跳了跳，靠近傅祈年身边的那一刻，声音又不自觉地降了两分。
傅祈年这会儿正在欣赏季言和呈上来的画。
有一说一，这工笔确实出众，倒也真画出了姜书迩的姿容之盛、气质之雅。
傅祈年摩挲着画，眼神先是一柔，不过很快就变得凛冽起来。
这让另一边候着的高游，心尖又是没忍住颤了颤。
“她那儿不让进，就算了吧。本来季言和就是个外男，若是日日出入后宫，反倒是不像话了。”
“不过……”
“他既有这个本事，也见过阿书本人，想来回去以后，也是能够作画的。”
“这样，高游你带人去传个话，就是朕要他继续奉旨为太妃描容。若有需要的，你们帮他补齐就是。”
“反正这画……”
“有多少，朕要多少。”
“日后事成，必有厚赏。”
高游忙应了是，想起自己得到的几个消息，心里一时犯了难。
只希望陛下能够早些把画看完，让他回话吧。
如若不然，若是一时鲁莽，坏了陛下的兴致……
高游根本就不敢想。
傅祈年的指关节最后在姜书迩的人像上点了一下，嘴角流露几分。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高游的欲言又止。
“你还有什么事？”
高游咬了咬牙，到底还是没敢耽搁。
一赶二，二追三的。不多时，就将事情交代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