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自作主张拿了来。”
“若是这张琴能够搏了娘娘的欢心，那便也是它的本事了。”
姜书迩忆起往昔，指尖在琴弦上掠过，细薄的烟尘让她莹白的指腹微微有些发灰。
可姜书迩本人却跟不在意似的，自顾自地勾起嘴角，莞尔一笑。
面上洋溢着的尽是幸福之色。
“还没坏。”
“他送的，自然是极好的。”
折梅找了张小案将琴放下，本想拿了布和水将上头的灰清一清。
却不想姜书迩直接叫住了她，还从她手里接过了东西。
“无事，我来吧。”
“你先出去用个午膳吧，忙活小半天了。”
折梅稍稍撅起了嘴角，故意嗔怪道。
“原来，我们娘娘还知道现如今是该用午膳了呢。”
姜书迩拧干了布，虽然也明白折梅是对她好，嘴上却依旧不见松口。
反而带上了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不饿，你出去吧。”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更何况，我也不想说第二次。”
折梅心底黯然了几秒，不过很快就转过弯来了。
与其在这里跟自家主子对着干，还不如去小厨房看看，准备些什么给她来得好。
想到早上那一件糟心事，折梅心里也有了计较。
也许……真的是该静静了。
人啊，最怕钻了牛角尖。
“婢子遵命。”
“不过，娘娘若是有用得到婢子的时候，请一定把婢子叫来。”
姜书迩面露无奈，一手拿着抹布，一手牵着袖口，仔细地在琴上擦拭着。
“好了，我知道了。”
或许，她便是个双标的女人嘛。
论起名贵程度，眼前这张琴是绝对比不上傅祈年送的素琴的。
甚至谈上心意，更是远不及傅祈年送的了。
要知道，在她没开始攻略的那些剧情“前传”里，先帝对于姜书迩，也不过就是讲究一个“食色性也”。
哪有那么多的情爱可言。
不过一个有钱有权，一个有貌有才，一拍即合罢了。
而那时候的琴，也就是个打发小猫小狗的玩意儿罢了。
彼时先帝宫里的女人那样的多，争奇斗艳得很，姜书迩也仅仅只是其中而已。
当然，不枉她重新开局以后矜矜业业地一路装到现在，算算也有小半年了。
不管怎样，她同先帝，到底是两情相悦，情深不移的。
哪怕那是装的，哪怕她心里门儿清。
你说……这样的她，看到这张旧琴，碰着旧物，又怎么可能不心生欢喜呢。
清理了约莫有两刻钟，这张琴才算彻底干净了起来。
姜书迩撩起宫裙，裙摆划过好看的弧度，缓缓落座。
双手又一次搭在了琴上，带着莫名的熟悉感。
指尖略勾，烂熟于心的曲调不多时就体现在了手上。
指尖轻勾，拨弄弹唱，一首情断魂肠的凄美乐曲就出现在了这内室之中。
令人闻之不由悲戚。
姜书迩弹着，眼角滑落一滴无言的泪，再次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曲调变得急促，似乎道尽了所有的生离死别……
隐隐还有，无法宣之于口的埋怨和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