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放以前，就算先帝不杖责鞭笞她，一个降位也是跑不掉的。
哪像现在这样，一个罚俸和禁足就轻描淡写地打发过去了。
说句公道话，那个什么秦婕妤，本来就不怎么得宠好吗。
禁不禁足还能有什么两样不成。
这般作践人，哪里就配得上，她六宫之主的名头了？！
折梅心中暗苦，独独怕姜书迩会为此伤神。
“娘娘？”
姜书迩怔怔，失神之间直接打落了茶盏。
虽没被茶盏碎片伤到，但冰冷的茶汤却有不少浸湿了她的鞋袜。
凉丝丝的。
姜书迩没有说话，无声地滑落两行清泪。
良久，方才对着忧心不已的折梅，轻声问道。
“折梅，你看到了吗？她的衣裳……”
“多红啊。”
“多好的正红啊。”
折梅低泣着劝慰，想要捧着姜书迩的小脸安慰，却只能碍于身份停下。
“娘娘，在先帝眼里，您必然也是配得上那抹红的。”
却不想姜书迩踉踉跄跄地起身，嗫喏着唇道。
“她不守孝便罢了，何苦穿那裳子来我跟前剜我的心！”
“陛下啊……”
姜书迩念着，便是站着也有些吃力。
直到折梅上前给她撑着，才将将好受些。
“折梅……”
姜书迩倚在她怀里，脸色难看得不成样子。
“你把那些东西都丢出去，一件不许留。我不要！”
“就丢在宫门口，动静大些就大些吧。”
“我与她……本就结不成什么善缘。”
折梅小心应了。
她怎会不懂姜书迩呢。
姜书迩倒是宁可陈丽琴作贱她啊，可陈丽琴偏偏不敬先帝，硬生生地踩在她的心尖上还不满足，得碾上几脚才甘心。
是了……
他们是新帝、新后，便是有错处也必然会相互扶持着。
到头来，苦的还不是只有自家娘娘。
都说新帝孝顺，可天家又哪来的真感情呢。
“扔干净，奴婢定然要人扔个干净才行。”
折梅小心哄着。
心里的大不敬也更浓了些。
她想着，回头是不是该让人在这正厅洒点柚子水了。
……
“听说皇后去看了她，现在如何了。”
研磨的高游，动作不小心大了点，险些蹭出去。
不过很快就调整了出来。
将那分为难隐藏得很好。
再怎么样，那位也到底是皇后不是。
“姜主子的身子似乎好了许多。只是不知二位主子起了什么嫌隙，皇后娘娘走后没多久，永安殿里就把东西扔了出来。”
“据我们的人说，那东西便是皇后娘娘才送的。”
高游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心里也暗暗拿住了主意。
一会儿傅祈年不问，他肯定不多说。
傅祈年自己这会儿正是烦躁的时候，他犯不着冲上去卖弄聪明。
是以，哪怕高游更看好姜书迩，他也不会自作主张去上这个眼药。
照实回答就是了。
“皇后？”
傅祈年抬了抬眼，眸中神色渐深。
似乎是不大愿意相信。
只不过这分不同给的是姜书迩罢了。
“她不是那样无理取闹的人，你让人去好好打听一下，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