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祈年背着手走出，抬眼看了一下天。
水洗过的湛蓝晴空……
本该是极美的景致，可惜了，傅祈年却根本无心欣赏。
傅祈年停了一下，像是老了几岁，无端添上几分沉稳。
“高游，你找靳单进去帮她看看，好好温养着。”
“还有你，”傅祈年对着一旁的折梅说道，“进去小心伺候着吧。”
“把你们主子哄的高兴些。”
至于别的，就交给时间吧。
傅祈年不信，他们还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
姜书迩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永安殿的正殿。
看着周遭熟悉的景致，姜书迩扶着手肘缓缓坐了起来。
姜书迩先前和傅祈年起冲突的时候伤到了手肘，虽只是皮外伤又被处理过，这乍一下动作大了也还是有些疼。
是以，姜书迩只能一再缓着来。
正好这时，折梅捧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发现姜书迩醒了，自然是喜上眉梢。
许是今日的事对于折梅来说太过沉重，也并不曾注意自己在笑的时候红了眼角。
姜书迩的瞳孔微缩，将定格在折梅身上的目光又缓缓收了回来，言语幽幽。
却不至于萧瑟。
“委屈你了。”
折梅的手一颤，一个不留神药汤便落了点到指尖上。
可她的心思不在这上头，自然也不会觉得疼。
“奴婢有什么委屈的啊，”折梅说话时带了鼻音，心里很不是滋味，“委屈的该是娘娘才对。”
“若不是先帝……”
姜书迩听着这话不对了，当下便沉下了声音。
“好了，折梅。”
“这种话日后不许再说了，你是宫里的老人了，祸从口出的道理不是不知道，也不需我多说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后宫早就不是她们那会儿的了。
折梅抿了抿唇，低头微笑，加深了笑容。
“奴婢省得了。”
说完，便抬起手要给姜书迩喂药，姜书迩倒是先她一步，直接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好似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苦。
折梅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就要去拿蜜饯。
“不必了。”姜书迩压下舌尖的苦涩，看向了折梅的指尖。
“你下去给自己上个药吧，我这儿不用留人了。”
折梅心有戚戚，不太想离开。
她可没有忘记秦婕妤之前那番话。
姜书迩就是故意的，如今再留她一个人，怕是……
姜书迩靠在榻上，唇畔浮现轻笑，也不知是觉得她们二人谁更好笑一些。
“我若想做点什么，先前你不在的时候就该做了，何苦等到现在。”
折梅被看穿心思，难免多了几分羞赧。
只好转移话题道。
“需要奴婢去打听一下秦婕妤……”
折梅的话说了一半就不再说了，她可没忘记自家主子为了这事还和新帝大吵了一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这会儿提这话也实在是不应该。
姜书迩眸光微闪，手肘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可她却好似恍若未觉一般。
说了几句没头没尾的话。
“她吗？不管了……我们要等的不是她。”
不是她？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