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到底还是没有等上亲自回话的那一刻，便撒手人寰。
可他走的那一瞬，心却是暖的。
原来，真的有人关心他到底会不会怕。
皇帝都好长生，渴望寿命无疆，永生不老。
他又怎么可能不怕呢。
可他更怕自己走了以后，他的书迩会受人欺负。
好在，他将这些尽数交托给了傅祈年。想来，他这向来孝顺的七儿，总不会连这点小事都不答应他。
害得他殡天了都不得安生。
老皇帝刚走，殿内的太医和大小宫女太监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连带着傅祈年也不例外。
虽然顾忌着身份，不至于太过失态，可这眼泪倒是一点没少落。
参观这会儿的姜书迩，却不曾大悲大恸。
先前这泪倒是落得多一些，现如今竟是一滴也不出了。
只是木愣愣地瘫坐着。
时不时摩挲着老皇帝的手，时不时也贴近自己的面庞，目带怀念。
双唇微微翕动，透出低声的呢喃。
这倒是有些出乎傅祈年的认知。
几乎自打是姜书迩爬了他父皇的床后，他第一次这样正眼去看姜书迩。
只因为她姜书迩这个人。
与他的父皇再无关。
可这个可以说是玩弄了他感情的女人，这会儿眼里只有他那个龙驭宾天的父皇。
一个死人而已。
傅祈年心中不屑，对于姜书迩的不喜更多了几分。
哪怕他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在告诉自己，姜书迩真的爱惨了他的父皇。
傅祈年却始终不愿相信。
如果真是这样，那姜书迩就没办法和他心目中那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相重叠。
那他那些隐秘的不甘和屈辱、愤恨，最终又和玩笑有什么两样。
傅祈年瞧着姜书迩的模样，觉得无端刺眼，只想尽快让二人分开才是。
傅祈年红着眼：“姜妃娘娘，父皇已去，终究是不可挽回的事实。望您节哀……”
“以我看，不若先让人为父皇整理易容，也好早日入……”
姜书迩听到这儿，也算是有了反应，竟然还打断了傅祈年。
“让本宫来吧。”
“让本宫亲自送……先皇最后一程。”
“求您了……”
“陛下。”
最后两个字，姜书迩咬的极重，她松开了老皇帝的手，卑微地跪在地上，实心地磕了三个响头。
“砰！砰！砰！”
洁白的额头一下子就泛起了青紫。
姜书迩美吗？
自然是美的。
要不然傅祈年几年前也不会只对她上了心。
那时的姜书迩没有让他丢心的本事，但单就美貌，傅祈年自认确实无可指摘。
姜书迩她……确有宠冠后宫的资本。
“这……于理不合。”
姜书迩又磕起了头：“陛下，求您了！”
傅祈年喉头一梗，蜷了蜷手指，只能移开眼神。
他说不上自己的心情，但他总归不愿和姜书迩待在一处了。
收拾这个女人，登基以后也有的是机会。
傅祈年如是想道。
却始终不肯直视心里那点落荒而逃的想法。
“姜妃娘娘，节哀。”沉吟片刻，傅祈年到底还是带人离开。
折梅也被姜书迩打发出去了。
折梅回头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