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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一名刀客,是不是必须心狠手辣?”

    张小扬有些纠结,因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穿越了,穿越到了一名落魄的刀客身上。

    起初张小扬对自己穿越之后的生活,怀着朦胧的美好幻想。

    按照惯常的套路,他应该带着金手指,在这个世界横行霸道,顺带组个后宫和一群美女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可是这一切并没有在张小扬身上发生。

    实际上他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饿的头脑发昏。

    张小扬悲剧的发现,穿越后最紧要的是如何在这个世界谋生。

    但是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炙手可热的刀客。

    比起那些此时在城门口,等待被雇主挑选的刀客们,张小扬没有一丁点竞争优势。

    他长得没人家身强体壮,样貌也不比别人凶恶。

    有谁愿意雇用一个看起来像个白面书生的刀客。

    刀客这一行,干的是体力活,和那些名声显赫的大侠没得比,如果大侠是众人景仰的大明星,那么刀客就是初出茅庐的临时演员,所以名门正派的弟子绝不会去当一名刀客。

    愿意花钱雇佣刀客的人,多半就是缺几个临时劳力,比如打群架的时候充充场面给人以人多势众的感觉,功夫稍微好一点的,大抵也就是去大户人家当个看门的保安。

    同样是动刀动枪,大侠和刀客完全是两个概念,按现在的话说,大侠是不可多得的稀缺人才,你想要找他们必须去人才市场,如果是功夫顶尖,功成名就的大侠,还必须通过猎头公司挖角才有可能将他们招致麾下,如果要找刀客,那就简单多了,只要去城门口,那里是刀客们聚集的人力市场。

    而像张小扬这种,在路边等待雇主的刀客,是比人力市场里面的刀客,还要低一等级的小工。

    张小扬的前身就是这么一个武功低微,身材娇弱的刀客。

    关于自己的身世,张小扬脑子里一片空白。

    从穿越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只有一间城外的茅草屋,家中没有其他人,甚至连一条狗都没有。

    他手上有一把刀,一把断了半截的刀,那是他身上唯一值点钱的财产。

    拿到铁匠铺去,也许可以换几两银子。

    自然他是不可能花二两银子,去狗大户那里找活干。

    狗大户就是那些掌握了雇主信息的包工头,也就是人力市场的中介,一般那些雇主都是先找自己熟悉的中间人,也就是被刀客戏称为狗大户的那些家伙,然后狗大户再组织手下的刀客给人家干活。

    张小扬拿不出钱给那些狗大户,只能蹲在城门口,跟一伙同命相连的刀客,巴望着那些进出城门,来来往往的人群当中,有人能够看中自己,然后给个活干,赏个饭钱。

    就这么一等三天三夜过去了,张小扬依旧没等到一个愿意用他的雇主。

    张小扬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是不是自己这身行头不对。

    就像那个常跟自己瞎扯淡的老头说的那样,刀客要有刀客的样子。

    老头认为,一个成功的刀客就应该像他那样,浑身青黑色的刺青,最好看起来就不像个善人,张小扬这种小白脸类型的长相,在一群凶神恶煞的刀客当中,就像个路人一样毫不惹人注意,雇主花钱请刀客,绝不会找张小扬这样的,因为用同样的价格,雇主可以找到比他更像刀客的人。

    老头是第一个愿意和张小扬说话的刀客,实际上他就是个话痨,也许人老了就这样吧,他跟谁都能聊,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跟他聊,只有张小扬是个例外。

    因为张小扬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老头虽然爱吹牛,但他活的久,看的事情多,张小扬只把他当做一本人形历史书,就算不知道老头讲得是真是假,但张小扬至少通过他的口述,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许多事情。

    老头极爱吹嘘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他说他杀过人,杀过许多人,老头甚至拉开自己的衣服,让张小扬看他胸口的刺青。

    他胸口上有许多骷髅头图案,密密麻麻的堆在一起就像一座骷髅山,他说他每杀一个人,就在胸口上刺一个骷髅头。

    张小扬只当他是吹牛,如果老头真的杀过许多人,想必他功夫应该相当了得,可是一个功夫了得的人怎么会一把年纪了,还是一个普通刀客。

    他和张小扬一样,每天在城门口碰运气,但张小扬从来没见他被任何一个雇主相中过。

    可是有一点张小扬不得不佩服他,那就是老头的心态特别好,虽然他背驼了,牙齿也掉得差不多了,但老头还是每天扛着自己那把大刀来城门口。

    他几乎认识每个进城的人,有时候遇到熟识的人,老头还会和人家聊半晌,他们的话题大抵都是家常里短,比如东家的儿媳妇生孩子,生得是男孩还是女孩,西家的老太婆得了什么病,老久没见她,是不是死了······

    他不应该做一名刀客,说客也许更加适合他。

    老头常常带馒头给张小扬吃,馒头不是他买的,而是别人招待他的东西。

    这是老头的本事,他东窜窜西窜窜,总能弄到一些吃的。

    但他不是乞丐,他只是去窜门,就像老朋友上门那样。

    张小扬可不会听他瞎说,老头八层就是去人家门口乞讨来着,而且以他的张厚脸皮,估计人家不给吃的东西,他绝不会走人。

    老头还常常摆出一幅过来的人的姿态对张小扬说,江湖险恶,不如回家种红薯,娶个臭婆娘,生几个傻儿子,过过田园生活来得更自在。

    他虽然这么说,但张小扬也没见老头哪一天缺勤过,每天老头照样雷打不动的扛着自己的大刀来到城门口报导。

    ·······

    “大侠可把您给盼来了。”

    突然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从马车上下来,几个极力表现出谄媚的刀客立马上前。

    这个所谓的大侠就是刀客们口中的狗大户,之所以称呼他为大侠,只不过是一种尊称罢了,就跟张小扬穿越来的那个世界,喜欢叫人家老师一样。

    不过从这一点张小扬看出,这个世界果然是个崇尚武道的世界,大侠已经变成了互相称呼的敬语。

    看见肥头男下车,一群刀客都像饿极了的鱼儿一样蜂拥而至,恨不得将那肥头男团团围住。

    大家都知道肥头男每一次来必是有大活要干,被他挑选上的人,挣得也比做一般活要多。

    “你——你——就你——你过来。”

    肥头男指着远处正饿的发呆的张小扬。

    张小扬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傻傻地看着对面人群。

    “真得是我吗?”

    “你丫的,就差你一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我走。”

    说完,那肥头男转身就上了马车。

    其它刀客忙上前去寻问:“大哥,今天怎就要一个人吗?”

    肥头男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滚滚滚,大爷今天就要那小子······”

    这里是京市南城一处僻静的小巷,巷子里隐藏着一家不起的小餐馆,餐馆老板名叫许美美,人长得漂亮又年轻,刚刚大学毕业的她,没有选择当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而是回头继承了家业,实实在在的做了一个美厨娘。

    许家是这条小巷的老居民,往上追好几辈,巷子连接的这片老宅子,都是他们许家的私宅。许家祖上是皇上身边的御厨,听说这片宅子就是皇上赏赐给他们许家的东西。不过现在,这里变成了历史风貌浓厚的老区,里面住了好几百户人家,而这条巷子则成了一条人流如支的商业小街。

    靠着代代相传的好手艺,和街坊邻里的捧场,许家的小餐馆在这条小巷开了几十年,渐渐有了名气,慕名而来的食客,常常要预约排队才有位子,所以那些常客更喜欢花多一点钱叫这里的外卖。

    ‘喂,您好!这里是美美御厨。’

    许美美接起电话,左手拿笔在纸上里飞快地写下食客的地址。

    ···

    餐馆后面有一块四合院的小空地,几个年轻人正蹲在院子里玩手机。

    他们都是‘美美御厨’的外卖小哥,很难想象一间二十来平米的小餐馆却雇了十几个外卖员,可想而知小馆的生意有多火暴。

    许美美走进后院,冲着那个正躺在斜椅上睡觉的男子,推了推道:‘欢子,你干嘛呢,快,安排人去送外卖。’

    欢子接过美美手上的小纸片,另一只手顺带朝美美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哎呀!’美美惊得一跳。

    其它人看见都哈哈大笑。

    欢子家就住在片院子里,和美美家是邻居,他们两人青梅竹马,但是欢子和美美不同,他没喝过什么墨水,初中就辍学在外混社会,身上有一股流氓气。

    欢子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闻了闻那只拍过美美屁股的手掌。

    ‘欢哥,那是什么味呀。’

    ‘还能有啥味,女人的骚味呗。’

    ‘去去去,你们懂个屁。’欢子冲着那几个小哥,一脸的不耐道:‘你们连女人都没碰过,知道个毛。’

    美美脸色一凝,一阵白一阵红,要不是欢子是她的青梅竹马,美美绝不会让欢子到餐馆来帮助,何况欢子还带来了这些和他一样游手好闲的社会青年。

    ‘一鸣,你过来一下。’美美道。

    ‘我?’

    张一鸣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愣了一下。

    ‘姐有话跟你话。’美美对着一鸣露出亲切地微笑。

    ‘喔!’一鸣应了一声,起身跟美美走了。

    ‘欢哥,这家伙是谁呀,嫂子对他就跟对亲弟弟一样。’

    ‘哼!’欢子咬着牙根,道:‘管他是谁。’

    ···

    张一鸣就是这本书的男主角,他皮肤黝黑,年纪刚满十八,性格一点不像年轻人活泼好动,反而显得沉稳冷静。

    在美美御厨,从厨师到外卖小哥,大家都沾亲带故,只有一鸣是从外地来京的打工仔。

    一鸣能到美美御厨送外卖,完全是一个巧合。

    几个月前,一鸣独自一人从黔州山区来到京市,身上没有什么钱,再加上举目无亲,一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只能睡在天桥下过夜。那天晚上,一鸣正睡熟,突然听到女孩若隐若现的哭声。一鸣寻着声响,借着幽暗地星光,发现桥墩边上一个光头男人捂着一位女生的嘴正要做坏事。而那女孩还穿着校服,看起来也就像个高中生的样子。

    一鸣两话没说,上去就给了那光头男几拳头。

    没想到光头男不但不怕,反而跟一鸣打起来。

    ‘小子,你少管闲事!’光头男指着一鸣,怒目圆睁。

    一鸣虽然年轻,却丝毫不慌张,只是冷冷地对光头男道:‘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管闲事了。’

    一鸣眼神凛冽,看着叫人脊梁骨发寒,他身上这股摄人的气场,绝不是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

    光头男见到此刻的一鸣心中不由犯怵,连那惊魂未定的女学生也被一鸣镇住,她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不再哭哭啼啼,而是用惊异的眼神在一旁望着一鸣。

    ‘好,我让你多管闲事。’光头男在绿化带上捡来一根木棍,对着一鸣劈头盖脸打下来。

    ‘啊——’女孩尖叫一声。

    那手腕粗的木棍眼见就要打在一鸣头上,一鸣却一点也不着急,返到是一旁的女孩看得吓了一跳。

    不紧不慢的一鸣,这时轻轻侧过身去,只听得一声,呼,木棍落了一个空。

    一鸣就势手抓住光头男的后领,提膝往光头男档部去。

    澎——

    一声结结实实地闷响,一鸣膝头狠狠顶在光头男下体。

    光头男嘴巴张得老大,团着身体痛苦地倒在地上,过了好一会,才勉强发出一声长长地‘呃’。

    ···

    过了几天,一鸣还是在那个桥下睡觉,突然有人推了推他的手臂,一鸣以为是那个光头男来找他了,他睁眼一看,原来是前几天那个女孩,她还带来了另外一个女人。

    这个人就是许美美,也就是女孩的表姐。

    ···

    一鸣看着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是她愿意收留自己,还给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份工作,虽然有之前的那一段巧缘,但就算如此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敢轻易收留一个来路不明的流浪人员,一鸣从心里感激她。

    美美望着一鸣,就像个亲姐姐一样关心他道:‘一鸣,昨天晚上,大家一起去KTV,你怎么不一起去呢。’

    ‘喔。’一鸣支支吾吾。

    美美看一鸣不常说话,总是一个人闷闷的样子,关心道:‘一鸣,你来这里也有好几个月了吧,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和姐说。’

    一鸣凝视着美美,他知道美美是个善良的人,可一鸣还是无法对她说出心里话。

    ‘美美姐,我挺好,只是不太习惯北方的气候罢了。’

    说完,一鸣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美美道:‘给!’

    美美根本没看,道:‘姐,难道会不放心你,我看准了你是个老实人,才把你留在我这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