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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师傅脸上带着一股轻蔑的笑,朝前方有烛光的一家走去。

    到了人家门口,师傅将背篓取下来,靠在门边,敲敲篓盖,道:“喂,出来啦!”

    秋生听见,迫不急待窜了起来,一脚跨出篓,腿麻差点没摔倒。

    师傅道:“能不能留宿,就看你了!”

    秋生心想:终于轮到我了。遂整了整衣服,扮出一幅可怜的模样,敲了门。

    一会,一个老妪哭哭啼啼来开了门,见是一个小孩,什么也没说,哭着转身便进了屋。

    师傅与秋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见门开着,师傅带着秋生,走进了屋。秋生跟在后面,见怪异气氛,心里有些害怕,躲在师傅屁股后。师傅转身气恼地对秋生道:“把门关上!”

    秋生赶忙将门关了,立马跑回师傅身边,生怕师傅走了。

    师傅进了屋心里奇怪,怎么都不理人呢?

    两人寻着哭声上了二楼,见方才的老妪,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守着一个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哭泣。

    秋生跟在后面,见那小姑娘与他年龄相仿,脸面煞白,下体流得血染了一床。显然是刚生过小孩,下部撑大的惊人。

    她家人大概以为,她已经死了,只知道啼哭。师傅上前道:“我是大夫,让我看看!”

    师傅一把脉,见脉已消失,但人似才去不久。遂暗中由手中输了一股真气给那小姑娘,师傅见姑娘得了真气,脸上冒出一层水雾,知是阴气困在体内出不来,便道:“还有救,快取火盆来!”

    那中年夫妇听罢,忙取来火盆,放在了床下。师傅道:“不够!”

    最后,不知放了多少木碳,将那屋子蒸得像夏天。师傅又让秋生,从包袱内取来了人参。

    师傅一见是生人参,便道:“我要的是人参蛇!”

    秋生从药盒内取出一罐人参泡的小蛇,师傅拿它在手上,给了一股真气,小蛇又活蹦乱跳起来。师傅将姑娘嘴掰开,将小蛇放了进,小蛇自动钻进了姑娘胃里。

    师傅看大功告成,遂向那人家要了一碗茶喝起来。

    不一会,只见姑娘嘴里冒出一股浓烟似的热气,姑娘睁开眼来,叫了一声:“娘!”

    夫妇两个见女儿醒了过来,激动地跪在师傅面前,把师傅当成了神医叫他‘在世华佗’。

    师傅听罢,得意的笑了,丝毫没有要谦虚的意思,还不忘在别人满心希望的时候,泼人家一瓢冷水道:“别高兴的太早,命虽是捡了回来,可身上阴毒还在,将来,恐怕也只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

    那丈夫道:“师父果然是神医,我们梅城十里八乡的,但凡年轻女子全患上了一种怪病,莫名其妙便会怀上小孩,而且,只吃蛇、蝎等冷血的毒物。那肚子里的胎儿一日便是一月,不下十天,便如正常怀胎十月大小了。十日一过诞下来的婴儿,生得稀奇古怪,有三头六臂的,有五眼四耳的,更有浑身都是脚指的,哎,真是让我无法启齿呀!”

    师傅听罢不屑道:“哼!恐怕,你知道这不是病吧!”

    那家人听了师傅话里有话,被默不作声了。

    师傅道:“你们知道,这里有妖,只是你们不愿说是吧!”师傅带着惯常的得意洋洋,任何事情瞒不过他的样子。

    那妇人听了师傅讲得确实,自觉他定是一位高人遂要与师傅把事情原委道出,却遭了丈夫的阻挠,可他却阻挠不了那老妪插嘴道:“大师,既然你已知道,老妪就把实话跟您说了吧!几十年前,有一户崔姓人家的小姐,待字闺中却不守贞操,看上了一个在她家借宿的张姓书生,还恬不知耻得与那张姓书生私通。最后被崔家父亲知道了,本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只把张姓书生打了一顿,赶出了家门。谁知道那张姓书生,从此在后山‘孤岭崖’下,修葺了一方草屋住了下来。夜夜与崔家小姐在那山上私通,后来崔家小姐怀了孩子,知道瞒不住村里人了,而那张姓是个穷书生,哪能养得活崔家小姐外加一个孩子呀。不得已,崔姓小姐只能自个向父亲开口,给他们些钱财,放他们两个苦命鸳鸯远走高飞,那崔父,哪里肯咽下这口气,自己的女儿被张姓搞大了肚子,还要他出钱让他们逃走,如让村里人知道了岂不笑话他,让他的脸没处放。崔父硬是不答应,又对崔小姐说了气头话,道是绝不会放过那张姓的,一定会叫人抓住他,将那张姓打死。崔小姐见她父亲不答应便转而向她娘求情,还好,娘心痛了这女儿,将本来就是崔小姐的嫁妆钱与了她。有了这笔钱崔小姐便和那张姓书生逃走了,哎······”

    说到这里老妪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事情如果就这样结果,到好了,也就不会落得如今这番景况了。那张姓书生与崔小姐逃走后,崔父气不打一处来,非要抓住他们。崔父与族长禀告了自家女儿与人私通还跟人私奔的事。族长听罢,也劝崔父即然两情两情相悦,不如成全了他们。崔父是个犟脾气,不肯放过张姓书生,竟以死相逼,定要族长按族规旧法处置。族长知道扭不过崔父,便嘱咐了一帮青年,假装出外去寻那张姓与崔小姐,回来了只说寻了十里八乡,未能寻着,借口搪塞崔父。谁知崔父牛脾气,早自己另组了一帮地痞无赖的队伍,很快便把张姓与崔小姐抓了回来。按照旧法,男的要被乱石咂死了,丢在‘孤岭崖’下,而崔小姐则要被浸猪笼。

    那天晚上,河边火光摇曳,人影丛丛,村子里男女老少全聚集在了河岸边,崔小姐浑身被捆着装在笼子里,随着村民将石头一点点塞里笼子,崔母已哭得不成人形,昏死了过去。

    崔小姐跟他父亲一样,一个犟脾气临死前也不屈,还当众发了一番毒誓道:‘今日,我在这河里淹死了,明日,我就会变成厉鬼来寻你们,我要你们现在这里的,和你们的子子孙孙,都不得好死!’

    此话一出,反而激起本有些后悔的崔父的暴脾气。

    崔父浑身发抖道:‘你还犟,临死嘴还这么犟,还这么犟,啊!’说着说着,崔父把自己给说哭了。见女儿硬是不改,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肯说,气得头昏脑胀得要去推那困着女儿的笼子。众人还想去劝他,崔父反而怒气更大,竟失控得用刀去砍那上来劝阻的人。众人只能退下来。

    崔父见众人不敢上来了,突然有些后悔,可是为了面子,这时候岂能停下来,何况当初又是他执意要对女儿执行族法。

    ‘啊——’崔父知不能回头了,遂向天一声悲怆长哮,继而亲手一把将猪笼推进了河里。眨眼的功夫,崔小姐便消失在了河水里。

    崔父此时见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一会儿便毁在了自己手上,方才心痛得跪了下来,双手捂脸嚎啕大哭道:‘哎——啊——啊——哎——啊’

    崔父如同一滩烂泥般,众人拖拉不起,扶也不起,只能用手掬着捧着才把他送回了家,就这么着,不几日崔父也死了。”

    说到这里老妪垂了泪,用手袖抹了一把眼泪,又揩了一把鼻涕,接着道:“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了几十年,到也相安无事,直到前年,这梅城内遭了河灾,哎,好像老天爷,早已安排了似的,每隔一段年月,就要来收人了。只是这次不同以往了,十几年后头一回发这么大的水灾,从此,十里八乡便像遭了魔咒般,只要能生育的女子,便会莫明得怀上孩子,十日后便会自个生出来,但凡有孩子出生那天,天气便会大变,大风夹乌云,将刚出生的婴儿给卷走。大家都开始流传,当初崔家小姐,浸猪笼时肚子里就有孩子,这定是她回来报复了。”说完老妪倒是放松了不少。

    师傅听罢,才知原来这妖是一对丧命鸳鸯。

    师傅沉默了,众人跟着一阵沉默。

    秋生叫了一声‘师父’,师傅方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刚回过神来,突然秋生被一道黑色旋风缭绕着,将他慢慢抬离地面。师傅知是妖怪纠缠在了秋生身上,遂取出金蚕丝来,随即甩出一银鞭来,银鞭与那道黑色旋风撞出一道道电闪,只见,那旋风如缠绕的蟒蛇般松开了秋生,从窗户缝中遛了出去。

    窗外呼呼的大风,已将这屋子吹成了一叶无垠大海中的小舟,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们卷走。师傅知道这妖怪厉害,却不曾想到这妖怪如此凶猛,反击如此迅速。此时,房顶发出‘咔嚓’响声,似乎马上就要被掀走。

    师傅急命道:“快拿金钵来。”

    方才被妖怪卷在半空中,跌落在地的秋生,脑袋正冒着金星。被师傅一声呵斥后才意识过来,他取了那从未被用来化缘的金钵给师傅。秋生从前一直追问师傅这金钵的用处,师傅从来只是笑笑不答。今天,终于见师傅要使用它了,秋生不禁有些兴奋起来。

    师傅将金钵碗口,朝地面扣住,又将一张桌子倒置在钵底。自己站在了那倒扣的桌子上,道:“所有人都上来!”

    只见那那倒扣的钵底上撑着一张桌子,桌底上面,一家四和秋生蜷缩在师傅裤裆下,师傅双腿立在两支桌脚上,控制着平衡,双手合十,诵起一串经咒。

    经咒一起,那桌下金钵内突发出金色光芒,继而从倒扣的钵缘流出一道四散开去的金光。金光所过之处,皆成了金黄的金。连姑娘养的一条鱼和一只鸟也被从地面散到墙到屋顶的金光波及到了变成了黄金。秋生惊异的发现,他们到了一个纯金的世界,秋生兴奋的站了起来,却不小心将衣带掉在了地面上,只见那金光顺着衣带慢慢往秋生身上窜。秋生忙去拉,却发现它早已和地面连成了一体。

    秋生忙叫师父。师傅见了道:“快将衣服脱掉,要不然你就成小金人了。”

    秋生见那金光已流到了裤子上,他急忙脱了个光溜溜,将衣裤丢在了地面,只见那衣裤立马就变成了一幅纯金的雕塑。

    秋生此时感到了一阵尴尬,因为那小姑娘正盯着他,浑身光溜溜的秋生,在其它人看来,到不觉一个光溜的小孩有何不妥,只有同是孩子的小姑娘,却觉得这是一件足以刺激感观的事物。

    那姑娘盯着秋生与她不一样的那一点地方,脸上有一些与方才不一样的神色。而在旁的三个成年人,却盯着如波涌一样起伏的屋顶。

    师傅道:“这妖怪果然厉害,将这纯金的屋顶吹得起了皱,还好老子道行深,要不然早被卷走了。”

    大概妖怪知难而退了,外面风息了。屋内那流动的金光也消失了,屋子又变成了原来模样。

    师傅已是满头大汗,心中庆幸道:那妖怪如再坚持一会,恐怕我们都会被憋死。

    这时,秋生却突然变得英勇起来,他取了金蚕丝便往屋外冲,又道:“妖怪哪里逃!”

    秋生追到外面,听见一阵风刮的树叶沙沙响,立马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回了屋。

    师傅见气喘吁吁的秋生,道:“你小子别装了,快把裤子穿上吧!”

    秋生低着头道了一声‘喔’,有些脸红地默默去找衣裤来穿。

    那家人见师傅的神技,对师傅更加崇拜了,跪求师傅治治女儿身上的阴毒。

    ·······

    此后,师傅在那家住了下来。

    每日,师傅用药草煮水给姑娘做蒸浴,每隔半个时辰,还要用药汤给姑娘淋浴。

    秋生问师傅:“这阴毒是什么东西?”

    师傅:“阴毒是妖怪身上带的一股阴气,女人属阴很容易招惹阴性妖怪,那妖怪能进入女人子宫内,将阴毒种在内,化成鬼胎,还好那诞下来的婴儿,这妖只将它当作食物。”

    秋生惊讶道:“那婴儿是用作食物!如不作食物它还能作什么?”

    师傅道:“做一群小鬼呀!正所谓小鬼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