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走在前方，越走越困，感觉只要一停下，立刻就会昏倒。
他无比渴望停下，但不敢停下。
后方，古歌始终拿枪指着他，那能射出威力巨大的奇怪东西的法器，让他感受到致命的威胁。
“这里差不多就可以了。”走到一处远离黄金谷，可以隐匿逃跑的丛林，古歌道。
“你确定不会杀我？”老人问，精神恍惚不清。
“不会。”古歌道，“前提你给够灵石。”
老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茫然：
才过一瞬，他便想不起来自己打算说什么。
他只想入睡。
古歌见状，心中了然。
一藏强者也许实力是很强，但总得来说，也没强到哪去。
不说被子弹击中仍会重伤，连一颗浓缩安眠药，都能产生如此成效。
“能延缓，但不能免除。”他呢喃。
以后或许可以找个机会，测试病毒的效果。
几分钟后，老人已瘫软倒下，眼皮子无比厚重，内心剧烈渴望昏昏沉睡，但始终有一根线绷紧，警戒外事，不敢入眠。
他已经基本思考不了任何事了。
三个黄金教弟子，两手空空地走来。
“下品灵石没有，要不你把他杀了吧。”黄金教弟子道。
老人蓦然睁大眼：“你们！”
“没办法啊，教主。”一个黄金教弟子摊手，满脸无奈，“100块下品灵石，都可以再培养一名一藏强者了。您实力不济，要不就身亡退位吧。”
“有意思。”古歌注视三个黄金教弟子，目光玩味，“可你们真能培养新一藏修士吗？”
“那必然是不能的。”黄金教弟子很坦诚道。
“所以，你们准备放弃黄金教？”古歌问，“没有破藏强者，邪教可不好立足。”
“不。”黄金教弟子摇头，在黄金教主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冲古歌行大礼，“参见新黄金教主！”
古歌一愣，这是玩的哪一出？
杨霖也愣住，进展太诡异，她大脑转不过来弯。
“现黄金教主带领黄金教，与蓝巾教抗衡四五年，仍然僵持不下，您一出手，却将蓝巾教主轻易击杀，就连现黄金教主，也败在您的手下。”
黄金教弟子态度恭敬而诚恳。
“由您这样真正的强者在，我们为什么要跟随张教主，而不跟随无论哪方面，都远远超越他的您呢？”
“你们——”
老人瞪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帮自己的手下，竟然会当着他这个黄金教主的面，拥戴古歌为新教主？
“这是一个共赢的过程。”黄金教弟子恭敬道，“您越强，我们跟在您身后，哪怕光喝汤，都能从喝烂菜叶汤，升级成喝肉汤。如果您心情好，赏我们一两块骨头，我们就会无比满足；如果您肯赏我们几块肉，我们就会对您万分感恩戴德。”
“有意思。很有意思。”古歌说着，嘴角勾起轻笑，“我能带领你们走向更强，可你们又能带给我什么呢？”
“您嫌麻烦的一切。”黄金教弟子毫不犹豫道。
另一个弟子解释道：“您若想培育灵药，我们就悉心耕种；若您想杀人越货，我们就一拥而上；若您想为万世开太平，我们就身先士卒……只要您的决定，不仅能让您吃肉，还能让我们喝汤。”
“这样就满足了？”古歌问。
“不然还能怎样？”黄金教弟子苦笑，“弱者无人权，蚂蚁汇聚成群，也只是一群蚂蚁。但若狼群有狼王领路，我们便能在这乱世之中，求得一份生存。”
“狼群吗……确实如此。”古歌颔首。
黄金教弟子见现任教主不行，立刻就拥戴战胜张德的他为新教主，如此现实的行径，和狼群拥戴最强者为狼王，相差无几。
他看向躺在地上的老人：“这么说来，你没用了？”
老人面色惊慌：“不，我——”
“看来是没用了。”古歌举起左轮。
“我给你100下品灵石！”老人大喊道。
古歌似笑非笑道：“你的黄金教都归我了，我还需要你给我100灵石？”
“那是我的私人库存，杀了我，你永远也别想得到！”老人道，稍有些歇斯底里。
他这回真的是拿钱买命了，连一手创办的黄金教，都即将在他眼前易主——
干这个该死的实力为尊的世界！
古歌看向黄金教弟子，三位弟子也茫然，他们都不知道黄金教主什么时候偷藏了自己的小金库，竟然还没被他们发现。
“继续。”古歌道。
老人喘一口气，努力克制住昏睡死的冲动，沙哑道：“100下品灵石，我给你，求你放过我……我把另一个东西也给你，那个东西比1000灵石还珍贵，只要你把黄金教还给我。”
“比1000灵石还珍贵？”古歌眉头微挑，看向杨霖。
杨霖思忖一会儿，对黄金教弟子问道：“你们教主之前说有一个好东西，是那个吗？”
黄金教弟子摇头：“教主他刚得到的是一个护身型中品法器，虽然珍贵，但不值1000下品灵石。”
“不是那枚手镯！”老人道，精神快彻底恍惚不清，“是一个……乾……”
他猛然惊醒，立即闭嘴，但迟了。
“乾……乾坤袋？！”杨霖惊呼，三名黄金教弟子也面色微变，极其眼热。
上上个时代，乾坤袋还是人手一只的大路货色，随便来一个炼器师，都可以制造出来，对原理也可侃侃而谈，提出各种独家的见解，和特色的改进。
但到上个时代，乾坤袋的制作原理失传，大量乾坤袋制作方法失传、失效，修仙者破解不出原理，只能如使用黑箱一般，看不懂，做得出。
而到这个时代……乾坤袋连制作方法都彻底失传、失效，曾经留存的乾坤袋，品质也随时间流逝，越来越差，内部储存空间越来越小。
曾经的大路货到现在，哪怕是最垃圾的品种，都可以卖出500下品灵石以上的高价——
如今的下品灵石不同当初，当初下品灵石遍地都是，中品灵石拿来铺地板，上品灵石拿来雕石像，极品灵石好点，拿来做家具……总之奢侈到不行。
现如今的500下品灵石……
比当年的上品灵石还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