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泽看着那些视频，反手就是一个删除，拒绝了部下的好意。
当着顾斯锦的面，浏览起了另外的网站。
然后，他只感觉到了一阵反胃。
迅速关掉网站，宋墨泽缓了好一会才把那股恶心压下去。
又过了一会，宋墨泽抬眸看着顾斯锦，正色道：“我可能病了。”
顾斯锦：？
-
到底，顾斯锦也没有知道宋墨泽得的什么病。
因为从那天过后，宋墨泽又开始躲他了。
不是像之前那样拉黑删除不见人的躲，而是每每跟自己说话，男人的目光都会很怪异地看着他，然后跟他隔开好一段距离。
顾斯锦搞不懂究竟为什么。
莫非他知道了药的事情？
可是那药，是他喝下去了。
就是怕自己这般会把他推更远了。
而不容他多想的是，继顾母那天看见顾斯锦后，就开始连番电话加信息，轰炸起顾斯锦来。
起初是好声好气，到了后面发现顾斯锦不搭理他，就直接用上了威胁的语气。
［你就不怕你现在的那些朋友知道你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看到这则信息，顾斯锦直接就笑了。
他从十八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们了。
顾家要想知道他的消息并不难。
可偏偏却是在昨天，用偶遇的方式跟他见面。
就好像，她原本就知道包厢里有什么人一般。
要说顾母找他就是为了让他回家，没有别的目的，顾斯锦是不信的。
因为在他们眼里，顾家眼里，他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东西。
能自觉脱离关系，他们还求之不得。
那为什么，又突然找上了他？
顾斯锦对此来了兴趣。
想着，顾斯锦忽然也想用这件事，来搞清楚宋墨泽态度为什么突然转变。
而就在顾斯锦想着时，男人却自动送上门来了。
顾斯锦看到杵在自己家门口的男人，错愕挑眉，“阿泽？”
宋墨泽“嗯”了一声，径直走了进去，环顾了一圈里面的环境。
男人家里除了基础的摆设外，房间和客厅的墙上，还筑着一面嵌入式的药柜。
客厅里被顾斯锦改造成了一个小的实验室，除药柜外，还摆满了各类检查的仪器，用玻璃门跟厨房隔开。
而房间的药柜，正对在床前。
不知怎的，望着那摆放整齐的药，宋墨泽只觉得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他忽而走过去，张臂躺在了床上，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药柜。
倏而，他扭头看向跟着他进来，此刻却有些反应不及的顾斯锦。
宋墨泽抿了抿唇，开口道：“我得病了…你给我检查一下吧。”
顾斯锦挑眉，倒是没有多想，暂时压下自己的那些心思，只以为宋墨泽是真的身体不舒服，拿过听诊器就往床边走去。
“哪里不舒服？”
顾斯锦戴上听诊器，坐到床边，询问起宋墨泽的情况来。
“这里。”
顾斯锦：？
“哪里？”
看着毫无动作，只说话的宋墨泽，顾斯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他不知道的是，宋墨泽的心里，也在天人交战中。
半晌，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药柜，缓缓把令自己郁闷已久的“病情”，说了出来。
从那天过后，宋墨泽为了证明自己是正常的，就开始找宋母说，自己要相亲。
宋母虽讶异，但也没多想，只觉得自家小儿子是想谈恋爱的。
但——
名门贵女，清纯小白花，甚至是野蛮小野猫……
各种女孩子都见过了，宋墨泽的心情却更加郁闷了。
而每天晚上，他都还做着跟那天晚上一样的梦！
……
半小时过后，宋墨泽说完便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都盖的严实，闷在里面不说话。
未见着，身旁人眼里闪过的惊喜。
顾斯锦缓了缓心神，然后道：“或许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闻言，床上的蚕蛹动了动，露出头来。
“什么意思？”
顾斯锦勾唇，却没有解释这句话的意思，而是直接问道：“试试吗？”
“什么？”宋墨泽怔然。
“你梦里所说的事。”
顾斯锦语气毫无起伏，哪怕心里狂喜，脸上的神情都未曾表露半分。
说话时，惯是他平日的理性，同宋墨泽分析起形势来。
“你们宋家已经有小公主了，按照你们对她的宠爱程度，大概率是不会再要小的来分走属于她的宠爱。
就算有，也要等到她成年，我说的没错吧？”
“既然如此，试试又何妨？”
说完，顾斯锦深呼了口气，见宋墨泽一直没有反应，他眼里的希冀也一点一点地熄灭了下来。
“好。”
“什么？！”
顾斯锦反应不暇，表情都有些懵。
“我说，好。”
虽然，他到目前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听到他的答案，顾斯锦闪了闪眸，忽而笑了起来。
眸中的星光，比宋墨泽那天晚上看到的，还要亮。
-
而就在两人把事情说开之后，顾斯锦还没来得及对顾家有动作，顾母又找上门来了。
这一次，她直接找到私家侦探调查起顾斯锦的行踪来。
他住的地方，甚至包括顾斯锦医治病人的家里，顾母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然后当着顾斯锦的面，把这些照片都摊到了他的面前。
“顾斯锦，你如果不回家，就别怪我告诉他们你的事情！”
相比于那时候在饭店看到满脸痛色的顾母，现在的顾母，看上去倒是嚣张十足。
顾斯锦看着那些照片，把原本要给顾母的那杯茶，反手给倒在了垃圾桶里。
“顾夫人，我让你进来，是我的待客之道，但是这茶，你好像不配喝了。”
顾母愣了愣，猛地一拍桌子，“顾斯锦你——”
“嘘，”顾斯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茶几底下，摸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顾母，勾唇道：“你该不会以为，我还未成年，没有脑子吧？”
“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在饭店那次，你看到我只是偶遇么？你真的以为，我不会调查你的目的么？”
看见顾母打开文件袋，看到里面东西后就苍白的脸，顾斯锦嘴角满是嘲弄。
文件袋里装着的，是顾家这几年的赤字收益，以及……
顾父的病情。
而在得知已经跟他断绝关系的大儿子的能耐后，为了让小儿子继续享乐，让顾氏继续振作，顾母才重新找上了顾斯锦。
让顾斯锦治好顾父的病，治好了，也就没他的事了。
到时候，再把顾斯锦逼走就好。
如果治不好，就控制住顾斯锦，让他为顾氏卖命。
顾母看到她的计划都写在了一张纸上，忙把纸团成了纸团，丢到了垃圾桶里。
她慌张道：“阿锦，你听我解释……”
“顾夫人，”见她伸手要触碰自己，顾斯锦又离得她远了一些，冷笑道：“你的威胁，我并不放在眼里，你大可以去把我的事情公布于众，只不过……”
顾斯锦眼神忽而变得锐利了起来。
“顾氏，包括你丈夫的命，和这个，你只能选一个。”
他从十八岁出走被他们发现，并且扬言要跟他断绝关系之后，他就与那个家没有关系了。
然后他花了两年时间，去把十八年来他们给予的恩情偿还完。
想要用血缘关系来道德捆绑他？
呵。
顾斯锦嘴角勾起了嘲弄。
“顾夫人，请回吧。别毁掉在我心里，你那最后一点形象。”
……
送走了顾母后，顾斯锦倚坐在沙发上，缓缓闭上了眸。
片刻后，他打开通讯录，把备注着“妈妈”“爸爸”的两个号码删除，拉进了黑名单。